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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大茂还想掰扯,“晓娥,你听我说,这真就是个误会……”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娄晓娥一声冰冷的厉喝打断。
“许大茂,你给我闭嘴!”
娄晓娥脸色苍白如纸,但那双曾经满是柔情的眼睛,此刻只剩下冰封千里的决绝。
她一手死死护着小腹,另一只手颤抖地指着门口。
“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否则我明天就去医院。”
“这个孩子,我不要了!”
“打掉!”
最后两个字,如同九天惊雷,在许大茂的脑子里轰然炸开。
什么?
打胎?!
许大茂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整个人仿佛被无形的巨锤砸中,僵在原地。
那可是他许家的种!
是他盼了多少年,做梦都想要的儿子!
娄晓娥这个疯婆子,她怎么敢!她怎么敢拿孩子来威胁自己!
“不!不行!绝对不行!”
许大茂凄厉地嘶吼一声,声音都变了调。
“扑通!”
他双膝一软,重重地跪在了冰凉的地面上,膝盖磕在水泥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连滚带爬地扑过去,死死抱住娄晓娥的腿,整个人涕泪横流,狼狈得像一条丧家之犬。
“晓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你别打掉孩子,千万别打掉孩子啊!”
“我混蛋!我不是人!你打我,你骂我,怎么都行!求求你,留下孩子!”
他哭得撕心裂肺,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他一边哭嚎,一边抬手“啪啪”地扇自己的耳光,力道之大,让脸颊迅速红肿起来。
“我再也不敢了!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晓娥,你看在孩子的份上,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然而,面对这堪称影帝级别的表演,娄晓娥的眼神没有丝毫动容。
她很清楚,许大茂的眼泪,他的下跪,他的忏悔,不是为了她这个妻子,只是为了他那个传宗接代的工具。
这一点,她看得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楚。
她只是冷漠地垂下眼,看着抱着自己腿痛哭的男人,重复着刚才的话。
“你先出去。”
许大茂还在犹豫不定,陈远开口道:“你先出去吧,再待在这就是刺激一个孕妇。”
“娄姐现在情绪很不稳定,需要的是安静。你再这么闹下去,万一动了胎气,孩子没了,你想看到吗?”
许大茂顿时哑火了。
他可以不要脸,可以没皮没脸地纠缠,但他不敢赌孩子的安危。
陈远说得对,万一真出了事,他后悔都来不及。
许大茂知道,今天晚上,这个家他是回不去了。
他满脸屈辱,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和泥土,垂头丧气地,一步一步挪出了后院的门。
那背影,要多灰溜溜,就有多灰溜溜。
走出后院,一股冰冷的夜风吹来,让许大茂浑身打了个哆嗦。
屈辱感和怨恨,如同毒蛇般,疯狂地啃噬着他的内心。
凭什么!
凭什么!
他才是娄晓娥的丈夫!陈远一个外人,凭什么对他家的事指手画脚!
本来就是夫妻间床头吵架床尾和的小事,哄一哄,认个错,不就过去了?
都是因为陈远!
如果不是他多管闲事,事情根本不会闹到这个地步!
这个陈远,完全就是站在娄晓娥那个臭娘们那边,合起伙来让自己吃瘪!
许大茂越想越气,胸中的怒火几乎要将他整个人都点燃。
陈远看着许大茂狼狈逃离的背影,又转头看向床上依旧有些失魂落魄的娄晓娥。
他放缓了声音,温和地说道:“娄姐,天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别想太多,为了孩子,也得保重身体。”
娄晓娥心中一暖,她点了点头,声音带着一丝沙哑:“谢谢你,陈干部,今天……真是多亏你了。”
“客气了,早点睡。”陈远说完,便转身带上门,回了自己家。
........
许大茂憋着一肚子火,低着头快步穿过垂花门,只想赶紧离开这个让他颜面扫地的后院。
可刚一踏进中院,一个洪亮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哟,这不是许大茂吗?”
傻柱正从自家屋里出来,听闻动静的他在这等着看笑话。
他几步拦在许大茂面前,上上下下打量着他,嘴里啧啧有声:“怎么着?这是被撵出来了?瞧你这头发乱的,跟鸡窝似的。”
许大茂本就一肚子邪火没处发,此刻被傻柱当面戳肺管子,脸色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傻柱!你给我滚开!我起码要有儿子了,你个老光棍!”
傻柱脖子一梗,唾沫星子都快喷到许大茂脸上了,“你说你,在外面干那些偷鸡摸狗的烂事!你这叫缺德!”
“干了缺德事,那是要遭报应的!我跟你说,你这种人,生儿子都没屁眼!”
这话骂得实在是太狠,许大茂浑身一颤,攥紧的双拳指节捏得发白。
傻柱却还没完,他得意地一拍胸脯,炫耀道:“你等着瞧吧,我马上也要有对象了!到时候娶了媳妇,立马就生个大胖小子!气死你!”
“你!”许大茂气得嘴唇都在哆嗦,可看着傻柱那沙包大的拳头,终究是没敢还嘴。
他只是怨毒无比地死死瞪了傻柱一眼,那眼神像是要活吞了他一般,然后猛地推开他,几乎是落荒而逃地冲向了前院。
看着许大茂屁滚尿流的背影,傻柱心里舒坦极了。
骂完了许大茂,傻柱挠了挠头,想起了什么,转身就朝着后院走去。
陈远刚回到屋里,倒了杯水还没喝上一口,就听见门被敲响了。
“谁啊?”
“我!”
门一开,傻柱那高大的身影就挤了进来,脸上带着一股子痛快劲儿,又夹杂着几分说不清的纠结。
“陈干部,跟你说个事儿。”傻柱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咕咚咕咚灌下去半杯,“一大爷今天给我介绍了个对象.....”
傻柱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那姑娘……人是挺好的,说话也实在,对我也挺满意的。就是……就是长得……有点丑。”
他抬眼偷偷观察着陈远的表情,见他没有笑话的意思,才继续道:“我这心里吧,就有点过不去这个坎儿。你说我傻柱在轧钢厂食堂,好歹也是个大厨,找个媳妇太一般,院里人不得笑话我?”
陈远听完,放下了手里的水杯,看着他,表情变得有些严肃。
“傻柱,我问你,你一个厨子,哪来那么多臭讲究?”
“什么面子不面子的?日子是过给别人看的,还是过给你自己的?”
“院里人笑话你,他们能替你过日子?能替你洗衣做饭生孩子?”
“你自个儿都说了,那姑娘人好,实在,对你还满意。这年头就够了!”
傻柱被说得哑口无言,愣愣地看着陈远。
陈远身子微微前倾,凑近了些,“再说了,傻柱,你琢磨琢磨,关了灯,不都一样吗?”
这话糙,理却一点不糙。
傻柱整个人像是被一道雷给劈中了,呆愣在原地,嘴巴半张着,眼睛瞪得溜圆。
几秒钟后,他猛地一拍大腿,脸上那纠结的表情瞬间烟消云散,换上了一副茅塞顿开的憨笑。
“对啊!我操!我怎么就钻这牛角尖了呢!”
“还是您看得明白!说得对!日子是自个儿过的,舒不舒服自个儿知道!面子那玩意儿能当饭吃?”
傻柱豁然开朗,站起身在屋里走了两圈,越想越觉得陈远说得对。
许大茂媳妇漂亮吧?条件也好,还不是闹成这样!他傻柱图个啥?不就图个老婆孩子热炕头吗!
“行了!我明白了!”傻柱一拍陈远的肩膀,“多谢陈干部!”
说完,他风风火火地就冲了出去,脚步里都带着一股子急不可耐的兴奋劲儿。
陈远看着他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
夜,渐渐深了。
四合院里大部分人家都熄了灯,陷入一片沉寂。
唯有许大茂家的窗户,还透出一点昏黄的光。
娄晓娥一个人坐在床边,乌黑的秀发凌乱地披在肩上,姣好的面容上泪痕早已干涸,只剩下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空洞地望着某处。
她的脑海里,像放电影一样,一遍遍地回放着今天发生的一切。
许大茂一回来时满身胭脂味,种种东西的佐证。
他跪在地上痛哭流涕、赌咒发誓的丑态。
屈辱,愤怒,恶心……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浑身发冷,忍不住地颤抖。
她下意识地伸出手,轻轻护住自己还未明显隆起的小腹。
这里,有一个小生命。
曾经,这是她全部的希望和寄托,是维系这段婚姻的最后筹码。
可现在……
一想到这个孩子将来要管许大茂那样的人叫爹,娄晓娥的心就疼得像是要裂开。
她要报复许大茂!
让他也尝尝被背叛的滋味!
恍惚间,另一个身影毫无征兆地闯入了她的思绪。
是陈远。
这段时间一直照顾自己,让她感到久违的安心。
他看自己的眼神,有平等的尊重和关切。
一个在外面花天酒地,烂泥扶不上墙。
一个正直可靠,沉稳有担当。
这两种男人的形象在她脑海中形成了无比鲜明、无比残忍的对比。
对比越是强烈,她对许大茂的恨意就越是刺骨。
一股冰冷的、疯狂的念头,如同毒藤一般,从她心中最黑暗的角落里滋生、蔓延,迅速缠绕住了她的整个心脏。
许大茂……
你不是喜欢勾搭别人吗?
你不仁,就休怪我不义!
娄晓娥缓缓地、一寸一寸地擦去了脸上的泪痕。
我也要给你戴个绿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