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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一天必须要离开这里，不能依赖他们五个人，自己会去哪里呢？
苏沫一直在心里想着，却不知该怎么回答。
回去那个让她长大的地方，很怕那里已经没有要见的人。
这乱七八糟的一切遭遇，她遇到了五个少年，可是有一天彻底摆脱了他们，自己又该怎么办？
“也许……”
她停顿了，寒少誉等着她的回答。
从不远的广场散开的人，往苏沫和寒少誉所在的商场门口的这条路走过来。另一边好几个滑板社团的几十名学生约在一起要往散了人的广场赶，两边的人流都往苏沫和寒少誉所在的地方交错行走，他们在两股不同方向的人流中看着彼此。
商场门口的几个小孩，围着卖氢气球的叔叔。本不算宽阔的地方，熙熙攘攘，连连续续的路过了好多人。
一大堆五颜六色的气球飞走了，卖气球的大叔心疼的喊叫，几个孩子吵着兴奋的指着飞到天上的气球。
硬币！
苏沫蹲下去捡硬币，起来的时候被人撞了一下。
是个滑板社的嘻哈打扮的社员，“对不起！对不起！”
苏沫扑向前面，被寒少誉接住了身体，脸却整个扑到寒少誉的胸口上。
滑板少年跑着去追其他走远的成员。苏沫好不容易站稳，贴着寒少誉的身体站好，随着他的胸口往上看到他担心的眼神。
退了出去，捏着捡到的硬币笑着说：“捡到了！”
寒少誉抓着她的手臂往身边拉，快速滑着滑板的男生从他们的身边滑过。
苏沫的嘴唇又一次碰到了寒少誉只隔着一件薄衣的胸口，挪开脑袋，抿了抿嘴巴。稍稍抬起头看着寒少誉，他看着两边走过的人，身体好像在戒备的紧绷着。
他的胸口温暖，身上有清雅的香味。那或者是一种药的味道，不然为什么在这么嘈杂的环境里，苏沫还能从他身上感觉到静谧。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差不多人少了，寒少誉才放开了她。
“外面的世界，让我不喜欢的事太多了。到我的研究院里吧，如果没地方去的话。”
刚才有不少人在打量他们，或许是因为苏沫是男生打扮的关系。在别人眼里，刚才是两个男生紧紧的贴在一起，异样的打探着的眼光，让寒少誉心里渐生对这个世界的人的厌恶感。
苏沫脸微微红了，她老是这样容易脸红。心里似乎也有激荡着的感觉，心跳在靠近的那一瞬猛地加快了。
现在大概平缓了下来，毕竟刚才他们贴在一起的时间有点太久了。
手里握着一元的硬币，开心的跟寒少誉说起这个世界有趣的地方。
“那是因为你还没有经历有趣的事情，比如……跟一个人谈恋爱。或者做一些刺激的事，就像我现在扮成男生，也没有人发现我是女生。”
有趣……寒少誉觉得有趣的，是她在那种情况还要去捡一枚一元的硬币。
“那个，很重要吗？”
盯着她手里握着的一元硬币，寒少誉只觉得眼前的人有点蠢。
“啊，这个啊！”
苏沫把硬币拿到寒少誉眼前，“是可以实现愿望的硬币哦！”
姑且这么相信着吧！苏沫相信，捡到的这枚硬币，也跟她和金哲远扔到许愿池里的硬币一样，可以实现愿望。
“不可能。”
寒少誉直接否定了。
他不懂与人交往，是否要违背自己的理智，说些让他无法附和的话。
一枚硬币，是不可能实现愿望的。
“是真的！只要相信它很神奇，可以帮自己实现愿望。总有一天，愿望会实现的。”
哄小孩子的把戏，寒少誉是不会傻到去相信的。
可看到苏沫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就算不相信也沉默着没有反驳。
“只要对着这枚硬币许愿，你的愿望也许真的会实现哦！送给你，就当做生日礼物吧！”
苏沫一手拿着硬币，一手握起寒少誉垂在身侧的手。把硬币放在他的手心里，帮他把手合上。
开心的眨了眨眼睛，想要搞怪一点。
“不要嫌弃哦！是幸运的硬币！”
寒少誉捏着手，收到自己的口袋里。一枚硬币，他要是想要可以有很多。
一元硬币可以买到什么，他不知道。但苏沫会为了一元硬币，在对行的人流中蹲下去捡，就为了送给他当做生日礼物，手心里发着热，硬币掉在口袋里。
苏沫总算想到了送什么给寒少誉当做生日礼物了，编了那么多话，只是想着不能让这枚硬币显得随便。
他收下了，心里总算不紧张了。
“再走走吧！那里好像很热闹！”
苏沫看着那些孩子吵着去够已经飞到天上的气球，可惜气球已经飞走了，他们怎么都够不到的。
“朋友。”
少誉说出的两个字很轻，轻到谁都听不见。
手拿出风衣口袋，去摸眼镜的边缘。
这是一副特别的眼镜，有一些机关。他紧张的时候，会去摸一下那个机关，曾经差点按下去过。
那次正好是金哲远在场，在那个疯狂的人手中救下了他。
此后，寒少誉总是找理由让金哲远去帮他找花。不同的品种，越是难寻越是想要让他去找。
金哲远不是他的朋友，苏沫也不会是。
寒少誉摸着眼镜发呆，苏沫看他愣了好久。本来想要叫他，自己却也看愣了。
内敛只是戴着眼镜的寒少誉给人的第一感觉，冷冽是苏沫对他的第二感觉。爱看 .
也有温暖，但那份温暖有时只是一瞬，有时感觉怎么都抓不到。
还没发觉就已经保持了一段距离，这就是寒少誉。
他似乎很怕被人发现，那个不轻易出来但是却是最真实的他。
坐在广场的台阶上，几个滑板社团的成员们好像在这里有一场较量。
场地很快就搭好了，苏沫看到了几个帅哥，盯着他们出神。
寒少誉不时盯着苏沫看，最后忍不住问：“这就是有趣的事情？对我来说，太浪费时间了。”
苏沫看到一个男生玩儿滑板玩得很酷，拍手差点跟着周围的人叫了出来。
少誉好像不太喜欢这种地方，特别是周围的人越来越多了。
“不过偶尔浪费时间，就当做好好休息了一下吧！少誉，你平时不是特别忙吗？今天就跟我一起浪费时间吧，我还要跟你一起待到你的二十二岁生日结束呢。”
苏沫以前好像也跟他说过这种话，都快要不记得了。
手机在口袋里亮了又亮，被寒少誉关成了静音。
苏沫盯着一个突然加入的少年，被他的滑板技巧帅到拍手尖叫。寒少誉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苏沫，从台阶上站起来。
“走了，送你回去。”
“现在？这么快……”
苏沫不舍得离开，她想多在外面待一会儿。
“时间不能用在这些无意义的事情上面，如果跟你一起做这些，那还是送你回去。”
“可是有一个人陪自己做无意义的事情，是很珍贵的。”
他只懂得时间一瞬就会流逝，实验的每一步都要把握时间。
浪费在他这里是没有的，绝对不可能被允许的。
“少誉，你没有谈过恋爱吧？”
“那是什么？”
寒少誉从来都在研究院里，恋爱是从没有接触过的，也没有兴趣去研究。
“心里有一个喜欢的人，会在意他，即使陪着一起做无意义的事，也不会觉得是浪费时间。”
苏沫从台阶上站起来，在寒少誉面前笑了笑：“我不是你心里的人，所以你不会跟我在这里浪费时间。如果少誉有了喜欢的人，一定会变得非常温柔的。”
他没有心思探讨这个，在属于他的世界里，只有满脑子对药物的理解，还有他的研究院。
“我不会做那种事。”
滑板在水泥地上摩擦过的声音，身边一些人的尖叫，让他始终都安静不下来。
那种无意义的事，完全是浪费时间。他的世界里，他的追求是强大的，需要一个与外界隔离的地方。
研究院就是那样一个地方，苏沫也应该是个很好的实验品。
突然加入的玩滑板的少年离开了，苏沫和寒少誉也要走了。
可苏沫还想跟寒少誉解释，什么是与一个人在一起做无意义的事，什么是心里装着一个人。
这些苏沫都在电视剧里看过无数遍的套路，爱情故事她都可以编出很多种桥段来。
但寒少誉好像不喜欢。
跟着寒少誉的身后走到他的身边，触手可及的背，透着温度的身体。刚刚的贴近，温度还留在苏沫的脑子里。
沉默了一段时间后，是寒少誉先开口的。
“你心里的那个人，是金哲远吗？”
一开始苏沫离开那里的时候，也是因为和金哲远一起走了。
他们在一起住了很久，肯定有感情产生吧。口袋里的手机，那个人接连打了很多个来电。
苏沫默言，因为她感觉到有时候，跟金哲远在一起会突然心动到比平时快，会偶尔脸红害羞。但那种感觉是不是喜欢，她也不确定。
“是他吗？”
寒少誉又问了一遍。
红绿灯路口，他们停了下来。之后又在他们身边停下几个人，寒少誉和苏沫的距离站近了一点。
“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苏沫想岔开话题，也知道转移得太明显了一点。
寒少誉没有回答，苏沫笑着：“口香糖在马路上以为自己黏住了，挤啊挤啊，最后被人踩了一脚。”
他没有笑，也不知道口香糖是什么。只想听苏沫对于上一个问题的回答，到底在她心里的人，是不是金哲远。
尴尬的转过头，苏沫看着红绿灯。
“其实我也不清楚，哲远对我很好，我好像很依赖他。”
愈发深陷的眸子，在心里的某一处寒冷的地方，被什么东西抓紧了。
这个混沌的世界，他身处灰白的空间里，控制不住的躁郁情绪，按压在心底不知何时会出来。
男装的苏沫，像一个可爱的小男生。等红绿灯的时候，安静得就好像一朵沉睡的睡莲花苞。
突然抓住寒少誉的手臂，拉着他往马路对面跑。
“绿灯了！”
被拉着跑的少誉，低头看着身前在跑的苏沫，垂眸思考起什么。
脚步慢了下来，最后几秒的绿灯时间，他们还在马路中间。
“快走啊！有车！”
没有苏沫的急迫和紧张，寒少誉的表情就好像一潭平静的深不见底的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