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记住【笔趣阁】
biquge365.net,更新快,无弹窗!
忘忧打开衣柜,都是白色的裙子,白色的鞋。
房间里有很多盆栽,颜色非常鲜艳。比起白色,她更喜欢颜色鲜艳的东西。
房间里除了花以外,其他的全部都是白色。
白色的床,白色的灯,白色的瓷砖……
不知何时睡着了,当她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
她的记忆全部都回来了,依稀记得昨天晚上寒少誉来她的房间时,睁开眼睛看到过他的样子。
后来睡得更沉,睡着之后梦接连不断。仿佛要把过去的十八年,都在脑子里重演一遍。
头疼,不是生理上的疼,而是心理上的。
她的身体从来没有这么舒爽过,但是心里却重得要命。
眼角的泪渍还没有干,似乎在梦里哭过。
寒少誉站在门口,他站了一会儿了。
“准备好了吗?”
昨天的记忆,非常清晰的记得。他的故事,一个字一个字的重重回忆着。
他带来一件黑色的外套,苏沫接过穿在身上,大小不算合适,有点大了。
“嗯。”
看着苏沫有话想说,紧紧闭着嘴巴又不说。想要帮她理理头发,却连手都没有抬起来。
脸上的泪痕,看起来很明显。
“我再等你一会儿。”
她回到房间,走进洗脸台。镜子里的人看上去突然陌生了,捧水洗脸,刷牙,梳头发。
又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还是陌生。
走到寒少誉身前,“可以了。”
寒少誉没有动,盯着苏沫想着什么事情。
“真的准备好了吗?”
已经洗脸了,脸上也没有泪痕,头发不乱,衣服也不需要整理。她没有什么需要准备的了。
难道寒少誉说的,是她的心。
就算没有准备好,就算一直介意金寒的死因,她也还是要去参加葬礼的。
“嗯。”
“走吧。”
离开研究所的时候,苏沫特意看了看研究所里面的环境。
可苏沫看到的,是研究所里的人休息的地方。内部的东西她没有机会看到,只是在这里生活的话,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坐在车里,苏沫又闻到了一股清雅的味道。在那段记忆里,她总是在寒少誉身上闻到这个味道。
给金寒吃下去的药,是苏沫喂的。要说凶手,苏沫也算凶手。
两个凶手坐在一起,该聊什么话题。
一开始两个人都默口不言,直到寒少誉把眼罩拿出来。
“戴上。”
是黑色的眼罩,苏沫不问原因,拿过来给自己戴上。
她看不到了,耳朵也没有听到什么异常的声音。
“为什么要杀金寒。”
“药是你喂的。”
“是你让我给他吃下去的。”
“那是你的选择。”
忘忧药也是苏沫自愿吃下去的,尽管根本不知道那药会是什么功效。就像金哲远说的,药是不能乱吃的。
特别是寒少誉给的东西。
车停了,苏沫的眼罩直到车停下后才取下来。
“你不去吗?”
寒少誉帮苏沫打开车门,而他自己却没有要一起去的意思。
“没有人希望见到我。”
如果是这样,那么苏沫是不是也不应该出现。
“往前走两百米,就可以看到他们了。”
苏沫看向往前两百米的地方,但是那里被挡着。寒少誉上车,让司机开车离开。
苏沫一个人往葬礼的地方去,远远看到几个人。他们站在金寒的墓碑面前,只有一个人蹲着。
所谓的葬礼,不过就是四五个人的悼念。
“苏沫?”
寒星皓发现了苏沫,朝她跑过来。
苏沫缓慢的往墓碑走,脚步沉重,身体就像被拖着。
“苏沫!该死的寒少誉把你掳到哪里去了!我找不到你,怎么都找不到!”
身体沉重的往墓碑走,没有理会寒星皓的关心。
南风也看到苏沫,他只是静静的看着,没有走过来。
南里身体往苏沫的方向侧着,但是也没有往她的身边走过来一步。
金哲远蹲在地上,扶着金寒的墓碑,神情木讷,谁叫都不会理。
苏沫慢慢蹲在金哲远的身边,她抚摸着金寒的墓碑,那天真实的画面让她脑子里疼得厉害。
缩回手,不敢再碰一下。
眼泪一下子就流下来了,模糊了她的眼睛。她看不到墓碑上金寒的名字,也不在乎身边那些人都说了什么。
“下午还有股东大会,我先走了。”
南里逐渐成为一个商务人士,他把工作挂在嘴边。或许也是为了逃避,苏沫万一想起来,他还没有想好该怎么面对。
杀了她的父母,在她面前开枪打死了尚玉。
所有的恨,大概都会聚在他一个人的身上。
还有那句失望,南里把她对自己的失望刻在心里。他要证明,没有人能对他说这种话。
寒星皓蹲下来抚摸着苏沫的后背,他也一样难过。关于金寒的死,他总觉得突然。
“苏沫,别太难过了。”
苏沫盯着金寒的墓碑,她没有回应寒星皓。眼泪是热的,就像那天金寒的身体。
没人回应南里的话,他默默走了。离开之前,看着蹲在墓碑面前的苏沫,有些话不该他来说。
苏沫不相信金寒真的死了,可是那天的感觉还存在,真实得可怕。
土里埋的人真的是他吗?墓碑上的名字,真的是金寒啊!
金哲远比苏沫好不了多少,他唯一的亲人,世界上最在乎的人,离开了这个世界。
金寒死去的那天,在爷爷的葬礼上,金哲远还在向寒少誉求解毒的药。
满心想着,如果有了解药,金寒就可以和苏沫在一起了。至少能够让金寒在苏沫面前表明爱意,能够毫无顾忌的在苏沫身边。
可是,金寒没有呼吸了。
从那一刻起,金哲远是恨寒少誉的。
南风只跟星皓有过比较长时间的交流,他也该走了。但走之前,他跟星皓说:“听说南里杀了你的哥哥?”
本来是蹲在苏沫身边的星皓,起身和南风走远了几步。
“你什么意思?”
“我看到他跟股东商量,要吞掉尚氏。你现在手里的权利有多少,大部分都被他掌握着吧?他可杀了你的亲哥哥,将来能给你好过吗?”
这些星皓很明白,南里的野心是不会被满足的。只是没想到,爷爷才去世,南里就要对他下手了。
“妈妈回加拿大了。”
听到南风对自己妈妈的称呼,寒星皓心都凉了。
自己的孩子不要,去当别人的妈妈。世界上有这种母亲吗?这么快就走了,连分别都没有。
这一次,又什么时候回来?
“你叫她什么?”
“七岁的时候,妈妈就到加拿大照顾我。我习惯叫她妈妈,在我心里,她就是我的母亲。”
寒星皓想到这次见面,他都没有叫出妈妈两个字。也许她根本就不在乎,因为在加拿大,她已经有一个儿子了。
喉咙像窒息般的难受,手臂紧紧绷着。他怕南风再说下去,自己会忍不住动手。
“其实她很想你,但……”
“你在跟我炫耀吗?”
南风没有那个意思,只是想要说出这些话。他想让星皓明白,妈妈不是因为不爱他才离开的。
“你误会了。”
“她是你妈妈,那我是从哪里来的?难道我不是从她肚子里生出来的?你才是?”
“当年……”
“当年她丢下我,再也没有回来过。连一个电话都没有打,甚至在我的生活里完全消失了。我现在不需要她,你做好她的乖儿子吧!”
寒星皓走回到苏沫的身边,但他很久都不说话。
南风走了,剩下的三个人都沉默了。
星皓该怎么安慰苏沫和金哲远,他又该怎么调整心态呢?
天快黑了,金哲远从地上站起来,拉起同样蹲在地上的苏沫。
“星皓,你还不回去吗?”
“那苏沫呢?”
“她跟我在一起。”
“我不同意。”
“你又能带她去哪儿?”
寒星皓一时没有回答,家里有尚雅,而且尚雅最近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了。
打算送她去国外接受治疗,但是这个想法拖到了现在。
如果南里真的要吞掉尚氏,尚雅必须得离开一阵子。
星皓需要做很多决定,第一个决定就是把尚雅安排好。
第二个决定,就是知道苏沫会好好的。
苏沫记忆已经全部都恢复了,包括她失忆之后的那段记忆。
为什么没人问她的选择?以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哲远,我还不想走。我要在这里,陪着金寒。他是怎么埋进去的,墓碑上的名字,是不是太小了一点。他会冷的,在旁边多种些树吧。他大概喜欢樱花,春天的时候,樱花会洒满他的坟墓,就像一床被子。”
“苏沫……”
金哲远握着她的手,想要把她拉走。但只是想想,因为他拉不走一个想留在这里的人。
“哲远,你不怪我吗?是我给金寒吃的药,如果不是我,他就不会死。”
金哲远很清楚金寒身体里的毒药性质,所以他才不想让金寒爱上苏沫。
中毒的人,爱上一个人,会让毒药发作更快。不是因为毒药的性质,而是因为那个人的心都住满了爱的人。
想要得到幸福的生活,就会想要解药。而解药,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
“没有那颗药,他也会死的。”
苏沫才不相信呢,她重新蹲在金寒的墓碑面前。
抚摸着他的名字,冰凉的石头,手指迟缓的滑过表面。
不知道说什么,沉默着盯着墓碑。
她的悲伤已经忘记痛了,和那天的感觉不同,她似乎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观感。
只想再见到金寒,如果还能出现幻觉,她希望金寒就健健康康的站在她的面前。
“他已经死了。”
金哲远想让苏沫认清现实,守着一块冰冷的墓碑,是不可能让金寒活过来的。
“我知道啊,你怎么知道死人是感觉不到的。他可能正在看着我们,可能还在叫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