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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颍川郡守夫人(第1/2页)
陈福禄又走到曾锁马车前,抱拳道:“舍人,驿馆简陋,恐有不周。为防万一,今晚的饭食,先用银针试过,再由我的人试吃,确认无误后再呈送,您看如何?”
曾锁看着陈福禄这番滴水不漏的安排,眼中精光一闪,脸上的笑容真切了几分:
“陈将军思虑周全,咱家就却之不恭了。”
此刻他对陈福禄更是高看几眼。
这陈福禄不仅能打仗,心思也缜密得很,是个角色!
是夜,宛丘驿内外戒备森严。
陈福禄亲自带人巡视,他甚至注意到马厩里几匹驿马的草料似乎有些异常,亲自掰开查看,确认无误后才放心。
也许是陈福禄谨慎的原因,一夜并没有任何意外发生。
第二天清晨,队伍准备再次出发。
那赵驿丞战战兢兢地前来送行,眼神依然躲闪。
陈福禄骑在马上,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没有多说,只是对孔立和曾锁道:“老师,舍人,我们启程吧。”
队伍离开宛丘驿不久,马蹄声尚未完全消散在官道尽头,驿丞赵孟柱脸上那卑微惶恐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大事不妙的焦虑。
他几乎是连滚爬爬地冲回自己的书房,反手死死闩上门栓。
慌慌张张地在几案上铺开一张信纸,抓起毛笔,蘸墨时甚至溅了几滴黑点在桌上。
随后奋笔疾书,字迹因为急促而显得潦草:
【主人钧鉴:事恐有变。陈福禄此子,非但勇武,心细如发,性情刚戾,绝非易与之辈。
驿站之策,甫一施展,便被其识破,更以威势相逼,几近暴露。
属下勉强搪塞过去,然其戒备之心已起。
后续行程,恐难再行阻挠。
颍川郡守家眷恰至,或可借力,属下正欲试探……】
写到这里,他笔尖顿了顿,脸上闪过一丝犹豫,最终还是添上一句:
【此子不除,必成大患!】
迅速将信纸折好,塞入一个不起眼的皮筒,用火漆封死,画上一个特殊的标记。
推开书房后窗,对着外面低喝一声:“快!老地方,务必亲手交给‘灰隼’!”
一名驿夫接过皮筒离去。
做完这一切,赵孟柱深吸几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慌乱,整理了一下有些歪斜的衣冠,脸上重新堆起那种惯有的,带着几分谄媚和卑微的笑容,快步走向颍川郡守家眷暂歇之处。
不久之后,他在门外驻足,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略显威严的女声:“何人?”
“小的宛丘驿丞赵孟柱,特来向夫人请安,并请示是否还需添置用度?”赵孟柱的声音恭敬无比。
“进来吧。”
赵孟柱推门而入,房间内,一位衣着华贵,气质雍容的中年美妇正端坐着品茶,正是颍川郡守的正室夫人。
旁边侍立着几个丫鬟婆子。
赵孟柱躬身行礼,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讨好:“惊扰夫人休息,小的罪该万死。”
郡守夫人眼皮都未抬,只是淡淡道:“赵驿丞有心了,方才外面似乎有些喧哗?”
赵孟柱脸上立刻露出恰到好处的愤懑和无奈,压低声音道:
“回夫人,方才……是梁国来的孔太守和陈将军一行。那陈将军……唉,年少气盛,对驿站安排诸多不满,小的……小的也是尽力周旋,才未生出更大事端。只是委屈了夫人,要与他们同处一驿。”
他这话看似抱怨,实则暗藏挑拨,将陈福禄描述成一个仗着军功、飞扬跋扈的武夫。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七十九章:颍川郡守夫人(第2/2页)
郡守夫人闻言,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终于抬起眼帘,看了赵孟柱一眼,目光中带着审视:
“哦?就是那个逼得东齐求和的陈福禄?”
“正是此人。”
赵孟柱连忙点头,又补充道,“不过,依小的看,此人虽有些勇力,但行事鲁莽,不识大体,恐非长久之相。”
郡守夫人沉默片刻,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缓缓将茶杯放下,发出轻微的磕碰声。
她挥了挥手,对身旁的丫鬟婆子道:“你们先下去。”
待下人退尽,房间内只剩下她和赵孟柱两人时,她的目光陡然变得锐利起来,声音也压低了几分:“赵驿丞,有些话,不当说的,就不要说。有些人,不该惹的,也别去惹。狗急了乱咬人,会被人打死的。”
赵孟柱心头猛地一跳,背上瞬间渗出冷汗。
他听出了夫人话中的警告意味,连忙躬身,头埋得更低:“是是是,小的明白!小的多嘴!夫人教训的是!”
“下去吧。”郡守夫人重新端起茶杯,不再看他。
赵孟柱如蒙大赦,连忙退了出去,轻轻带上房门。
站在门外,他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眼神却更加阴鸷。
而房间内,郡守夫人独自坐着,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望着窗外官道远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她低声自语:“陈福禄……孔立……这潭水,是越来越浑了。老爷让我此时回京,究竟是何用意?这赵孟柱,又到底是哪边的人?”
离开宛丘驿后,队伍的气氛愈发凝重。陈福禄骑在马上,看似闭目养神,大脑却在飞速运转。赵驿丞的异常、那封被送出的密信、以及颍川郡守家眷恰到好处的出现……这些线索如同碎片,在他脑中拼凑。
“不能再被动接招了。”陈福禄心中冷哼。
他驱马靠近孔立的马车,低声唤道:“恩师。”
孔立掀开车帘,脸上带着疲惫和忧虑:“福禄,何事?”
陈福禄目光扫过前后绵延的队伍,声音压得更低:
“恩师,我们如此招摇过市,目标太大。敌暗我明,前方只怕还有更多险阻。学生有一计,或可避开锋芒。”
“哦?快快道来。”孔立精神一振。
“金蝉脱壳!”
陈福禄吐出四个字,“请恩师、孔小姐,还有曾舍人,即刻与学生一同,轻装简从,脱离大队,另择小路,绕行前往襄阳。
大队人马依旧按原定路线行进,吸引注意。”
“这……”孔立闻言,眉头紧锁。
他年事已高,女儿更是娇弱,长途跋涉已是不易,还要绕行小路,颠簸之苦可想而知。
陈福禄看出他的顾虑,补充道:“恩师,唯有如此,方能出其不意,确保安全。
虽然路途辛苦,但总好过不明不白地死在刺客刀下!
大队人马有护卫,足以自保,亦可迷惑敌人。”
孔立沉吟片刻,看着陈福禄眼中不容置疑的坚定,又想起遇袭时的凶险,最终重重点头:
“好!就依你之计!芙儿那边,我去说。”
说服了孔立,陈福禄又来到曾锁的马车前。
将计划一说,曾锁那张富态的脸顿时皱成了苦瓜。
“什么?!要咱家弃了这舒坦马车,去骑那颠死人的马?还要绕远路?!”
曾锁尖声叫道,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不成不成!陈将军,你这可是要了咱家半条命啊!这冰天雪地的,骑马赶路,咱家这身子骨如何吃得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