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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衣锦还乡(第1/2页)
临近年底,长安下雪了。
又熬了一年的苟老爷子从孙子的背上下来,坐在衙门准备好的长椅上,贴心的茹让立马把暖手炉送了过来。
今日,衙门开始发钱。
今日,衙门众人可是喜气洋洋,发钱的日子没有人不喜欢。
虽不知道今年分多少,但一定比去年多。
这是一定的。
“今年,长安周边各县共修建水塘七十八个,通沟渠三百里,清理出来的田地六千多亩,油茶山地七万亩……”
林御史面无表情念叨着汇总的数据。
虽然依旧是那副让人惧怕的样子,可他那时不时上翘的嘴角,足见他今日的心情很不错。
这都是实打实干出来的,这才是政绩。
“王辅臣,到你了!”
“我只汇报长安两县的事宜,今年一年两县共缉拿盗匪三百零九人,大宗案件共计一百七十三,比去年少二百三十七……”
“蓝田县县令!”
“回御史,今年蓝田一县开荒地七千亩,河道,沟渠共计七十八里,土豆育种之法共训导三千余户……”
陕西有六州三十一县,长安府下辖有十五县。
准确的来说只有十四个。
咸宁县虽然依旧在朝廷的吏部管辖范围内,但这个县是真的一个官员都没有。
按理来说今日年底大汇总应该有十四个县令。
可今日坐在一起的县令只有七个人,剩下的七个县没县令,要么是典史来,要么是主簿来。
所有人都按照这个模板来汇报政绩。
今年开始,土豆开始在这十四个县大面积扩种。
长安这边有了变动,要有一半的土地种植产量更高的番薯。
一切其实都在朝好的方向走。
望着众人眼里的光,袁万里有些不忍。
朝廷户部的新规来了,九月起,加派全国田赋,再次提高税收。
公文里称之为“辽饷”!
其实这就是加征饷银,细细地算下来是每亩加派三厘五毫,这个事其实从去年就已经开始了。
只不过公文来的迟。
也就是说田赋已经长了七厘。
袁万里算了一下,按照户部统计的大明土地来,扣除北直隶和地方其他用途,一年能收三百万两饷银。
这些钱全部用到辽东。
袁万里知道这里的门门道道。
这些钱如果真的用到辽东将士身上,不说养十万,三万精兵绰绰有余。
问题是,这些钱根本就不可能用到那里。
各级文官和军中的将领,都在军饷的收支上动手脚。
百姓常说交不完这些“皇粮国税”,说的就是这些。
袁万里怀里就揣着催饷的户部文书。
可在今日他不想当个扫兴者。
如今每个官员都干劲十足,都在畅想着明年土地里长满土豆不再饿肚子。
可如果把这些说出来,那就是一盆凉水。
土豆这个粮食不属于本色,也不属于折色,一旦这个消息放出来,谁还敢在土地上种土豆?
这一刻袁万里心里突然有了一种感觉。
他觉得再这么搞下去大明完了。
余令带着这么一群人在长安努力了这么多年,才缓了一口气。
就这,还有因为吃不饱饿死的人。
其余的地方就不说了,他跟着余令去过草原,看到了很多,延安府那边可比长安这边惨的多了。
长安这边苦,有余令这么一群人还在撅着屁股干。
延安府那边就不说了,天灾,人祸,官吏的不作为。
他从草原回来的时候走在那片土地上,望着那一双双的眼睛他都害怕。
可见,那里百姓是一个什么活法。
如今的袁万里恨死了朝廷的那些人。
那些人占据着大明最好的官位,拿着最高的俸禄,呆在离天子最近的京城里。
屁事不干。
主持会议结束的林不见抿了一口茶。
望着都在“显摆”自己过去一年都带着百姓做过什么大事的官员笑容爬上了嘴角。
他觉得,这才是官吏。
哪怕今日要在库房里拿出很多钱给这群人,林御史也觉得是他们该得的,干净的钱就该这么拿。
看了一眼不吭声的袁万里,林不见不解道:
“怎么了?”
“我想回京城,我想去见陛下,我想请陛下将我派往辽东,我想去看看建奴强大到什么地步,需要这么多钱。”
“怎么了?”
“你自己看!”
笑容会转移,痛苦也会转移,看了户部加派全国田赋的公文,林不见的身子都有些站不住。
“还加派,这些年的钱花哪里去了?”
袁万里摇了摇头,颇为难受道:
“我也很好奇,钱去哪里了,田赋,商税,每年都在收,钱去哪里了?”
林不见也不说话了。
这个话题太沉重了,他都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不知道为何,他突然觉得大明病了,已经病入膏肓,打一个建奴,要用全天下的赋?
现在百姓不吭声,都是在忍着,盼着。
盼着来年的年景会不会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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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着,说不定明年赋税就会降回去,没有人不想好好地活着,如今赋税又涨,两年涨了九厘啊.....
一亩地每年比以前多征收了九厘银子,这是要逼着百姓造反么?
他被自己脑子里蹦出来的念头吓了一大跳。
接下来的时间里,官员汇报工作的话他是一句都没听进去。
直到茹让喊出领赏钱的时候他才回过神来。
今年的赏钱比去年多。
这些钱都是商税钱和卖土豆的钱,每个人分得多少不一,少的有二十多两,多的四五十不等。
“钱不多,但我相信明年会更多!”
茹让的俏皮话让众人笑出了声。
等到明年,大片的土豆收割了以后一定会比今年多,这是必然的。
衙门里笑声一片,在往长安奔来的队伍里也是笑声一片。
……
晋中落雪了,寒风也来了,虽然大家脸上都抹着油,可用处好像并不怎么大,还是有开裂的情况出现。
王不二骑着马,时不时的把手放在屁股下暖一会。
所有人都差不多,骑在马上,夹着脖子,姿势相当诡异。
王不二冻得不行,忽然,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发现了一个暖和的地方。
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他将冰凉的手伸进那暖和的地方!
“啊啊~~哦哦~~~嘶~~~”
王不二幸福的快要哭出来了,怎么形容呢?
一个孤独寒冷的人,突然遇到冒着热气的温泉,那股暖意从裤裆里扶摇直上,温暖着冻僵的手。
过了一会儿,王不二面不改色的掏出手,不着痕迹的闻了闻。
王不二不敢告诉任何,他怕别人笑话他是一个变态,他挺喜欢闻那个味道的。
见肖五望着自己,王不二面不改色心不跳轻轻的咳嗽了声掩饰尴尬。
“不二你刚是不是偷吃了什么?”
王不二不想跟肖五说任何话,骑着马,继续往前,脑子里继续回味刚才的温暖,和那咸湿酸爽的味道。
到了风陵渡,余令再也忍不住了,对着黄河开心的大吼大叫起来。
“回来了,老子终于回来了.....”
五十多个人跟着大叫了起来,这一走就是一年,得多硬的心才说不想家。
就算是家里没人了,可还是有个东西会时不时的跳出来扯一下你。
跟在余令身后的商队也欢呼了起来。
这些商队是自发的跟着余令的,年底了,要过年了,每年的这个时候是盗匪最疯狂的时期。
他们也想过一个舒服年。
当得知余令是官员后,这群人就主动的跟着余令一起走了。
这一路走的相当舒坦,过关的时候那些凶巴巴的衙役连“过路钱”都没要。
如今余令等人在大叫,他们也在大叫。
“船家,船家,快来,我们要过河......”
……
越是靠近年底茹慈的心也就越乱,如今每次都会去大雁塔,站在高处愣愣的望着远方。
余老爹也挂念着余令,他现在每日都去城门口,只要有晋中来的商队,他都会上前去问问。
思念也会传染,家里人没事的时候都会来这里等着。
如今年底了,商队也要过年了,官道上的吆喝声和铜铃声也越来越少了。
“余老爷,令哥怕是中了状元,我听人说中了状元喝酒就得喝好几天,年底回不来,明年一定回。”
余员外叹了口气,他觉得这话好扎心。
当玄鸟旗在视野露出的时候,茹慈开心的心都要跳出来了,确认了好几遍,才发现自己没看错。
铜铃声响起,老爹猛的抬起头,当看到玄鸟旗,余老爹开心的大叫了起来。
“哎呀,我儿子回来了,我女儿也回来了!”
余令回来了。
望着熟悉的家人,余令吐出一口浊气,总算是到家了!
余令跳下马,冲到老爹前跪倒在地:
“爹,儿子回来了!”
闷闷也钻出了马车,跪在余令身后,乖巧道:“爹,闷闷也回来了!”
人群望着激动的不会余老爷,忍不住道:
“令哥,快说说,殿试成绩如何?”
王不二等人立马从车驾里掏出牌匾,高举头顶,自豪的大声道:
“朝廷恩科,令哥高中状元,状元及第!”
望着显摆的王不二,六两心里不是个滋味,早知道自己就不提前回来了。
这风头,该是自己来出啊!
望着那牌匾,人群炸了锅,余令起身,走到茹慈身边轻轻一礼:
“夫人辛苦了!”
茹慈眼睛红了,望着余令挪不开眼,此刻她不害羞了,反而觉得自豪。
“妾身应该的!”
余令牵起了茹慈的手,朝着人群一一拜谢。
“咱们要个娃吧!”
“嗯.....”
望着余令被人群包裹,扛着旗的肖五望着高了好多的小宝。
望着他手里冒热气的甄糕,肖五咽了咽口水:
“宝,给我来一口!”
“不给!”
“你咋还跟吴秀忠一样护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