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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她哪敢惹晋王啊,分明是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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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她哪敢惹晋王啊,分明是晋王有事没事都要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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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灿完美邂逅又遭泡汤,简直到嘴鸭子又飞走的难受。
    她的规矩是,独难受不如众难受,于是决定去秋水别院,找萧飒一起难受。
    萧灿本想借酒消愁,不料萧飒正戒酒消愁,据说已戒了大半月,腹肌都瘦出六块,颇见成效。
    “哥哥,没事戒什么酒?”
    “上年纪了,保持身材。你大半夜找我作甚?”
    萧灿铆足劲,准备大倒苦水。谁料还未开口,萧飒见缝插针捷足先登,向她大泼甜水。
    甜水滔滔,主题只有一个——他要和李倾妍热恋了。
    萧灿蹙眉,哥哥这话实在蹊跷。
    其一,热恋这种事,要么是过去式,要么是进行式,哪来什么将来式?何解叫要热恋了?
    其二,这要热恋对象还是从没正眼瞧过萧飒,远在东境的李倾妍。
    萧飒不急不缓,从案几展开一幅水墨:“灿灿,由不得你不信,过来看。”
    萧灿冷不丁切声,瞥着萧飒心肝宝贝似的,从卷轴抽出一张月白宣纸。
    纸上寥寥几笔,画着夕阳西下,晚霞里一株小树迎风飘扬。
    “这什么啊?”
    “不理解吗?”萧飒后跳一步,不夸张不足以表示此刻惊讶。
    萧灿将宣纸一推:“这谁能理解?”
    萧飒无法理解萧灿的不理解。“看吧,你就是吃了没文化的亏。”
    “我不过高中状元,能有多少文化?”
    萧飒提起《春风落阳图》,笑道:“哥哥给你翻译翻译啊,这写的是‘闻君至洛阳,李倾随风往。’”
    萧灿噗的笑出声,提起宣纸上下打量:“哥哥,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你看看,还不懂吗?这株随风倾倒的小树苗,是李树对吧?”萧飒点着宣纸上指点。
    萧灿吐舌头:“确定是李树,我怎么瞧着这花蕊是兰花?”
    “哎,这是虚幻艺术处理,你不懂。”萧飒又敲指山头落日:“瞧这落阳,不正是洛阳么?李倾妍知道哥哥我在洛阳,眼巴巴寻来了。”
    萧灿不由好笑,哥哥真乃奇人,既能从倾斜的李树上看出李倾妍,又能从一抹夕阳西下瞧出她将至洛阳。
    “若真如此,哥哥有何打算?”萧灿微乐,若真被萧飒说中,洛阳可就热闹了。
    “什么打算,当然是先调情,再给你娶嫂子啊。”
    萧灿笑眼弯弯,想起哥哥少年时去李府“以剑挑情”,差点被挑断手的趣事。“哥哥,你可得当心,倾妍姐姐这些年在东境,功夫肯定没落下。”
    “死丫头!”萧飒作势要敲萧灿额头:“担心你自个儿吧,跟齐王殿下怎样了?”
    萧灿这才叹气,方大倒苦水,怎样与齐王小荷才露尖尖角,就给晋王搅黄了。
    萧飒微一沉吟:“丫头,这回你锋芒太露了。”
    萧灿哇哇叫苦:“我不是小辫子给攥着么,我才不想给晋王这瘟神写什么《中秋帖》!现下好了,齐王殿下一定误会了!”
    “现下难办啰,晋王殿下恐怕不会轻易放你。”萧飒折扇一摇,扇着风:“灿灿,晋王此人,心机机敏,又睚眦必报,没事别招惹他。”
    *
    萧灿回到穹庐,白日梦已在朱窗跳了半天。
    细丝金筒,齐王来了回信。
    “东篱兄,今日明月甚圆,可惜明日便当有缺。”
    萧灿倚在窗头,顺手执起桃花绢扇,仰头饮了一盏酒。
    今日中秋,极月之后,自然又是亏缺。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白日梦飞走,两盏茶时又落在窗栏。
    ——“你有事不开心?”
    ——“我很喜欢一个人,喜欢了很多年。可他却不知道我。”
    萧灿微醉了,趁着酒兴,笔锋也凌乱。
    她不甘再继续如此,酒如愁肠,将五脏六腑都烧滚烫。
    ——“那人真傻。如果是我,只要见过你,便一定不会忘记。”
    ——“呵呵,滕兄是安慰我么?如果我喜欢你,你会不会喜欢我?”
    萧灿微微扬眸,酒兴又将白日梦放飞,手心不觉捏出道道香汗。
    ——“东篱兄,有时我在想,莫非你是女子?”
    ——“是男子如何,女子又如何?”
    ——“有时,觉得东篱兄离我很近,有时,又很遥远。”
    萧灿窃笑,傻瓜,我一直都在你身边呀。
    *
    萧飒说,让萧灿没事别惹晋王。
    萧灿真是心里苦,她哪敢惹晋王啊,分明是晋王有事没事都要惹她。
    自中秋节后,晋王殿下变得异常诡异,异常难缠、异常麻烦……
    总而言之,就是——异常!
    比如,萧灿清早例行在青云阁发呆,他冷不丁就从窗外冒出头,吓得发呆人直接惊呆,连累唐慎八卦都不能尽兴。
    又比如,他有事没事总要找萧灿去含光阁,先是无聊得逼她磨墨,后又折磨她抄写经书。萧灿刚要发怒,他竟撑着头,可怜兮兮道:“本王其实想学书法。”
    萧灿自然不肯教,但又无法拒绝,因为晋王的套路一定会拒绝她的拒绝,萧灿苦思,只得施展苦肉计在含光阁假装摔倒。
    谁想,她在一摔实不到位,本想摔伤手,冷不丁扭到脚。
    晋王殿下倒是不避嫌,亲扶她坐,还礼贤下士亲自上药。
    萧灿吓得魂不附体:“殿下,还是传太医吧。”
    宇文焕不说话,冷然将她横身抱起,放在榻上。
    他青松般的气息离她很近,有如阳光在松枝间流淌。
    这强势的阳刚之气难免让萧灿有些紧张。“晋王殿下…不要!”
    宇文焕轻松了手,轮廓分明的脸缓缓离开她鼻尖。“疾风,传太医!”
    萧灿终于松口气,宇文焕一双星目温情瞧着她。“疼吗?”
    她点点头,又摇头:“不…不疼。”
    他声音轻软下来:“中秋时,本王欠你人情。你有什么心愿,本王帮你达成。”
    “真的?”萧灿眼睛一亮。
    “本王说话,向来算数。”
    “殿下,下官想去书画院历练!”萧灿微沉吟,又不能将接近齐王目的暴露太明显:“下官所长在书画,想去书画院和前辈大师们多讨教。”
    宇文焕温热气息又靠上来,脸已近贴萧灿额头。“萧灿,你就没一点念本王的好?”
    “也有……一点。”
    “真的?”晋王脸上蓦带一分惊喜。“哪一点?”
    萧灿神思已乱,撑手推开晋王:“离我远一点。”
    宇文焕恨得咬牙:“萧灿!”
    *
    宇文焕果真离萧灿远了一点,一连小半月没多找她麻烦。
    萧灿想,摔跤这事有轻于鸿毛也有重于泰山,她这一摔应当名列重于泰山,摔得光荣,摔得伟大。
    今日阳光正好,她腿伤已无大碍,恰好藏书阁增新了《蜀国地理志》彩绘,萧灿兴起,便遛了小弯去借书。
    萧灿以为,前庭这大老爷们聚集地,除了唐慎,大家应都没什么侃八卦兴趣。
    谁知唐慎之风已然发扬光大,她从藏书阁回青云阁这几百米距离,就有幸听到了一个八卦——还是她自己的八卦。
    “我说那萧星遥怎在礼部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连上官大人都不敢得罪他,原来是攀上晋王殿下。”
    萧灿步子也不敢挪了,侃八卦最忌就是侃着侃着侃出了当事人,就像说鬼故事说着说着冒出真鬼一样。
    “哼,真是不知羞耻,堂堂男儿,竟做出这种勾当!”
    萧灿蹲身躲在假山后,自己做什么勾当了?
    “可不,听说他借着为晋王殿下书一幅《中秋帖》,恬不知耻在晋王府赖了三天三夜,若不是晋王殿下撵他,他还不肯走。”
    “哈哈……你们猜他什么所图?”
    “细皮嫩肉的,还有什么所图,总之不是正途……”
    萧灿不悦,说最后那话的,竟是平日道貌岸然,对自己多有讨好的夏主事。此君平日在礼部统一思想,宣传路线都是全面禁止八卦,一出礼部,实践路线全面八卦不禁。
    夏达居于三人正央,说到兴处,言语越发难听。萧灿鼻哼一声,猫躬进入攻击状态,倒瞧瞧这些人撞见她像不像撞见鬼。
    刚探出头,眼帘便映出一抹青色。
    喧哗声顿静,齐声恭敬道:“齐王殿下!”
    萧灿料不到齐王会出现,缩头又躲回假山。这一躲之下不免波澜起伏,脸浮微肿。
    她并不是害怕流言,却害怕,齐王轻信流言。
    她总是期待着,要以最好的面貌与他相遇,却总是事与愿违。
    萧灿侧身想偷看他此时的表情,却又缺乏勇气,只得低眸盯向自己黑色的官靴。
    齐王冷声道:“莫非诸位大人都住在晋王府,知晓得这般清楚!”
    他的声音不高,却使所有人都惭愧的低下头。
    夏达尴尬了半天,终于更出一句:“殿下恕罪,下官…下官也是道听途说。”
    齐王厉声:“道听途说就敢说得头头是道,夏主事这顶官帽也是戴得委屈了!”
    夏达腿下一软,也是吓大了。撩袍跪地,连连磕头请罪。
    众人面面相觑,一股脑跟着跪下,都不料向来温和寡言的齐王殿下,竟会为萧星遥出头。
    半晌,人声渐静。
    那袭青衫亦负手远去,潇洒倜傥,温文清贵。
    萧灿捧书探出头,抿着唇,终于鼓起勇气。“齐王殿下。”
    梦中萦绕过千次百次的面容,在蓝天柳绦间缓缓回头,脸上儒雅的微笑,让人顿感春风拂桃花,朗月入高山。
    “齐王殿下……”萧灿本当说一句致谢的话,心上却是着急。“下官并没未接近晋王殿下。”
    齐王微愣了一瞬,随即爽朗笑开:“君子坦荡荡,本王信得过萧大人。”
    萧灿心口溢暖,一汪冰水化开。
    入宫以来,齐王眼中总是蒙着一层若有似无的忧郁。而方才,那抹忧郁在他一笑之间层云化开,让萧灿一瞬有些恍惚,仿佛又看见五年前江南书院,开怀畅饮,笑声爽朗的少年。
    她嘴角上扬,眼眸也溢出喜色。“多谢殿下。”
    “亦是举手之劳,萧大人不必挂怀。”他缓缓点头,视线侧向她手中的彩绘图册,眼神微微一亮:“萧大人在研究蜀国地理?”
    “是。”萧灿抬头,他的笑容,美好得刺眼了。
    “下官很喜欢山川大湖,也喜欢四处游历。这西南边陲的蜀国,人文风情都甚有趣,下官无缘亲临,所以去藏书阁借了这份绘图。”
    齐王笑道:“这可巧了,萧大人与母妃,一定很谈得来。”
    萧灿微微抬眸,不明齐王为何有此一说。
    齐王口中的母妃,是他的养母尹淑妃。
    根据唐慎八卦考证,尹淑妃膝下无子,只曾一胎孕过三子而早夭,后因齐王生母薇嫔早逝,今上便将齐王交由尹淑妃抚养。
    在萧灿的印象里,尹淑妃属于隐蔽性极强,于宫中几近没有存在感的存在。她在礼部呆了半年有余,但任何庆典或宴席,都未见尹淑妃露面。
    听闻她生得极美,但体弱多病,向来深居简出。唯一让萧灿印象深刻的,是她柔弱而掷地有声的说过一句话——任何事,本宫都不屑于争。
    萧灿窃以为,能说出此语的尹淑妃是位活得通透的女人,然这份通透却与她的神秘一样,缥缈而不可捉摸。
    不可捉摸的神秘往往很吸引人,然太不可捉摸的神秘却往往将人吸引至别处。
    尹淑妃的神秘大概就是没把握好这中庸之道,因而君王琢磨着琢磨着,就琢磨到别处去了。
    “萧大人也许不知道,我母妃便是蜀国人。”
    这倒让萧灿颇为吃惊,眸子豁然一亮。
    “母妃近来新绣一幅蜀国山川,正为题跋劳神。”齐王略顿,笑道:“明日是她生辰,萧大人若有时间,不妨同本王一起去看看那幅刺绣。”
    萧灿喜上眉梢:“我有时间!”
    齐王笑容和煦,神情专注地望着她,似乎有什么特殊的情绪,正从隐藏的眼眸,缓缓浮出水面。
    萧灿微感羞涩,方意识自己反应过激了些,低头轻声:“明日是淑妃娘娘寿辰,礼部本应为娘娘献礼,探望娘娘,是下官分内之事。”
    她抬眸看他,双眸有晶莹的光华流溢。
    这一望之中,才发现,齐王温润的神情也正注视着她。
    “萧大人上次说,有个小名,叫萧灿。”
    萧灿小火苗突的窜起,连连点头,晶莹光华似要喜出泪来。
    “萧大人,让我想起一位小朋友。”齐王神情温和,伸手掸了掸萧灿肩头的柳花。
    “其实……”萧灿嘴唇翕动,这一幕恰似梦中,他与她相遇的情景。
    “星遥,你腿伤好了?”宇文焕玉贯束发,锦衣华服,手摇一把十二股的折扇,笑着向二人而来。
    萧灿咬牙切齿,惊讶的环节都免了,不该出现的环节,宇文焕通通都会出现!
    萧灿抬目看齐王,只得欲言又止,斜目扫向宇文焕,不悦得秋风扫落叶。
    宇文焕脸上挂着笑,然漆黑眸子却如夜色深邃,寒冽凛凛,让人不敢直视其锋芒。
    微笑的寒暄里,折扇轻摇,搅和着空气剑拔弩张的意味。
    齐王微笑颔首,言语总是避其锋芒。“三弟找萧大人有事,本王便不打扰了。”
    宇文焕神色高傲,脸色却微微发白,目送齐王而去,再无多言。
    萧灿也起身告辞,暗恨大南国怎会有宇文焕这般奇葩存在!
    *
    六宫妃嫔的生辰献礼,本是唐慎的分内事。
    但齐王殿下既然对萧灿有邀,自然就轮不到唐慎分内。
    唐慎倒也乐得清闲,苦说分内事做得太多以至于内分泌失调,顺水推舟将尹淑妃的寿礼推给萧灿。
    寿礼以砗磲镶银盒呈着,萧灿美滋滋扭开银环小扣,目测瞧着,应是一副精致首饰。
    不瞧不知道,一瞧吓一跳,银纽移开,萧灿顿时傻眼,万料不到,礼部献给后妃的生辰礼竟如此简单粗暴实际直接——金元宝!
    萧灿掂出两锭元宝,左看右瞧,竟瞧不出一点蹊跷。纯粹的金子,花纹都不带一丢,硬生要想个溢价空间都溢不出理由。
    金元宝竟没有一点蹊跷,这事儿实在太过蹊跷!
    唐慎瞧不上萧灿这般没见世面,笑道:“星遥这惊世骇俗表情,是几个意思?”
    萧灿冷着笑:“惊世不怕,就怕太俗。咱们礼部就备一对金元宝给淑妃娘娘?”
    “是啊,有什么问题?”
    “…唐慎啊,这会不会太不走心了。送女人的东西,即便不是珠宝首饰,也该是琴棋书画。就算不是琴棋书画,最起码,你也送点女人喜欢的……鲜花什么的吧。”
    唐慎伸出一根食指,意味深长摇一摇:“星遥,你太不了解女人。女人虽喜欢花,但更喜欢花钱,你送这对金元宝去绝对靠谱。”
    “……”
    萧灿支离破碎,这话说得实不靠谱,听着又实在靠谱,以至萧灿真的很难反驳唐慎的鲜明观点。
    萧灿大眼瞪着一对金元宝,实在不敢想象明日将此作为献礼的画风。
    瞪了半天,想起《蜀国地理志》曾载,古蜀国有制作黄金面具祭奠死者习俗。
    而淑妃娘娘未出世的那三胞胎,正好胎死于她的生辰。
    唐慎说,淑妃娘娘从不庆祝生辰,每年这个时候都只默然为三位小皇子祈福。
    萧灿心道既然如此,何不借此金元宝为淑妃娘娘打造三副小巧黄金面具,多少算有点心思。此思福至心灵,萧灿当即去司珍坊熔金,又借了银锤,仿照《蜀国地理志》的鱼鸟图腾打锤勾勒面具轮廓。
    面具制好,夜已过亥时,窗外一轮明月,悄然浮印在青云阁剪影般的垂脊。
    萧灿揉揉眼望向窗外,一瞬间有些恍惚。
    不知为何,她突然想到了宇文焕。那个人,总是要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这窗外。
    这思绪来得莫名其妙,萧灿赶紧打脸恢复清醒。晋王这瘟神,当真好讨厌!
    影子一旦浮于思绪,就像晋王本人出现一样难缠。
    萧灿不免又暗骂宇文焕一通,随手抄起手侧狼毫,开始向宇文瑾诉苦。
    ——“滕兄,近来心情不佳,想不出喜剧故事。因现下身边有个人,纯粹就是恶作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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