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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时的记忆总会随着时间流逝而模糊，很多人只会记得童年里印象深刻的那一场游戏，或者一顿大餐。
而李程睿不同，二十多年来，从牙牙学语到现在，大部分事情，他都有一定程度的记忆。
整夜整夜的梦境，都在重复他的前半生，有幸福快乐，也有不愿揭露的伤疤。
————
李程睿睁开眼睛，揉着略微酸痛的脑袋，坐在床上发呆。
“啧……”怎么又做这种梦了，一天的好心情又完了！
拉开窗帘，屋外下着蒙蒙细雨。
父亲正在房檐下准备祭祖的纸钱，今年就他们爷俩去。
“起来了？昨天喝了多少，都醉成那样了。”李父笑着问道。
“四杯啤的……”李程睿讪笑道。
“咦，你酒量这些年过去了还这么差，你估计都喝不过我。”
“我跟您比还差的远呢，我也帮帮忙吧，咱早去早回。”
说着就蹲下身拿起黄纸学着父亲的样子分成一沓一沓的扇状，然后再用纸币塌上一遍。
这会天刚亮不久，看了眼时间，不到八点，等父子俩做完事情，奶奶张罗着先吃早饭。
“橙子呦，今天上完坟就走吗？”
老太太看着孙子，满眼不舍。
“奶奶，最近生意正好呢，等天热些我回来好好陪着你。”
李程睿当然也想待在家里，亲人，朋友，都在这里，省城孤独的日子并不好过，可现实没有钱，就单单别人的闲言碎语家人恐怕扛不住。
老人家眼神暗淡下去，但还是很快转变了过来，“下去了好好上班，不要跟人家老板顶嘴……”
“知道了，我跟老板关系好着呢。”
李程睿的心态这几年真的有很大的改变，父亲身子日渐佝偻，他的愿望是什么，还不是要看到儿子能够日子过得轻松，娶一个品德优良的妻子，给他再抱一个可爱的小孙子，就足够了，这些李程睿其实都懂。
他觉得自己还有机会，有比现在过得更好的机会，平淡？只是无能之辈扯的口号罢了，人生短短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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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载，不活的让别人羡慕点，那还有什么意义。
收拾了一下思绪，李程睿随父亲出门了。
刚出家门，好巧不巧，就碰到了昨天才分别的女孩。
王芷瑶戴着一个草帽，因为只是毛毛细雨，她没有撑伞，手上提着一篮子纸钱。
身旁的男人是她舅舅，穿着打扮得体，父亲瘦小的身影在他面前变得不太起眼了。
“你今天起来还挺早，我以为你要睡中午去了。”
王芷瑶主动开口道。
李程睿的表情夸张极了，他还正想着怎么开口，谁料对方替自己解决了。
“你这什么表情，你不是昨晚发消息说自己喝大了，头疼的厉害么？”
李程睿半信半疑的掏出手机，果然……
什么时候的事，四杯啤的也能断片了？再仔细检查一番，还好没说什么多余的话，不然可就丢人丢大发了。
“喝多了就睡的早，自然就起的早了。”
李程睿正经的解释。
前面李父和王芷瑶舅舅拉着长短，后面李程睿王芷瑶并肩走着。
李程睿的家乡属于北方不怎么富裕的乡村，这里还保留着人死入土为安的习俗，镇上没有修缮公墓，所以老人过世都是埋在自家田野地里。
哪怕是蒙蒙雨，地里的泥土还是被浸的松软，踩上去便是一个浅浅的泥印。
李父先拿着铁锹在坟边处理了下杂草，再点上香，和李程睿跪在了一起。
李程睿拿出准备好的饭菜，向祖先敬好，然后把黄纸递给父亲。
“爷，在下面过得开心点，孩子给您送钱了，旁边这是你重孙子，看，他现在长这么大了，您今天就吃好喝好，家里人都生活的很好，您就放心点……”
李程睿没有见过曾祖父，父亲描述中他是一个高大憨厚的农民形象，在这片土地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养育了爷爷兄弟三人长大成人。
他是个很伟大的人，上世纪穷苦的年代，守着几亩黄土地，还能够撑起这么一个家，李程睿由衷的尊敬。
李父念叨完了，黄纸也烧成了灰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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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拍拍腿上的泥土，把带来的饭菜埋进了坟土里。
“走吧，该去下一个喽……”
父子俩中午前便祭奠完了先祖，回到家，李程睿洗了个澡，换了身衣物。
奶奶提前做好了午饭，希望孙子别饿着肚子走了。
看着摆了满满一桌的菜，李程睿哭笑不得，往常午饭都要到下午两三点去了。
尽管不太饿，但不能辜负了老人家的心意不是，随着爷爷，父亲的落座，一家人围坐吃了一顿团圆的午饭。
“喂？你这会忙完了没，送我去下高铁站。”
电话那头的李鸿宇迷迷糊糊的不知答复了些什么话，听的李程睿莫名其妙。
“你丫的还没睡醒？你祖宗们一大早等着你去磕头呢，你居然还能窝在被窝里。”
李程睿挂了电话，摇摇头，又拨了另一个电话。
“喂，乐乐，忙完了没，待会送我去下高铁站。”
“好，那你过我家来，我也刚上完坟。”
还是你靠谱啊。
李程睿告别了家人，在奶奶依依不舍的眼神中模糊了身影。
看着手机里的头像，李程睿不知怎的，不敢去质问她当初为什么一言不发的离开，这次一别，下次相见又会是什么时候？
这个问题还是交给老天爷吧，李程睿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
刘凯乐驾车载着李程睿。
“嘿嘿，不介意我来根烟吧，憋一早上了。”
车窗缓缓被打开一半，刘凯乐专心致志的开着车子，丝毫不敢分神。
“哥们儿，我说你就放松点，开车嘛，越紧张反倒会适得其反。”
李程睿拿驾照比他晚了好几年，可开车技术比他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毕竟才开了半年车，鸿宇技术好，可你数数出了多少次事故了，我还是稳妥点的好。”
刘凯乐说话时又降了点车速。
李程睿第一个没打给他就是因为这家伙开车太慢了。
“你这稳得也太稳了，我记得没错这条路限速70吧，你居然能开40！”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