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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西瓜！”
就在听到这声音的下一刻，司夭夭欢快的松开了自己攥紧的拳头，并且以一种小女儿的娇羞姿态奔向了门口。
没想到竟然可以见到一直活在业障镇镇民口中的‘小西瓜’，沈祥赶紧朝门口看去。
司夭夭欢呼着扑到了一个戴着面具，并且扎着精致发髻的粉衣少女怀里。
她身后站着一个黑衣少年，面容有些熟悉，沈祥仔细一看——那他娘的不就是把他扔在这五年不闻不问的董嘉瑾吗？
见董嘉瑾与眼前这少女这般亲近，沈祥有了些猜疑，莫非这‘小西瓜’真的就是东离国那位传说中的国师？
“小西瓜那么久没来，这一次可要住久一点！”
司夭夭一改平时和沈祥肉搏时候的夜叉模样，赖赖唧唧的在陶蹊怀里撒娇。
“……”
陶蹊不语，从刚才开始，她的目光就一直停留在司夭夭脸上。
这张每次只会出现在她梦中一瞬的脸。
如今她却可以触摸到了。
像她妈做梦一样。
见陶蹊傻傻的只是抱着她不说话，司夭夭又笑了。
“怎么了，又被谁欺负委屈了，是玉帝又逼你学字还是你仙邸里种的大葱熏到哪位仙君了？”
“早就和你讲了天界不要种大葱，你种土豆就种土豆，大不了脏兮兮的也没人举报你，种大葱味多大啊……”
絮絮叨叨的话还未说完，她就被陶蹊更加用力的摁在了怀里。
“唠叨死了。”
陶蹊的声音很轻，又似乎带了点鼻音。
“还不都是操心你嘛，”司夭夭没有看出陶蹊的不对劲，只是笑嘻嘻的拉着她往屋里走“你来的真是时候，我正做了些栗子，到屋里我剥给你吃。”
“好。”
陶蹊点点头，任由司夭夭将她拉进屋里。
“原想着这些栗子做完是拖董嘉瑾给你送去天界的，幸好你来了，热腾腾的栗子可比凉下来的好吃多了。”
司夭夭自从见到陶蹊嘴就没停过，连立在旁边的沈祥都有些震惊。
自从他来，司夭夭张嘴闭嘴就是骂街，骂不过了就肉搏，哪有像个门口卖菜的嬷嬷一样唠叨过？
这所谓的小西瓜是个什么来头，竟是能把司夭夭这悍妇训得服服帖帖的。
“长大了。”
路过沈祥，陶蹊伸手拍了拍他的头，轻声说道。
“您记得我？”
沈祥有些受宠若惊的看着眼前带着小猫面具，但是依旧仙气飘飘的少女。
瞬间感觉有些违和。
“不记得，她是来看我的！你就是个顺便的，别自作多情！”
司夭夭就跟个炸了毛的猫儿似的，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把陶蹊连拖带拽的拉回屋子里。
“看来你俩关系挺好。”
被落在后面的董嘉瑾伸手拍拍沈祥的肩朝他笑了一下也跟着进屋了。
“？？？”
似乎是不敢相信董嘉瑾会说出这样的屁话，沈祥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好个屁啊？
从哪里看出来的？
“你挺喜欢他的？”
陶蹊坐到屋里的餐桌前朝正在给她剥栗子的司夭夭笑道。
“嗯哼，这孩子合我眼缘，总有种亲近的感觉，”司夭夭笑着点点头，然后将剥好的栗子放到陶蹊口中“这次来怎么还把董嘉瑾带来了？”
“幺幺，我俩在一起了。”
董嘉瑾正好走了进来，他俯身揽着陶蹊的肩朝司夭夭笑道。
“真不容易，”司夭夭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怎么突然开窍了，前阵子不是还打了个你死我活吗？”
“啊，打着打着不小心亲上了，”陶蹊乐了，挑着杏眼朝董嘉瑾抛了个眉眼“这不就在一起了嘛。”
“那你们什么时候大婚？”
司夭夭眼都亮了，栗子也不剥了，拉着陶蹊的手问道。
“啊，忘记了，”陶蹊愣了一下，然后说道“这阵子事情太多都忘记确定关系要大婚了。”
“要不在业障镇办婚礼吧，”司夭夭欢快的说道“左右天庭也不喜吵闹，再说业障镇也算你半个娘家，从这里办婚礼也合情合理不是？”
陶蹊托着腮垂眸思索了一会儿。
他们这一次确实要在业障镇停留一阵子，从这里办婚礼的话……
陶蹊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对面的司夭夭。
她一直想看她嫁人。
不如就遂了她的愿。
“好，那就交给你啦。”
——
陶蹊要成亲了！
业障镇的镇民喜气洋洋的在街上道喜。
就连被抹了一身秽物的张叔都高兴的到处乱逛，结果因为过于恶心，被别人踹了好几脚。
陶蹊和董嘉瑾就住在了司夭夭家。
司夭夭嘱咐了陶蹊自己今晚不回来，她说要和镇长连夜商讨黄道吉日，晚饭让沈祥做就好。
陶蹊笑着应允下来，待到司夭夭出了门，她才沉下脸。
但到底是带着面具的，沈祥看不到陶蹊蓦然变化的表情。
“大人，您想吃些什么？”
看着眼前这个看起来就很不简单的少女，收了平日里和司夭夭犟嘴时嚣张气焰的沈祥怯生生的问道。
“没事，饭让阿瑾去做就好，”陶蹊拍拍董嘉瑾示意他去院子里守着“你应该有很多问题想问我吧？”
见董嘉瑾离开，沈祥站在陶蹊面前有些不自在的扣着手。
眼前的少女不知道为什么给他一种很熟悉很亲近的感觉，但是这位很可能是东离国师，这样的人物他怎么可能会有过交集。
“大人，请问殿下怎么样了？”
最后，沈祥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他最挂念的那个小哭包殿下。
不知她怎么样了。
约莫已经长高了不少吧。
不知道身体如何了，是否还那般黏人，有没有好好吃饭，还挑不挑食……
他好想见见她。
这些年他没有一天是不想她的。
但是他出不去。
他尝试着从大门闯出去，从围墙翻出去，甚至是刨个洞钻出去。
但是都没有用。
就像被施了什么诅咒一样，他又回到了原地。
他和业障镇里的镇民们一样，都被困在了这里。
“就想知道这个？”
陶蹊有些不可置信的挑挑眉。
她还以为他有很多想问的。
比如说为什么要让董嘉瑾把他带到这里。
比如说为什么这里的人会在他进入后突然出现。
“她一切安好，莫要担心，”陶蹊轻声说道，还不忘伸手摸摸少年的头“她同我夸了，说你做的烤鸭很好吃。”
闻言，少年果然是喜笑颜开。
“就想问这个？”
陶蹊挑挑眉，然后捻起桌上单独摆好的一盘桂花糖。
还是很熟悉的味道。
甜腻腻的糖味夹杂着一股子桂花芯子没剔干净的苦味。
陶蹊到底不是曾经那个没见过好东西的小上神了。
但她默默的又捻了一块桂花糖放到口中。
好东西是好东西，但所赋予的意义又是另一回事了。
“还有……”
沈祥有些不自在的开口。
他实在不确定这个问题陶蹊是否愿意告诉他。
“请问，我可以知道您的曾经吗？”
见到陶蹊没有动作，沈祥又赶紧开口辩解。
“我是听说您曾经是神明，所以……”
“可以的。”
轻快的少女声音打断了他的话，陶蹊指指自己旁边的凳子示意沈祥坐下。
“我的故事其实也挺简单的。”
陶蹊透过窗子，看向门口的那棵歪脖子树。
一切好像又回到了万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