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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墨琴见到这些风雅艺品,临时起意想买几本书回去,给三楼主卧室增添一些文艺气息。於是向师傅告知一声,请她先走。然後他也不看书名,随手抓了几本书册便买,结帐花了两千多块钱。老板笑呵呵拿出一大张碎花布巾,用心打包,递给选购俐落又不挑书的阔绰客,拎着走。
他走进右祥三道「三十七巷」的宽敞巷路中,瞧见巷子左侧多为商家卸货区,且停靠了几辆驴子及黄牛拽曳的运货板车。
右侧不远有一座广阔院落,由下红砖上白壁丶筒瓦屋檐的老旧高墙围起来。院落现遭一大票啃瓜吃茶的布衣乡民丶别家镖局休假的便服汉子,几名说书人和闲者老大爷,给层层包围。
群众议论不休,频频往镖局大门口里面窥探。甚有人拖来一叠叠竹编箩筐放到围墙窗口下,站上厚层箩筐而凭窗观看。
最厉害的是流动摊贩,沿着巷道侧边设立一处处炊烟飘袅的现做基地,什麽炸鸡翅炸鸡腿的丶糖炒栗子丶蒸煮花生丶剥壳菱角和油炸菱角酥丶竹筒或木杯装的冷热饮......芭啦芭啦一堆吃吃喝喝的东西,更引来黄白黑花的斑皮野狗群。
餐点一做好,置入叠层似高塔丶可错开屉盒亦可抽拉出来的大型饭盒箱,然後挂在一支支担竿上,交给屋顶兜售群。这些毫无内功的兜售员,脚下功夫锻炼得十分高明,轻巧踩着屋顶斜坡的脆弱瓦片上四处走动贩卖,而不会踏破瓦片。轻功大师见着了,也得甘拜下风。
葵花镖局自徵人四日期限以来,当属今天截止日,探访人潮最多的一天。
「各位乡亲,请借我过一下,我是来应徵的。谢谢。」
苍墨琴高声嚷嚷丶双臂轻挥,排开周遭仰望他的愣眼群众,朝镖局大门徐徐移动。
愕目群众的表情相当一致:『哪来的彪形巨汉?竟然比外国人还要魁梧!』
他钻出人群,走到双扉大开的门口前,看见上方楣板有一块金字黑匾「葵花镖局」,大门两旁底下坐着一只五官模糊丶狮子造型的门枕石。师傅的红黑身影,就在门後玄关处等他。
「有三关试验要过。」赤霜华指着门边一支独脚立牌,上面写着“应徵者请往右走,依序通过三关:检测内力丶气劲类型,切磋比武──方可录取”」
「嗯,检验设到三关,蛮谨慎的。」苍墨琴跟在师傅後头,步入右侧回廊,朝转角过後的第一站走去,屋顶不断传来喀喀卡卡踩瓦声。
他走着走着,视线越过廊侧的镂空矮栏上方,看见地面铺设花岗岩阔板丶石灯沿边散置的宽广武场,用红色粉笔划分甲丶乙丶丙丶丁等四块区域。丙区竖立十几根浸湿的大木桩,木桩刻划了一段段间隔十四尺的刻线,每位考试者只能运劲用拳脚打击,之後劈下该段木块,剖开查看内部的破坏类型,以便记录。
一般内功造成的内伤,会在木头上呈现局部组织软烂,失去坚韧,而水肿气劲则是软烂加肿胀,至於其他类型就很明显的好分辨。另外三处场地配置了插孔兵器架丶犄角刀剑架丶阶梯型的搁盾挂鞭架,所有枪矛戟叉丶斧匕铲钩等铁具,皆是比武用的无锋兵器。并且立牌:「比试者请将内功压至四流。避免损坏环境丶伤及无辜。」
此时有两个场地轮空,几位镖局考核员盘坐在角落一棵大榕树下调息,剩靠近右边东厢房的甲区场地上有人。
甲场,衣着绣白色「葵花」字样黑长衫制服丶发及耳梢的青年,有片浏海斜盖过他右目一半,左胸别着一块黄铜名牌「冯南」。他从前创下数条剑伤刀疤的结实手臂,分持两柄无锋西瓜刀,垂至左右大腿两侧,浑身隐隐散发街头拼杀的狠辣气势。这种气势不同於打滚江湖多年丶杀人无数的喋血性质,而是尽可能留人一命的仁义。
冯南抱拳致敬,说:「葵花镖局,冯南。请赐教!」
「肠茴城础北的阖榭窝,谢乐尼。请赐教!」答话者,是一位长年日晒稀少而脸色苍白的束发中年人。他穿着短袖交襟橘上衣,深蓝腰带与杏色无摺裙,手拿两柄无锋短剑。他那薄板身材,好似脆弱得挨不起几下碰撞,但忽刚忽柔的诡谲气息,不容轻视。可能有什麽暗藏的独门绝活,或者特殊技艺,也可能是阴险损招。
拳礼一毕,谢乐尼鼓足四流内功,周身泛吹一圈普通偏强丶能扳二牛的劲气,霎时风起扬尘丶兵器架晃曳。他反握双柄短剑,倾着身子抢先进攻,手中横剑磨盘式连番快凿,像是一饼触之血肉四溅的危险锯轮,挥芒霍霍地朝冯南右肋处袭杀。
冯南两柄西瓜刀虚招翻飞保持距离丶且退且观,刀剑乍奏出叮叮当当叮叮当当铿锵响亮的环场缭绕音。怵耳尖音未缓,冯南突兀踹出捣腹一脚,对方拧腰回避,转身便是刺颈的迅猛一剑。
冯南旋体倏蹲,抹出一记强力的水面扫腿,扫倒谢乐尼。“砰”一声,趁对手躺下时,冯南俯身低掠冲过去,打算斩下西瓜刀丶抵住谢乐尼脖子取得胜利。岂料又意料之中的事情发生了。
那躺平的谢乐尼,竟覆掌刮地丶抓一把沙末,蓦然朝冯南脸面泼洒过去,逼得冯南往旁就地一滚,勘勘避过瞎眼沙尘。此番未罢,谢乐尼暴起追逐,各种插眼丶踢下裆丶抛衣盖头遮视线等下三滥的阴毒招式样样来,连暗器都出笼了......
大门口丶围墙外头丶坐在屋顶瓦坡上的嗑瓜群众们俱是嘘声四起丶吆喝谩骂。吃橘啃甜瓜和饮茶喝牛奶的乡民,亢奋到扯开喉咙喷汁嚷叫。还有人丢出香蕉皮丶橘子皮丶花生壳,旋即被其他镖局的人制止。
有些人没有随之起哄,这些披着飘逸大袖长袍的资深武斗迷,在屋顶瓦坡上铺席设垫置桌几丶从容架炉煮茶伴酒壶。一群闲味非常浓厚的老屁股。
可他们脸色却沉闷得很,等了一整天,就是希望有高手打得兴起,忘掉限制,来场一流或颠峰级的惊骇比拼。即使会被刀气丶剑气丶裂波丶拳腿罡印等流劲散锋所伤,也甘之如饴。底下寻常平庸的招式搏斗,远远满足不了这些重瘾患者──这群人包含了几名「堰郡采风党」成员。
各郡采风党的报导内容有:战地纪事丶地方时事丶旅游美食丶江湖说书丶国家地理丶异域探索丶外邦新闻等讯息。
「阖榭窝不是专干黑市买卖吗?」排在赤霜华前面的两位圈胡男,其中一人说道。此二汉皆是额绑白布条巾丶袒露胸膛只穿件无袖棉麻罩衫丶嘴周蓄了一圈浓胡的粗犷兄。
「从础北跑到这儿来,他一定很缺钱,要不就是遭人讨债。」另一位圈胡男,举手抹一把黑发剃得极短的发渣头,说:「阿朴,你说,我们能过得了这三关吗?」
「阿槐,没通过的话。大不了回去做做护院,搬搬货喽。况且,这本来就是一次尝试。」阿朴望着场中益发火爆的刀剑比试。说:「此处不留爷,退个两三步,将会看到更多的可能。」
「下,一,位......」
死气沉沉兼极其不耐烦的平板语调,幽幽传来。一位兜帽灰袍打扮的蒙面人,从廊道前方迎面走来,错越队伍侧旁,朝大门口方向走去。应徵者队伍跟着往前移动。
「请,坐──姓啥名啥?连络地址在哪?信鸽箱号是啥?你们是啥关系?」不耐烦的平板语调,再次响起。
两位圈胡壮男,抱拳回答:「我们是魏朴丶魏槐,兄弟关系。家住础南区玉疆二街,信鸽箱号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