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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夫!”李如霖看他又绕了回去,嗔道:“姐姐看你走了,拦都不拦,你还这样向着她。她哪里是摸你的脸,她是……哎,这样才是摸好不好!”
“走开,你是谁?”薛骁打过李如霖伸过来的手,“别碰爷,爷心情不好,来人,上酒,上酒。”
李如霖讪讪收回了手,叫了小二又上了几壶酒,连哄带劝着,直喝到薛骁彻底瘫倒在太师椅子中。
他浓眉紧锁,双眸微闭,唇角翕动尤自在自言自语。
李如霖这才敢踮脚走近,嗅到高三爷身上散出淡淡的酒香气,脖颈中软丝缎衬领里还裹着个硬物,她连叫了几声姐夫,回应她的只是薛骁口中反反复复的如月……
带着七分气恼,三分犹豫,她解开了高三爷的领襟,一只玉麒麟赫然出现,李如霖想起今日那老王爷也说起这玉麒麟,莫非这两只之间真有什么渊源么?
这两只麒麟,一只质地柔软,晶莹剔透,触手寒凉;一只墨绿,手感坚硬,是两种不同的玉所制而成,但看成色与雕工,都是绝顶上品,尤其称绝的是,两只神态惟妙惟肖,分明是出自一人之手。
看着这两只麒麟和眼前的这个长相接近完美的男人,还有他显赫的家世,李如霖各种羡慕嫉妒恨,她想不出李如月究竟有何德何能,叫她拥有这么多。
还有那个如花似玉的小王爷,一个小王爷,竟能卑躬屈膝的来他们家里给姐姐道歉。
小二上了楼,悄声叫了几声三爷,李如霖忙丢开手,低声喝问什么事,小二看高三爷睡着了,双手捧上来一封信,悄悄道:“高鹤飞高爷说他有事,不能自己来,托人送了这个,若三爷醒了,您亲自交给他吧。”
信?李如霖挥手赶走了小二,心里奇怪高鹤飞是高家管家,他有什么样的事要用送信的方式来告诉薛骁。
拆开封子,里面寥寥几句:你所说麒麟一事,世上应有二只,上有皇帝题字,命匠人所刻,传有此圣物者,必是显贵之人,具体是什么样的身份,还在查中,容后再说。
圣物?显贵?皇帝题字?李如霖拿起自己带的这只,光洁无暇,这字刻在哪里了?难道是薛骁身上这一只。
她屏住呼吸,上前将他脖颈中环扣解了下来,把麒麟一整个托在手中,还是没有字,她不服气,走至窗前,对着那日光,明字在光的照耀下夺目一闪而出,这字竟是嵌在里面的,只有对着极强的光才能闪烁出,她再拿出她的那一只,合在一起看:明月。
李如霖一把攒住麒麟,用手遮挡住光辉,那字迹顿时消失无踪。果然是那老王爷的话了。看他叫姐姐明月,这俩字也确定人名无疑。
她蹑手蹑脚的将麒麟依原样挂回,将信折好收在自己的衣袖里。“如月,如月,你别走,我那都是气你的。你给我画得那么丑的画儿,我都没嫌弃,给收了起来。”睡梦中薛骁的呓语吓了李如霖一跳,又听他喊道:“李如月,今生今世,来生来世,生生世世,我高老三只要你一个。”
李如霖忍不住捂住了耳朵,薛骁此时却俯身上来拽住她的手,“我好难受,好难受,如月我们回家好不好。”
李如霖知道他这时酒的后劲涌上来了,下去叫小二备好了车马,两个人扶了三爷上了轿,出了门李如霖改了主意,叫人把他们送回李家。
家里刚用过午饭,李父在李母的示意下一起回去了,李如月一个人躲在房中给父亲缝褂子,默默的想饭前母亲几次看着她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好像有什么大事瞒着她。
会是什么事呢?李如月失神的想不出来,又暗暗懊恼自己今天的莽撞。
她对高老三一直是像对孩子般的哄着,让着,今日到底怎么了,自己竟出手打人,也不知道打疼他了没有,这一掌打下去,叫他做为男人的脸面何在。
哎,李如月也没心思缝补下去,侧了半个身子卧在床上,恨自己道:如月你个没出息的,人家都要给你下休书了,你还事事为他担着心,真是没胆气。
也许是错怪他了呢?会不会就是错怪他了?小六说的那几句话是什么意思呢?算了,不要想,不去想,不许去想!李如月百般矛盾着,顺手拿了本医书,慢慢翻看起来,才静下心来。
过了会儿觉得疲累困盹起来,便斜倚着枕头假寐,依稀梦到薛骁,他说他爱她一生一世,来生来世,生生世世……
然后被细碎的敲门声惊醒。
小六一头汗的在外面等着,待李如月出来,小六说道:“三少奶奶,今儿这事真不怪三爷,怪小六自作主张……咦?”
小六说到半截突然住了口,眼神儿突然飘移走了,李如月问怎么了,他忙收回目光,掩饰道:“没,没什么,没事,三少奶奶您先歇着,歇着,回头小六跟您说……”
“这孩子怎么越发稀奇古怪起来了。”
小六走得脚步匆忙,一边走一边还不时回头偷望一眼李如月。
他几乎是跌撞的跟了过去,他看到他正忙着给洗白的主子的脑袋竟倚在李家二小姐的肩上,往李二小姐的房间走去。
爷!这不能够啊!小六心里大声疾呼,嘴里可是没敢发出一点声,他看高三爷步子趔趄,像是醉的深了。
“叫李如月出来见我……”
“姐夫,这就到家了,马上就能见到了,您慢点慢点。”李如霖先进来打探过了父母不在,再驱走了婆子,才扶了高老三进来,边哄着他,进了园子。
看到小六正立在东边李如月住的房前说话,一转眼,又没了影子。
这时,薛骁感觉天是晕的,地是转的,他的思维却是静止的。将晃荡的身体交给一个人,只因她说她要带他回家,带他去见李如月。
进了房间,他被重重的放在床上,粉枕绿被,奇异怪香,他觉得这不应该是李如月的房间,她一直不喜欢这样的色调,这样的香味,可被酒精烧灼过的身体不听他的指挥。
李如霖虚掩了房门,倚在床沿边坐下,一边看着窗外,一边笑着说话,“姐夫,这床睡得可舒坦。”
薛骁奋力想起身,却头疼欲裂,挣扎不起,力不从心的说着:“我要见如月,我要见李如月,我要……如月呢?”
小六气急败坏的跟了过来,他没想到李如月看他神色慌乱,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心里担忧,慢慢的也跟了过来。
屋里,只等着两个身影闪过窗棂,李如霖抓乱了胸前的衣裳,才叫道:“姐夫,您这是要做什么?不要啊!”
李如月喉中硬生生的被哽住,张了几次口,说不出一个字来,眸中瞬息悲惊不定。
小六哭道:“三爷,您说话啊,您这做的都算什么事!”
薛骁想,我特么还想问问发生了什么事呢。他怒视李如霖,后者满脸委屈,掩面哭泣道:“姐夫只瞅着我做什么,您该是找姐姐,怎么进了我这房间。”
高老三哑然失语,是的,他心里是一直想着找李如月的,怎么找着找着找这里来了。
每听到一个字李如月都像是被万箭穿心,她的心就这么忽拉坍塌下来,思维仿佛被全部抽空,木然转身离去。
“三少奶奶……三少……哎,这都整得什么事!”
小六叫不住,急得直跺脚,只看到李如霖忙跟着也溜了出去,他狐疑的看了过去。
明明是她扶了三爷进的房间,怎么刚才……没等想明白,薛骁扶着头喊道:“头好痛,小六快把我扶起来。”
伸手擎住高三爷的腰,小六才知道三爷真醉深了,浑身上下散着扑鼻的酒气,皮肤下渗着红丝,忍不住道:“三爷,您这是和谁拼酒还是拼命去了?”
薛骁摆手不叫说话,刚立起来,迎着那窗外小风一吹,脚下飘浮不定,再也撑不住,喝过的酒原样儿又从原路倒了出来。
漱了口,抹了把脸,这才恢复了点原来的精气神,蹙起眉头问道:“她呢?”
嘁,小六想,你还有脸问,板了脸道:“小六不知三爷问哪个她?”
“废话!”薛骁一脚踹过去,“还有几个她!”
“小六还真不知道三爷说的哪个她,算算看,三爷有好几个她了。”
他认真扳起指头算了起来,一个、两个、三个……
薛骁按捺不住心头火起,一脚、两脚、三脚……爷叫你算个没完。
正闹着,如月心里压着气,又着实放心不下妹妹,回头来找,一来就看到高三爷生龙活虎的在教训小六。
小六先看到,努着嘴示意三爷的她来了,悄声叫三爷把握好机会,道个歉啥的,自己走去一边。
薛骁心下便有些讪讪,想说点什么,最后还是拿捏住架势装深沉,装没事人。
想想妹妹哭成那样,几乎丢了清白,四下无人,李如月潢脸羞忿,低声道:“您怎么好做出这样下作的事来!”
下作?我做什么了?薛骁刚醒了酒的脑子轰得炸开了锅,你李如月不去问你那妹妹,一心护短不说,还不问青红皂白,认定我高老三是登徒子了是吧。
好好好,就算是我做了,你要怎么滴!他指着李如月,唇边露出些许冷笑,张口就是一句,“怎么?就许你李如月和苏十七眉来眼去,不许高三爷我与别人同床共枕么?”
其实薛骁说完就后悔了,他看着李如月的脸色登时变得霎白,自己心下也隐隐的痛起来,只是死撑着罢了。
李如月含着泪,“高三爷,如月生平第一次知道,人可以无耻到这样没有底线,无奈何这人竟还是我李如月的夫君,叫人情何以堪。”
她的唇角弯起笑了,眸子里的泪却扑簌簌,连绵不断落了下来,曾经的她,天真的以为自己的爱可以包容一切,眼前这个男人却用最残酷的现实粉碎了她的梦。
“我等高三爷的一纸休书,越快越好,李如月这里先谢过高三爷了。”
李如月的裙摆划过轻轻一道风声,薛骁掌心没有握住,他攒紧的手指只捏住了树上飘落下来的一缕柳絮儿。
“你该信我的,如月,你教我做的事,我都去做了,你为何这么不相信我?”
待她走得远了,薛骁卸下伪装,忽然就躁狂起来,叫你喝酒,叫你他妈的喝酒,高老三,你就特么的没种!家里整个乱七八糟,还被个什么李如霖之流的耍得团团转!
垂头丧气出了门,被李如霖挡住了去路,看她还没皮没脸的叫姐夫,若不是她是一介女流,薛骁早一大耳括子括上去了,忍了半天,回了个滚字。
李如霖料到他会这样,也不介意,吃吃笑着,“姐夫别恼,这不是如霖的错,错的是姐姐。”
她见薛骁不理,忙举起手里的玉,道:“早先如霖就说了,这玉麒麟本是一对,是姐姐亲手毁了如霖的大好姻缘,如霖心不甘,才这样气她,信不信由你。”
“那么说我还得好好谢谢你姐姐!闪开!”
薛骁一把将李如霖拨拉到一边,提步走了,剩下李如霖独自一人恨恨道:“李如月,从小到大,你处处比我强,比我会招人疼,我要你记住,是你的我都会抢过来,什么都不会放过!”
回到高府,看哪哪不顺眼,薛骁推掉了所有的事,一人坐到小议事厅里发呆,有人推门进来,他正要发火,却是雪儿。
掩上房门,雪儿无奈道:“三爷,三少奶奶求休书一封。”
今日换作旁人说这些话,依薛骁今天的状态,那肯定不止是爆粗口了,站在他面前的雪儿,那是一万个不同意他们分离的。
“怎么说。”薛骁知道没那么简单,问道。
雪儿犹豫了一下,才说道:“三少奶奶说,钗子换休书,即写即换。”
“呵呵,她还真聪明,我若不要那钗子了呢?”
雪儿顿了一下,道:“那就叫雪儿交给薛小姐。”
薛骁从椅子上站起,伏在案上,不相信道:“她真这样说?”
雪儿点点头,“确实是这样说。”
“厉害,那是相当厉害。”薛骁又倒回椅子里,扶住额头,想了一下又问道:“这事儿别人知道不?”
“雪儿岂敢多嘴,只是……”雪儿不小心流露出对三爷的责怪,道:“只是不知三爷做了什么事又伤了三少奶奶的心,她是心意已决,若明天看不到休书,就会叫雪儿把钗子交给薛小姐了。”
又伤了她的心!难道我一直是这样在默默伤害她而不自知吗?薛骁楞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