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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八一年冬,全市植物保护经验交流会在泰顺县氡泉召开。我作为全市第一家“植保公司”经理,应邀参加会议。
氡泉,是温泉的名称,也是地名。氡泉在泰顺县与福建省交界的雅阳乡境内,地处千山万壑之中,海拔高程七百多米。有人数过,坐汽车从苍南分水关上岭,到达氡泉要盘绕一百三十个弯道,足见高远幽深。氡泉是因为这个温泉的泉水中富含放射性“氡”而得名。是泰顺县七十年代开发的浴疗旅游新景点,也是泰顺县第二招待所,取名“承天氡泉”。到这里才知道什么叫“开门见山”,群山怀抱,雏林翠浪,身在万山中,怎知世外事?
这次会议为期四天,第一天就要我介绍创办“植保公司”的成功经验。“永嘉县劳武植保公司”是罗浮农技站的经济实体,是我亲手创办而又直接掌握经营的,个中实情自然滚瓜烂熟。会前写了书面总结,对有关内容作了精心提练,所以登台报告也就泰然自若。诚然,农技站办公司还是头一回,而办公司为农业除虫防病,更是新鲜事。我们创办的植保公司是全市第一家,办得比较成功。早稻承包瓯北塘头、龙桥两个村600多亩水稻病虫防治,下半年增加到1300多亩防治面积。每亩全年承包费用12元,比生产队三年平均农药费开支还低7元。我们准确地掌握病虫发生情况,认真研究最隹农药配方,使用先进的“东方红18”迷雾喷雾机,最大限度地提高对病虫的杀伤效果。经过鉴定,全年治虫效果达到95%以上,防病效果达到90%以上。早晚稻都获得丰产丰收,农民拍手叫好。公司年终结帐,净赚三千多元。虽然赚钱不多,但是我们的宗旨是保本微利,只要不亏损就是成功的了。其实际意义决不在于赚几块钱,而是真实地检验了我们的业务水平和科技实力,同时也得出一个结论:只要农民能够掌握科学地除虫防病方法,农药成本就可以大大下降,还可以减少农药在稻谷里的残留污染。我们赚钱的这个数字虽然不大,但是对于小小农技站来说已是喜出望外了。全站十一人第一次有了合法的额外收入,每人买一辆自行车(每辆125元),还发了奖金,皆大欢喜。
氡泉山高气温低,阳历十二月开始,每天有冰冻。深山僻壤无处可玩,我们除了开会、讨论、吃饭、睡觉,就是洗氡泉浴。每个客房里都有浴缸,大客房住四个人,房客轮流盆浴。热水是天然的含氡矿泉水,从几百米深的山下泉眼里打上来,贮存在庞大的、水泥构筑的贮水池里,通过管道送入室内浴缸,水温保持50c左右。当你打开水龙头放水的时候,小小卫生间里迷漫着从水中释放出来的含氡汽雾,暖盈盈地分外舒服。在这种浓雾中不但没有沉闷的感觉,而且呼吸特别轻松。浴缸里的水一麈不染,当全身浸泡在水中时,遍体可见绿豆般大小,象珍珠一般的氡气泡泡附着在你的皮肤表面。在水里用毛巾拭去气泡,一眨眼又会产生新的气泡。盆浴二十分钟出来,全身轻松、光滑、舒服,连毛巾都格外白净清香。
元素周期表上,氡(rn),原子序86,是一种惰性气体,却原来隐藏在温泉里。从招待所里贴出来的一份化验资料上看到,氡泉的泉水中含氡量之多和水温之高都是全国之最。除了含氡还含有几十种对人体有益的矿物元素。用氡泉水盆浴,不仅可以治疗各种皮肤病,而且对风湿类心脏病、关节炎以及结核病、呼吸道疾病都有显著治疗效果。因而慕名前来浴疗的人络绎不绝。
开会期间,我们大都一天在浴缸里浸泡两次。天未亮就有人去沐浴,晚饭后不用说是浴缸最忙的时候,有的甚至于连中午短暂的休息时间也不放过。氡泉的出水口在“承天氡泉”招待所山下的溪涧里。会议即将结束的那天中午,我们相邀许多人沿着陡削险径下山探秘。从涧底往上看,招待所高耸入云,上下扬程足有二百多米。泉眼在溪涧左侧,流量颇大,汩汩声响。泉水清冽碧澄,出水口温度高达62c,山涧气雾缭绕。现在整个泉眼用钢筋混凝土做成的密闭围堰罩住,泉水从围堰中用导管汇流到高压泵房,打到招待所的贮水池里,供沐浴、洗衣使用。
从地质图上看,这里有许多断裂地层,但是没有火山口。这氡泉决不是火山温泉,也许就叫断层矿物温泉吧。在如此群山之中,只冒出一个出水口,而且水温这么高,实属罕见。会议结束时,我留下一首即事诗作纪念:
有幸开会上氡泉,车绕丛山百三弯;
林壑深处藏奇迹,承天神龙卧碧潭。
热涎喷射流万古,氡汽迷漫暖山间;
引流入室常沐浴,洁身却病可疗伤。
让承天氡泉荡涤世界,驱除污垢;让龙涎神水护肤养颜,消弭疲惫;让大千世界焕发无限美好的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