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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川见时机差不多了,掂了掂手里的“泥丸”就要往秦鸿卓嘴里送:“堂哥,良药苦口利于病,就尝一口呗?”
“滚!”秦鸿卓怒到极致,扬手就朝秦川手臂拍去,“少拿这种脏玩意恶心我!”
“哎哟!”秦川顺势往后一仰,“啪嗒”一声坐在地上。
“玲珑……快请御医!我、我的内伤复发了!”
秦川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惨白,捂着腰腹哀嚎。
“秦川,你……你可别吓我!”李玲珑猛地起身跑过来。
“演,接着演!”秦鸿卓嗤笑着抱臂而立:“我不过碰了你一下,你就倒地抽筋,把这当戏台子了?真是好拙劣的手段!”
“什么演戏?堂哥你不知道吗,先前聚英楼在北郊埋伏我,林华容更是偷袭了我一个暗箭,至今还未痊愈!”秦川捂着后心,眉心揪成一团。
“你方才那一推,我好像听见‘嗤’的一声,怕是旧伤撕开了。”
他抬眼,眸光虚弱却精准地投向李玲珑:“玲珑,进宫……请御医!若迟半步,我这条命就得交代在拍卖行的大理石上了。”
李玲珑被他这一眼看得表情古怪。
什么重伤,分明是狐狸捕猎前的狡猾!
可秦鸿卓臭名在外,李玲珑索性陪他唱完这台戏。
“还愣着干什么?”
她回首,声音拔高,带着丞相府千金的气势,“赶紧持我手牌入宫请御医!太子殿下要是有三长两短,陛下怪罪下来,你们谁担待得起?”
她的声音清亮,满场都听得真切。
秦鸿卓顿时头皮发麻。
李玲珑向来性子清冷,连皇子都不假辞色,现在竟为秦川方寸大乱,莫非真出了岔子?
再往深了想,北郊遇伏、身中剧毒之事朝野皆知,若真因自己这“轻轻一推”导致伤口崩裂,龙颜大怒之下,他这世子的脑袋可要危险了!
冷汗“唰”地浸透了后背,秦鸿卓慌忙弯腰,脸上挤出僵硬的笑:“堂弟,误会!都是误会!哥哥只是轻轻碰了一下,你、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哎哟,后背疼得抽抽,屁股也麻得没知觉了。”
秦川捂着腰,理直气壮地开口:“若能进包厢里躺着静养,想必能好得快些,堂哥宅心仁厚,肯定不会拒绝吧?”
“我……”秦鸿卓瞬间语塞,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所谓的“被动请进”,根本就是光明正大的碰瓷!
“堂哥要是舍不得这包厢,那就算了。”秦川又惨叫一声,暗示的很明显。
“就是这伤……要是让父皇知道,啧啧,御书房案几上的奏折,怕是要多一条‘世子谋害储君’的罪名喽!”
“你……”秦鸿卓气得鼻子都歪了,还只能硬生生憋下这口恶气。
围观了全程的满场贵族面面相觑,心底齐刷刷冒出同一句话。
无耻!
秦川这小子,简直无耻得别具一格,无耻得冠冕堂皇!
秦川斜睨着脸色发青的秦鸿卓,懒洋洋地又补了一刀:
“堂哥,我就借个沙发躺会儿,你都不肯?几时变得这么‘勤俭持家’了?”
“你说我小气?”秦鸿卓不可置信地走了自己,胸口一阵发闷。
可众目睽睽之下,他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咬着牙道:“行!你要歇,就进去歇!”
“堂哥果然敞亮!”秦川立刻眉开眼笑,整个人的重量都往秦鸿卓身上倚,“来来来,扶稳喽,我后背疼得实在挪不动。”
秦鸿卓没法子,只能半搀半拖,把这位“重伤”的太子送进天字一号包厢。
包厢内布置的很是豪华,羊毛毯厚软得能陷进半只脚,秦川大喇喇往座位上一坐,舒服得直眯眼。
“呼——这位置松软适度,堂哥真会享受!”他冲李玲珑拍了拍身边的空位,转头却对秦鸿卓皱起眉:“你还杵在这儿干嘛?麻溜出去呀。”
“出去?”秦鸿卓瞪大眼,“那我坐哪?”
“外面不是有小板凳嘛,委屈你凑活坐。”秦川一脸“体贴”,话锋一转,“再说,等会儿我跟玲珑说几句悄悄话,偶尔腻歪一下,你杵在这儿多碍眼,对吧?”
李玲珑原本端立在门口,闻言小脸一红,轻啐一声:“谁要跟你腻歪?没羞没臊!”
秦川摊了摊手,对着秦鸿卓无奈道:“瞧,姑娘家害羞了!堂哥,快出去吧,顺手把门关上啊。”
秦鸿卓气得七窍生烟,却不敢真翻脸。
斟酌片刻后,只能转向李玲珑,放软语气:“玲珑姑娘,包厢你们用了,你把外厅的座位让给我可行?”
李玲珑还没开口,秦川就笑眯眯地插话:“那座位是我大价钱买下的,一口价,十万两!看在兄弟情分上给你的亲情折扣,不还价。”
“十万两?你怎么不去抢!”秦鸿卓当场炸毛。
秦川立刻捂住额头,夸张地呻吟起来:“嘶~堂哥这嗓门堪比狮吼功了,震得我伤口都要崩了。玲珑,快进宫请御医,顺便把我父皇也请来,我怕是要提前立遗嘱了!”
“遗嘱”二字一出,秦鸿卓的火气消下去了。
真把晟渊帝闹来,他十条命也不够赔!惹不起他还躲不起吗?
咬牙再咬牙,秦鸿卓恨恨点头:“好,十万就十万!”
“哎呀,”秦川忽然睁开眼,笑得见牙不见眼,“方才好像有人加价到三十万两了,不过我念在咱们兄弟一场,给你打个对折,二十万两,你是付现银还是银票?”
加价?三十万两?
在场众人左顾右盼,压根没见第三个人开口,顿时满场哗然。
“无耻!”
“太无耻了!”
“简直非常无耻!”
各国权贵纷纷用手遮着脸,却遮不住那一声接一声的唾弃。
而秦川的就地起价,也让秦鸿卓胸口一阵气血翻涌。
无耻之人他见得多了,可无耻得如此理直气壮、清新脱俗的,这辈子还是头一遭。
“行!二十万就二十万!”
他怕再纠缠下去又生变数,只能打碎了牙往肚里咽:“稍后我就遣人送银票过来!”
“多谢堂哥慷慨解囊。”秦川笑眯眯地拱手,下一秒脸色又一板,语气生冷,“若没别的事,堂哥可以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