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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数日后。
只见一支队伍,簇拥着数十辆沉重的炮车,正浩浩荡荡而来。
为首两骑,正是凌统和武松。
武植与朱武早已率众将出营迎接。
“凌统兄弟、二郎,一路辛苦!”武植朗声道。
凌统抱拳道:“哥哥,幸不辱命,火炮营已全数带到。”
武植道:“事不宜迟,即刻让兄弟们摆开阵势!”
“是!”凌统领命。
不多时,数十门乌黑狰狞的火炮,在曾头市城外一字排开。
炮口高高昂起,直指那坚固的城墙。
凌统亲自指挥,炮手们装填弹药,调整角度。
武植、朱武、呼延灼等将领,立马阵前,静待那惊天动地的一刻。
“预备——!”凌统高举令旗。
“放!”
令旗猛然挥下!
“咚咚咚咚——!”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刹那间响彻云霄。
数十枚炮弹拖着浓烟,如同咆哮的火龙,呼啸着砸向曾头市的城墙。
“轰!轰!轰!”
炮弹与城墙接触的瞬间,爆发出惊人的巨响。
碎石飞溅,烟尘冲天而起,仿佛要将整个曾头市吞噬。
大地在颤抖,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硝烟味。
梁山军士爆发出阵阵欢呼。
火炮营的炮手们轮番装填,片刻不停。
一轮又一轮的炮击,持续了足足小半个时辰。
浓烟渐渐散去。
武植凝神望去,眉头却微微皱起。
那曾头市的城墙,虽被轰得焦黑一片,坑坑洼洼,却依旧顽强地矗立在那里,不见有明显的缺口。
“这城墙,果然坚固!”武植沉声道。
与此同时,曾头市城内。
议事厅中,曾弄与几个儿子,还有吴用、史文恭等人,早已被炮击震得魂飞魄散。
每一声巨响,都像重锤般砸在他们心头。
地面剧烈摇晃,房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曾弄脸色煞白,“梁山贼寇……竟有这般大杀器!”
曾家五虎中的老大曾涂,也是一脸惊骇,但更多的是愤怒。
“爹!这般轰下去,城墙如何抵挡得住?”
“万一城墙被他们轰塌了,我等岂不都成了瓮中之鳖!”
“孩儿忍不了了。”
“孩儿愿率军出城,冲杀一阵。”
曾弄有些犹豫。
这时候,吴用连忙起身,“曾公子,万万不可。”
“梁山火炮虽猛,但未必能轻易破我坚城。”
“此时出击,正中其下怀。”
曾涂怒道:
“吴学究,你休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他们把城墙轰塌不成?”
吴用急道:“曾公子息怒,城墙坚固,非一时半刻可破。”
“我军坚守不出,梁山锐气自消。”
“若贸然出击,中了埋伏,那才真是万劫不复。”
“你……”曾涂气得指着吴用,正要再说。
就在此时。
城外那持续了小半个时辰的震天炮声,渐渐稀疏下来。
最后几声零星的炮响之后,终于彻底停歇了。
议事厅内,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骤然一滞。
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
片刻之后。
一名浑身尘土的喽啰冲了进来。
“报——!启禀家主。”
“梁山贼寇的炮击……停了。”
曾弄霍然起身,急声问道:“城墙如何?可有大碍?”
那喽啰喘着粗气,脸上带着一丝庆幸:
“回禀家主,城墙只是被轰掉了一些砖石,并无大碍。”
“呼——”
曾弄闻言,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好……好啊!”
“无大碍就好,无大碍就好啊!”
他喃喃自语,额头上已满是冷汗。
吴用见状,连忙上前一步,
“曾头领,如今看来,梁山贼寇的火炮虽猛,却奈何不了城墙。”
“只要城墙能够抵挡,他们便休想踏进曾头市半步。”
曾弄点了点头,拱手道:
“吴学究所言极是。”
“方才若非学究及时劝阻,险些误了大事。”
“犬子鲁莽,还望学究海涵。”
一旁的曾涂,脸色铁青,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敢再说什么,只是重重哼了一声。
正当此时,又一名喽啰跑了进来。
“报——!启禀家主。”
“徐宁已被引至曾头市地界。”
曾弄闻言立刻转向宋江、吴用:“宋押司,吴学究,此事还需仰仗诸位。”
宋江与吴用对视一眼,心中各有盘算。
“曾家主放心,我等定不辱使命。”宋江拱手道。
当下,宋江、吴用、晁盖三人走小道,悄然出城。
行不多时,果然见前方尘头起处,一骑骏马疾驰而来。
马上那人,头戴一顶熟铜盔,身穿一副铁叶甲,肋下挎着一口宝刀,马上还悬挂着一杆钩镰枪。
宋江紧走几步,迎上前去,朗声拱手道:
“敢问马上来的,莫非是东京八十万禁军金枪班教头,‘金枪手’徐宁徐将军?”
那汉子听得呼唤,猛地一勒马缰。
战马人立而起,发出一声长嘶。
他目光如电,扫视三人,沉声道:
“我便是徐宁,你们是何人?在此拦我去路?”
宋江满脸堆笑,再次拱手道:
“不敢,不敢。在下宋江。”
“哦?”徐宁闻言,不禁微微一惊。
“你便是江湖上传言的‘及时雨’宋公明?”
他久在京师,自然听过宋江的大名。
宋江笑道:“江湖朋友谬赞,不敢当‘及时雨’三字。”
“不知徐将军行色匆匆,这是要往何处去?”
徐宁叹了口气:
“唉!实不相瞒,在下家中祖传宝甲‘雁翎圈金甲’,不慎被贼人盗走。”
“一路追查至此,听闻盗甲之贼入了曾头市地界,特来寻访。”
宋江闻言,故作惊讶。
“竟有此事……宋某听闻梁山之上有一神偷,名唤时迁,惯会飞檐走壁,探囊取物。
莫非是他所为?”
徐宁眉头微蹙,脸上露出狐疑之色:
“时迁?我与梁山素无往来,更无半分仇怨。”
“他为何要平白无故盗我宝甲?”
旁边的吴用,立刻上前一步,接口道:
“徐将军有所不知。”
“那梁山贼寇,为了招揽天下豪杰,壮大声势,向来是无所不用其极。”
“远的不说,就说那河北大名府的‘玉麒麟’卢俊义。”
“家大业大,名满河北,何等英雄了得的人物。”
“还不是被梁山那伙人,用毒计害得他家破人亡,有家难回,
最终才不得不被逼上了梁山,落草为寇。”
“想必梁山有意招揽徐将军,所以才会让那时迁盗得宝甲,以此逼迫徐将军上梁山。”
只能说吴用脸皮太厚,明明是自己干的事情,居然好意思把脏水泼到梁山头上。
徐宁听闻此言,心中不由得信了三分。
卢俊义之事,江湖上早有流传,只是版本不一。
如今听吴用这般说辞,倒也与某些传闻吻合。
宋江见徐宁神色松动,连忙趁热打铁,一脸诚恳说道:
“徐将军,如今你到了曾头市地界,不如先随我等入城。”
“面见此间主人曾弄曾长官,将失甲之事告之于他。”
“曾长官与我等交好,为人仗义,说不定他能有办法,助将军寻回宝甲。”
徐宁闻言,低头思忖。
眼下自己单枪匹马,人生地不熟,想要找回宝甲,确实不易。
这宋江既然主动示好,又有曾头市本地势力相助,或许真是一条路子。
打定主意,徐宁抱拳道:
“既然如此,便有劳宋押司引荐。”
“只要能寻回宝甲,徐某感激不尽。”
宋江大喜:“徐将军客气了!请!”
说罢,便与吴用、晁盖一同,引着徐宁往曾头市城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