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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敢笑黄巢不丈夫?(第1/2页)
“他走了,琼林宴都不参加!”
对于余令的离开钱谦益心里有些小小的失落。
这些年他见过无数抱着各种目的来接近自己的人。
这些人里,余令给他的感觉是最好的。
自始至终余令都没开口求他办过任何事,交往也仅是在学问和借书上。
朝廷官员的事情余令是一句都没去打听。
在那一日他都说了,只要余令开口,一个同等于同知的官职也是可以的。
这是橄榄枝,钱谦益觉得任何一个读书人都拒绝不了。
这不是他钱谦益的善意,而是整个东林人对他的善意。
只要余令愿意,实权官,手握大权的实权官。
钱谦益等着余令来开口,哪怕不开口,只要稍微有点意思,他都能找人去把这个事情办好。
可余令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他始终觉得余令要做什么,可余令他什么都没有,他能做什么?
余令和东厂和锦衣卫关系好。
可自从那晚的事情发生后,钱谦益觉得余令一定是难受的,上马的时候还是肖五推上去的。
在整体的意志下,他们不但把刀架到余令的脖子上,还要诛余令的心。
戚继光错了么?
其实他没错,可他的晚年,罢官去职,白发人送黑发人,妻子也离他而去.....
这才是诛心,消磨英雄气。
东厂别说了,这群人随着皇帝转,他们跟谁好,看的是皇帝的脸色。
这京城,他始终是在单打独斗。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余令不应该去地方,其实翰林院就最好,他这个人不安分,呆在京城最好!”
钱谦益看了一眼左光斗没说话。
孙承宗抿了一口酒,淡淡道:
“你们是没看到,昨日拜孔庙,祭拜先贤的时候余令对着几位圣人告状,像小孩子受了委屈找大人一样!”
“他说了什么?”
“他能说什么,他跟圣人说我们这些人把书读歪了,拿着他的学问开始吃人了,请他老人家把这些人带走!”
所有人闻言一愣,随后“竖子”“乳臭小儿”的喝骂声响个不停。
钱谦益不觉得好笑,他知道余令是真的受了委屈。
可他咽下了!
他觉得这事别人做不出来,放在余令身上好像没有什么不可能,余令是真的做事随心。
所以,朱县令让他守心。
琼林宴虽然少了状元,但宴会依旧热闹非凡。
数百名进士端着酒轮番敬酒,有些不胜酒力地已经脚步虚扶了,可年兄年弟的称呼都没断绝过。
歌姬歌声婉转动听。
随着一名进士吟诗完毕,众人点头称赞,然后再次举杯,新的一轮敬酒开始了。
猜枚划拳,流杯曲水好不快活。
琼林宴内温暖如春,深秋来,寒意落下,京城也凉了。
度过了“舒服”夏日的乞儿们又聚在了一起取暖。
幼小的孩子不懂事,感受到了寒意,忍不住哇哇大哭。
等到京城的寒冬来……
对他们而言,他们一辈子都不希望冬日的到来。
热点还有活路,冷了,大雪一旦落下,活路就看命。
比谁的命硬了。
这个冬天不知道又有多少人扛不住了,特别是老人和小孩,只要没有食物补充,一场雪就能带走他们。
“我这里有口吃的,但需要你们帮我做点事……”
一群半大的小子一愣。
虽是满眼的疑惑,可是望着汉子手里的碎银,他们还是跟了上去,自己就剩一条命罢了。
院子长草的大殿内,朱由校搓了搓手,合上面前的地图。
他觉得这一次三路大军无论成功还是失败,朝鲜那地方应该派军驻扎。
建奴缺粮,不能让他们从朝鲜获取粮食。
这是关键,断建奴粮源的关键。
以大明目前的力量,再看女真这些年的发展势头,只要扼守住粮食,屯兵筑城,困都能把建奴困死。
朱由校叹了口气:“辽东经略杨镐你不能输啊!”
刨子刨木头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一次他想做一个折叠床。
深宫里的万历皇帝又醒了,眨了好几下眼睛也没有猜出现在是什么一个时辰。
忽然想到今日去琼林宴,他忍不住道:
“王安,余令离开几日了?”
“回万岁爷的话,余令已经离开两日了,走的时候去了吏部,问吏部郎官要了他的俸禄之后才走的!”
“吏部给了?”
万安低着头,低声道:
“余大人左手拿着大明律法,右手拿着刀去的!”
万历笑了笑,吏部有点钱,但钱不多,碰上余令这样的定是给了。
余令在东厂这大半年,多多少少知道一些。
“走的时候都有谁送他?”
“回爷的话,余大人走的突然,听说只有苏怀瑾千户和刘大人去送了,其余人好像不知道他要离开!”
“他把自己活成了孤臣啊!”
王安闻言赶紧道:“爷,余大人说过,认识再多人也没多大用,他最后还是回地方替天子牧民的!”
万历叹了口气,望着宫殿的的一角,喃喃道:
“走了也好,内阁那群人喜欢把有本事的人栓子当狗;不站队也好,好多臣子其实不用死,什么是忠臣呢?”
万历说着说着又不吭声了,似乎又睡着了。
王安的身子又藏于角落,大殿里只有点点熏香越飘越高。
在京城的姜家府邸。
白幡如云,做法事老道的诵唱声,家里子女的嚎哭声响彻云霄,然后又缓缓地消散在云霄里。
姜家的大老爷死在了回京的路上。
“听说了么,姜家的大老爷是被白莲的反贼杀得,听人说尸体都扔进了沟里,浑身上下连个遮羞的衣衫都没有!”
“你看到了?”
妇人压低了嗓门,双眼快速的扫了一眼四周低声道:
“孩儿他婶我告诉你,你可别告诉别人啊……”
“放心,我的这张嘴可不是那孙婆娘。”
“姜家大老爷抬回来的那晚是金婆带着姜家人给姜家大老爷擦洗的身子,都臭了,冒黑水,毛巾一擦,那皮啊……”
“皮咋了?”
“粘在毛巾上掉不下来了!”
“咦,嘶~~~”
“啧啧....”
姜槐道回来了,他是被井陉县县令派人来送到了京城,如今的姜家在着急的做法事,着急的准备下葬了。
因为人已经腐了!
姜家人已经报案了,已经确定是盘踞在井陉古道的白莲教所为。
杀人截货之后,姜家大老爷被贼人弃尸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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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行的人都死了!
两县衙役联合巡视的时候发现了,拿出上一个驿站的客旅登记名录,衙役才发现这人竟然是一个大官。
慌忙禀告了上去,这才有机会送回来。
县令一口咬定是白莲教所为。
作为见过世面的县令,这也只能是白莲教所为。
自己治理的地方虽然死了一个布政使,但他一点都不害怕。
这些年,死在白莲教手里的官员不计其数。
晋中之地多白莲这可是无可争议的事实。
当年的俺答可汗就是靠着白莲教的里应外合,才能次次在劫掠之后扬长而去。
嘉靖年间的李福达造反案。
嘉靖四十五年四川人蔡伯贯造法一案,因为这个人晋中之地抚、按官被斩一大片。
人家一直都敢造反,杀一个官对他们而言不算特别大的事情……
死一个布政使和县令关系不大。
如今虽然都学会了夹尾巴,也学会改各种各样的名字。
但他们这些年“反明复元”的口号可是一直没停过。
在晋中,剿匪一事是户部每年最头疼的问题。
年年剿匪,年年花钱,钱给了,也花了,匪徒也杀了不少,官职也封了不少。
可这匪患一直就没停过。
如今,又一个朝廷命官死于匪患。
其实每个官员心里都很清楚,白莲教越闹越凶根本就不是剿匪不力。
其本质还是百姓的活路越来越少了。
可好好的治理地方的升迁没有剿匪快。
地方官员都想着快速升迁,地方的治理就交给下一任官员吧!
谁料下一任官员也是这么想的。
只要自己不死,有政绩就行了!
可能是为了给姜家一个面子,又或许是要最大程度减少匪患带来的恐慌。
姜家对外人说是自家的老爷在回来的途中病逝。
礼部在商议给一个什么谥号。
姜家老爷子一倒,姜家的下坡路肉眼可见的就开始了。
从来往宾客就可以看得出来,左邻右舍的妇人都敢讨论姜家了。
……
人情冷暖就如这深秋。
位于西北的长安也到了深秋。
茹慈照例巡视了一眼宅院,然后回到了书房,坐在余令当初坐的位置上。
想到昨夜的梦,茹慈不好意思的揉了揉脸。
她梦到自己的夫君成了状元,身穿青色圆领大袖的锦绮,头戴进贤冠,骑在高头大马上簪花轻轻摇曳。
在夫君的身后,无数的学子抱拳行礼,以示尊崇和敬佩。
茹慈知道这是自己的梦,收起这些不合实际的遐思,她开始认真的看眼前的账本。
如今,整个黄渠村都是自家的佃户。
就在前几日,各家各户也都送来了钱或者粮。
虽然自家收的不多,但这些一加起来......
茹慈认真的算了一下,就算余家在接下来的一年什么都不干。
家里这些人也能吃干的。
望着端着盆走进来的昉昉,看着她又开始认真的忙碌。
茹慈知道这小妮子的心思,低下头淡淡道:
“等陈小肥回来,你两个的事情就办了吧!”
昉昉闻言羞涩了一下,在自己人面前她已经不害羞了。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赶紧道:
“夫人,秦王府朱存相又来了,这已经是第三次!”
“他要问什么?”
“他想问问你的意思,明年入夏番薯开始种植了,他能不能先从咱们家拿一千斤育种,收成之后给咱们家还三千斤!”
茹慈闻言笑了,嗤笑道:
“三千斤?这是欺负人啊,一亩地都能产一千斤的好东西,他给我三千斤!”
都说朱存相不学无术,可这都是以前的老黄历了。
如今的他可不是不学无术,躲在暗处,日进斗金。
“去,从后厨拿个鱼头给他,让他好好地看鱼头,把鱼眼睛看仔细了!”
“是!”
站在大门外的朱存相见昉昉出来了,急忙迎了上来。
在得到了明确的答复之后,望着手里的鱼头朱存相知道自己做错事了。
仗着这些年赚了钱,变得有些“目中无人”了。
这其实也不怪朱存相。
如今他的花椒商队遍布长安周边的七八个县,手底下的大户四五十人。
在长安不敢说一呼百应,但绝对也是分量十足的大人物。
如今进秦王府都走大门,他都要忘了后门怎么走了。
“昉昉妹子,劳烦告诉下夫人,我是莽撞了,贪心了些,你告诉夫人,一千斤育种,收成的时候我送来一半!”
昉昉似笑非笑的望着朱存相淡淡道:
“令哥离家一年,你也成了秦商的一份子,这些年仗着过往情分,夫人这边尊敬秦王,并无多说什么!”
昉昉顿了一下,收起笑意继续道:
“都是长安的老人了,有些人也不安分了,以为令哥在京城不回来了!
他们不懂,你不该不懂,难道忘了令哥的脾气了么,又或是觉得令哥手中的刀不利了?”
朱存相闻言脸色大变。
不说余令回来了后会如何,光是一个余念裳就不是他能招架的住的。
如果把余家的生意分成十份……
闷闷这个余家大娘子一个人占七分,余来财占三分。
她闷闷手底下不光有人,还有钱。
不用余令开口,闷闷一开口,就能把他朱存相的生意直接按死。
朱家宗室子弟不能经商是祖训。
“昉昉,这些年我可是把你当亲妹子来看待,你可要跟夫人说清楚啊,一个字都不敢错啊,口气也不敢变啊!”
昉昉好看的笑了起来,认真点了点头:
“离那群人远一些,令哥说了商人逐利他不管,但要威胁到民生,想从百姓嘴里掏吃的,站笼就是最后的去处。”
“情义是互相的,令哥说是彼此的尊重,这里其实是有条线的......”
朱存相松了口气,有了这句话安心一大半。
“省的,我省的,妹子的话我都记得了!”
昉昉又露出好看的笑容,轻声道:
“令哥年底之前一定会回来!”
……
余令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离长安越来越近,众人身上的衣衫越来越厚了。
离家近了,冬也来了。
“令哥,咱们这是衣锦还乡吧!”
“不对,咱们令哥是将,咱们这叫猛将还乡!”
余令扭头望着北面笑了笑,心里有个声音喃喃道:
“敢笑黄巢不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