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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可疑的宛丘驿丞(第1/2页)
刺杀现场的狼藉尚未完全清理干净,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护卫们警惕地环视四周山林,不敢再有丝毫松懈。
曾锁站在他那豪华马车旁,用一块丝帕捂着口鼻,脸上惊魂未定,但更多的是一种被牵连的恼怒。
他尖细的嗓音带着愤懑,开始分析:
“孔公,陈将军,这事儿……哼,依咱家看,八成是朝中某些人坐不住了!”
“孔公您身为清流领袖,岳相臂膀,当初力主抗胡,不惜亲身北上驻守梁国这险地。那右相秦绍,可是极力主张割让梁国以求和的!”
接着,他手指虚点着建康方向,语气带着讥讽:
“如今倒好,您不仅在梁国站稳了脚跟,更在陈将军辅佐下连战连捷,逼得东齐主动求和!
这可是结结实实打了秦相那帮人的脸!
他们岂能甘心?
定然是恼羞成怒,这才派人行此下作之事,欲除您而后快,在这断了岳相一臂!”
他越说越气,仿佛自己也受了天大的委屈,跺脚骂道:
“这帮杀才!党派之争,竟如此无法无天!
连累咱家也差点把命丢在这荒郊野岭!回去之后,咱家定要如实禀奏陛下,参他们一本!”
骂完,他气呼呼地转身,钻回了自己的马车,重重摔上了车门。
孔立站在一旁,眉头紧锁,花白的胡须在寒风中微微颤动。
他并非不知朝堂倾轧,但如此赤裸裸的刺杀,还是让他感到一阵心寒。
孔芙紧紧挨着父亲,小手不安地攥着孔立的衣袖,脸色苍白,显然被刚才的分析和之前的惊险吓得不轻。
陈福禄沉默地听着,目光扫过地上那些已被搜检过的刺客尸体,又看向曾锁那紧闭的车门,眼神锐利如鹰。
随后走到孔立身边,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冷静的分析力:
“恩师,曾舍人所言,不无道理。秦相一党,确有动机。”
但他话锋一转,蹲下身,随手捡起地上一柄刺客丢弃的普通腰刀,用手指抹过冰冷的刀锋:
“但是,恩师您看,这些刺客,身手不凡,配合默契,显然是经年训练的死士。
行动失败,立刻撤退,毫不恋战。
身上干净得如同白纸,没有任何标识,连兵刃都是最普通、无法追查的刀剑。”
他站起身,将刀扔回地上,发出哐当一声脆响:
“如此干净利落,不留下任何指向秦相的实证。这,反而有些不合常理。”
陈福禄目光深邃,看向孔立:
“若真是秦相所为,以他在朝中经营多年的势力,若要动手,要么确保万无一失,动用更隐秘,更强大的力量将我们彻底留下。
要么,就该留下一些恰到好处的证据,以便事后撇清自己,甚至反咬一口。
如今这般,人死了,线索断了,除了加深我们对秦相的怀疑,他们实际什么好处都没得到,还平白担了巨大风险。”
陈福禄顿了顿,说出自己的判断:“所以,学生以为,除了曾舍人所说的第一种可能,还有另一种可能。
此次刺杀,或许并非秦相主使,而是另有其人!
是第三方势力,在暗中推动,行这移花接木、嫁祸江东之计!”
陈福禄声音低沉下去:“其目的,或许不仅仅是想除掉老师您,更是想借此机会,彻底激化您与秦相之间的矛盾,引发朝堂清流与保守势力更激烈的火并!
他们,好从中渔利!
甚至……搅乱整个大炎的朝局!”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七十八章:可疑的宛丘驿丞(第2/2页)
此言一出,孔立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骇然!
久经官场的他,瞬间明白了陈福禄话中的深意!
若真如此,那这幕后黑手的心思,就太过深沉歹毒了!
其图谋,也绝不仅仅是党派之争那么简单!
孔芙虽然不太懂这些复杂的权谋,但看着父亲骤然凝重的脸色和陈福禄那冷静分析的模样,心中对陈福禄的敬佩和依赖不由得又加深了几分。
这个男人,不仅战场上勇猛无敌,在这暗流汹涌的权谋中,竟也看得如此透彻!
遇袭之后,队伍的气氛明显凝重了许多。
护卫们刀不离手,眼神警惕地扫视着沿途每一个可疑的角落。
曾锁更是几乎不再离开马车,连吃喝都由随行小太监送入车内。
陈福禄表面平静,内心却如同绷紧的弓弦。
他时不时借着与孔立讨论经史典籍的机会,不着痕迹地套取更多关于朝中各派系的信息,尤其是那些可能隐藏在秦绍与岳羽两派之外的其他势力。
孔立虽心有忧虑,但对这个新收的弟子颇为信任,将自己所知倾囊相授。
傍晚时分,队伍终于抵达南下路上的第一处官方驿站。
宛丘驿。
驿站丞早已得到消息,带着几名驿卒在门外躬身迎接。
“下官宛丘驿丞赵孟柱,恭迎孔太守、曾舍人、陈将军!馆舍早已备好,热水饭食即刻送来。”
赵驿丞点头哈腰,目光却有些闪烁,不敢与陈福禄等人直视。
陈福禄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份异常。
他不动声色,随着引路的驿卒走向安排的馆舍。
驿站条件简陋,但还算干净。
只是,他发现分配给他们核心几人的房间位置有些分散,且孔立的房间在最里面,光线昏暗,通风不佳,而曾锁的房间则靠近门口,相对宽敞明亮。
“赵驿丞,”陈福禄停下脚步,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孔太守年事已高,车马劳顿,需要静养。将我那间向阳的房间与太守调换。”
赵驿丞脸上笑容一僵,支吾道:“这……陈将军,房间都已安排妥当,临时调换恐有不便……”
“不便?”陈福禄目光一冷,扫过赵驿丞,“是调换房间不便,还是你背后之人交代的安排,不便更改?”
陈福禄这话如同惊雷,炸得赵驿丞脸色瞬间煞白,冷汗唰地就下来了:“将……将军何出此言?下官……下官只是按规矩办事……”
“规矩?”陈福禄逼近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股在战场上磨砺出的杀气隐隐散发出来,“说!是谁让你这么安排的?!”
陈福禄猛地提高音量,如同断喝,震得赵驿丞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是……是……”赵驿丞汗如雨下,嘴唇哆嗦着,眼看就要扛不住。
就在这时,驿站外传来一阵马蹄声和喧哗。
只见一队衣着光鲜、护卫精良的人马也来到了驿站前,看旗号,竟是颍川郡守的家眷车队。
为首一名管家模样的中年人大声吆喝着,要求驿站立刻腾出最好的房间。
赵驿丞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对陈福禄告罪一声,转身就去应付那队人马。
陈福禄眼神更冷,随后对护卫下令:“带人将太守的行囊搬到我那间房。再分一队人,检查驿站水源、马厩,所有入口加派双岗!!”
“得令!”护卫们轰然应诺,立刻行动起来,雷厉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