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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柔情蜜意,而千里之外的晋王府,有人正在闷声醉酒。
宇文焕双眼笼着雾色,抬手自顾斟酒,咕一声喝了,缓缓又倒一盏……
陆疾风一侧看得发愁,向陆疾雨道:“殿下这喝法,恐怕要烂醉。”
“殿下一举千盅,不会醉。”
陆疾风摇头:“酒不醉人人自醉。我们殿下,怕是失恋了。”
陆疾雨双手环胸,沉着脸,不置一言。
陆疾风睃了陆疾雨一眼,眼睛打了两转:“心病还需心药医,妹子,要不你设美人计,先分散殿下注意力。”
陆疾雨冷肃着脸。“我不会。”顿了顿,又道:“殿下因何失恋?”
“多半因萧大人。殿下提前安顿两院三部,本想跟萧大人一同去蜀国。”陆疾风琢磨着抓头皮。“萧大人临走前一日,殿下兴致勃勃,去穹庐约他看烟火。谁知萧大人没在府上,殿下闷声便命我去朱雀大街。后来,从朱雀大街回来,殿下就失魂落魄的,成现在这样了。”
陆疾雨沉着眼,冷秀轮廓落下一段光影。
“妹子,你想什么?”
陆疾雨回过神,上下打量陆疾风,道:“大哥,那这美人计,也该你上才对。”
陆疾风摸下巴,剑眉蹙动。逻辑上这么分析吧,是这么个逻辑。
陆疾雨抿嘴颔首,示意可行。
“得,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陆疾风头发一撩,大跨一步:“那就让我用美色,先去分散一下殿下的注意力。”
陆疾风别扭两声,端起身侧木盘,大步迈前。襟袍无风自起,大有国之大者风范。“殿下。”
“滚!”宇文焕仰头一饮,眼皮都未抬。
陆疾雨一旁偷笑,转瞬见陆疾风瞧她,又绷起脸。
陆疾风落荒而逃,蹿回陆疾雨身侧,将盘子搡给她,道:“我不成,你去劝殿下喝参汤。”
陆疾雨接过木盘,神色也十分作难,她兴趣杀人,特长打架,送羹汤这事儿,不在她兴趣特长以内。
陆疾风眼神都要甩飞,陆疾雨无奈,只得端着木盘近到晋王身边。
“殿下……”
宇文焕抬起头,却瞧是疾雨。摇摇头:“你们无需担心,本王没事。”
随即,他抬头转向陆疾风:“她到何处了?”
陆疾雨不明晋王殿下何意,也侧身向陆疾风。陆疾风躬身道:“殿下,萧大人十日前已出了蜀国,现下应快到琼海了。”
宇文焕仰头又灌一盏酒。“暗卫,可都已至琼海?”
“回殿下,三日前便到了。”
“看紧秦嬴。”宇文焕眼眸微沉,随即又提起酒壶。
陆疾风见晋王身虽未往,兀对萧大人放心不下。却想萧大人男儿之身,琼海国王秦嬴就算好色,殿下操心也甚过了些。“殿下,琼海国王只喜美女,萧大人那儿,您无需担心。”
“担心?”宇文焕脸微浮肿,嘴角抿出铁描轮廓,似在回应陆疾风,又似自言自语。“自有人替她操心,本王又何必越俎代庖。”
陆疾雨本对晋王暗存情思,刹知他好男风,自是一时纠苦。然她生性豁达,虽对晋王有意,却非刻骨铭心迷恋。心结稍解,便即劝慰。“殿下,多饮伤身,还请保重。”
宇文焕嘴角一抹苦药:“你何时也学了你哥哥,这般婆婆妈妈。”
陆疾雨抿嘴不语,她确实不惯常如此。烛光摇曳,她琥珀色的眸色微一变幻,此时此后,她仍将崇拜他、敬佩他、效忠他,然只是君臣之仪,再无其它。
“晋王殿下!”孙大福疾步而来,未入正厅,声已宣旨。“传陛下口谕,西陵国突犯西境,晋王殿下速入宫议事!”
陆疾风兄妹齐刷刷看向晋王。宇文焕双眸寒光一淬,豁然起身,眉宇颓废尽消,仿若一头蓄力已久的猎豹,隐埋多时,刹要暴起攫人。
“来得好!”
陆疾风寻声望向妹妹,却见陆疾雨精神闪烁,容光焕发挑起眉。“不打一仗,殿下的气往哪儿发?”
*
金銮殿上,一片肃穆,南帝拍案震怒:“区区西陵小国,胆敢犯我大南国境,此次不荡平西陵,此等鼠辈,竟不知我大南天威难犯!”
宇文焕银甲戎装,风火步入大殿。月轮光辉映在他银色铠甲,熠熠粼光与他眼中寒色凝成一线。
“父皇,儿臣愿带兵前往,歼灭西陵国!”
“好!”南帝从九龙王座站起,热烈看向殿前戎装英发的儿子。为此豪情所感,一时也激荡起少年时的风云情怀。
欧阳大学士持笏出列,躬身道:“晋王殿下乃我大南战神,身经百战而未有一败,此去攻打西陵国自是无碍。但琼海国地处腹地,与西境相连,若晋王殿下向西出兵而为琼海国阻断,腹部受敌,臣恐有变故。”
此言一出,群臣窸窣,左右交头,纷纷称是。琼海国地域特殊,此中与西陵国一战,若其从中作梗,的确十分棘手。
宇文焕冷哼一声,身如烈火,气势摄人。“琼海国若敢撕毁邦交之仪,本王便挥师南下,将其一并荡平!”
荡平琼海国,自非朝夕之事。然晋王豪气干云,群臣为他气势震慑,炯目相望,皆颔首称赞。
南帝正襟坐下,目光环视群臣,最终,将视线落在宇文瑾身上。“齐王,你怎么看?”
宇文瑾持笏出列:“三弟勇猛,天下无双,此世人皆知。但琼海国地域特殊,儿臣以为,需设法先稳住其兵力,以免前线兵戈冲突。”
南帝颔首,又环视大殿。“众卿以为呢?”
兵部侍郎出列道:“琼海国与西陵国乃姻亲之邦,且西陵已许诺割下东安、君献、泷水三处城池与琼海国,琼海国虽态度未明,但极可能会出兵!”
群臣面面相觑,纷纷见解。
“何不在西南沿线埋伏一支隐军,以观琼海国的态度?”
“实在胡闹,西线战线不能擅移,缺口若然打开,后果不堪设想。除非,帝都能新派一支军队。”
“帝都新派军队,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况且洛阳空虚,敌国乘虚而入又当如何?”
喧杂议论中,欧阳大学士清亮的声音道:“为今之际,最好能派一说客前往琼海国,说服琼海国王秦嬴不要淌这滩浑水。”
兵部侍郎应和:“不错!萧星遥大人正率使团在琼海国,让他说服琼海国王按兵不动,方是上策。”
宇文瑾蹙了蹙眉,宇文焕脸色微变,随即厉声道:“萧大人一介文臣,在礼部时未涉外交便入了书画院,如何懂这其中博弈?儿臣以为,萧大人此时入琼海国非但无助说服,反有生命之忧。父皇不若另派谋臣前往,以免误事。”
宇文瑾高声道:“儿臣请旨前往琼海国!儿臣曾出使过琼海,最了解当地风俗,对琼海国主心性亦知一二,儿臣前往,最合适不过。”
宇文焕颜色稍霁,侧目看了宇文瑾一眼。
欧阳大学士道:“微臣以为不然。齐王殿下此时前往琼海国,少说也需七日,中间变故太大,绝非上策。且萧大人乃我大南状元,怎会没有辩才?晋王殿下此举多虑了。下官以为,萧大人既已在琼海国,不见国主而返南,一为无礼,二也引琼海国小觑,有损我大南天威。”
南帝深许,点头道:“欧阳爱卿所言在理。”
“父皇!”宇文瑾和宇文焕同声出列。
南帝扬手,示意其无需多言。“李赫元帅也将入京,齐王需留待京中商议国事。外有战事,内更不可乱。此事无需再议!”
宇文焕退身一步,神有所思。宇文瑾侧目瞧了他一眼,亦躬身回列。
南帝略一沉吟,又道:“千里快马,告知萧星遥,朕愿赠万金岁银与琼海国,让他务必阻劝秦嬴出兵!”
朝堂又一阵骚动议论,赠万金岁银与琼海国,可不是个小数目。
南帝扬手阻断群臣议论:“此次一举拿下西陵国,还怕这区区万金?这笔账,朕自要算在西陵国头上!”
“陛下英明。”
“晋王!”南帝扬头,深许的目光落向宇文焕。
“儿臣在!”
“晋王宇文焕听旨,朕册封你为平西兵马大元帅,领军十万,即刻前往西境,扫平西陵国,不得有误!”
“儿臣领旨。”宇文焕神情冷肃,刚毅如铁:“战机不容有失,儿臣请奏今晚便动身!”
“好!”南帝高声道:“我儿甚有志气,准奏!”
“谢父皇!儿臣定然荡平西陵,不负父皇信任!”
南帝深意看向宇文焕。“晋王,朕和众卿在洛阳,待你凯旋,为你庆功!”
*
晋王盔甲戎装,即刻领兵西进。战马上一呼百应,气魄再非往昔倜傥不羁,而是军人的雄健豪情,真正的气势凌云,勃发英姿。
陆疾风随军,向陆疾雨道:“殿下为何如此心急,明日出发也不耽误什么工夫。”
陆疾雨双臂环肩。“殿下是要速战速决。”
陆疾风叹了一声。“殿下,到底是不放心萧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