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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复的念头，像一颗被扔进干草堆的火星，一旦燃起，便再也无法扑灭。
她走到镜子前，看着镜中那个脸色苍白、眼神却亮得吓人的女人。
这不是堕落。
她告诉自己。
这是解放，是新生。
她伸手，指尖微颤地抚平了衣角的褶皱，又理了理鬓边散乱的发丝。
做完这一切，她深吸一口气，毫不犹豫地出了门。
......
“咚、咚、咚。”
敲门声突兀地响起，打破了屋内的寂静。
灯下，陈远正全神贯注地看着桌上的函授资料，钢笔在笔记本上划过，发出沙沙的声响。
他眉头一皱，抬头看了看表，时针已经指向了深夜。
这个时间点，除了之前的秦淮茹，还能有谁？
他放下笔，起身走到门后，没有立刻开门。
“谁啊？”
门外传来一道熟悉却略带沙哑的女声。
“是我，……娄晓娥。”
陈远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拉开门栓，只开了一道缝，警惕地看着门外的人。
“娄姐？这么晚了，有事吗？”
娄晓娥拢了拢身上的衣服，似乎有些畏冷，她的声音很低。
“我……我感冒还没好利索，浑身发冷，想……想再泡个热水澡，暖和暖和身子。你家，方便吗？”
陈远的目光瞬间锐利起来，他下意识地将门拉得更开一些，探出头，飞快地扫视了一遍寂静无声的院子。
夜风清冷，除了远处偶尔传来的几声犬吠，整个院子都死气沉沉。
确认四下无人，他才将视线重新投向娄晓娥。
“进来吧娄姐。”
娄晓娥低着头快步走了进去。
陈远立刻将门关上，还特意落了锁。
他转过身，看着局促不安地站在屋子中央的娄晓娥，提醒道，“娄姐，你应该明白，深更半夜，你一个有夫之妇来我一个单身男人的屋里，要是被人看见，传出去会是什么后果。”
“到时候，你的名声毁了，我的名声也彻底烂了，咱们还是得注意点。”
娄晓娥攥紧了衣角，连连点头。
“我明白，我明白的，陈干部，我……我就是太难受了，谢谢你。”
看着她这副模样，陈远指了指卫生间的方向，语气缓和了一些，“去吧。”
“嗯！”
娄晓娥重重地点了点头，逃也似地走进了卫生间。
卫生间内，蒸腾的水汽弥漫开来，将狭小的空间变得一片朦胧。
娄晓娥脱去衣物，缓缓坐进温热的浴缸里。
暖意从四面八方包裹而来，可她那颗狂跳的心，却怎么也无法平静下来。
她真的要这么做吗？
这样做，和许大茂又有什么区别？
不！有区别！
她是报复！
一想到许大茂在乡下搂着别的女人，在床上说着甜言蜜语，一股尖锐的恨意便瞬间刺穿了她所有的犹豫和挣扎。
凭什么只有她一个人痛苦？
凭什么只有她守着这残破的一切活受罪？
她要让他痛！让他也尝尝被背叛的滋味！
浴缸里，娄晓娥的脸在蒸腾的水汽中若隐若现，一滴水珠顺着她紧闭的眼角滑落，分不清是泪水，还是凝结的水汽。
忽然，她猛地睁开双眼。
眼中最后一丝犹豫，被疯狂的恨意彻底吞噬。
时机到了，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就要消失了。
她伸出手，指节在浴缸光滑的边沿上，轻轻敲击了一下，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动。
紧接着，一道混合着柔弱、急促与决绝的呼唤声，穿透了门板，清晰地传到了外屋。
“陈干部……”
“我……我有点头晕，你……你能不能进来，扶我一下？”
门外，陈远眉头紧皱，隐隐猜到了点什么，但还是推开了门。
“娄姐？我进来了。”
“哗——”
一股混杂着皂角香气的浓重水汽，扑面而来。
视线穿过朦胧的雾气，他看到了一道身影。
娄晓娥！
她就半倚在自家那个大浴缸的边缘，浑身湿透，头发凌乱地贴在脸颊和白皙的脖颈上。
水珠顺着她优美的锁骨曲线，缓缓滑落，没入那深不见底的沟壑。
听到开门声，她缓缓抬起头，一双眸子在水汽中显得格外迷离。
可那迷离之下，却藏着一股子豁出去的狠劲和决绝。
陈远心头一跳，“娄姐，你……”
他刚吐出一个字，话音就被堵了回去。
娄晓娥动了。
她几乎是猛地从浴缸边撑起身子，带着满身的水汽和凉意，扑了过来。
没等陈远做出任何反应，一双湿漉漉、带着惊人弹性的手臂，已经闪电般地缠上了他的脖子。
温香软玉，瞬间满怀。
隔着一层薄薄的湿衣，那惊心动魄的柔软与滚烫，清晰地传递过来。
陈远的大脑“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该死！
他瞬间就明白了。
她是故意的！
这女人现在就是一团火，一团足以将人烧成灰烬的复仇之火！
“松开！”
陈远低喝一声，声音嘶哑得不像他自己。
他伸出手，想要推开她，可指尖触碰到那滑腻的肌肤时，却像被烫到一般，猛地一颤。
娄晓娥非但没松，反而搂得更紧，整个人几乎都挂在了他身上，将脸埋在他的颈窝。
温热的气息，像羽毛一样，撩拨着他最敏感的神经。
陈远猛地抬起手，没有推开她，而是用力捏住了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与自己对视。
“娄姐，你看着我。”陈远的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娄晓娥的眼神有片刻的闪躲，但很快，那股狠劲再次占据了上风。
她不说话，只是用一种近乎挑衅的目光，死死地回望着他。
那眼神在说：我知道，我当然知道！
他能感觉到自己身体里那头叫嚣的野兽，自从秦淮茹那事儿之后，它就一直被死死关在笼子里。
现在，娄晓娥亲手打开了笼门，还把祭品送到了嘴边。
如果任由这头野兽横冲直撞，他和她，都会被吞噬得一干二净。
“我把丑话说在前面。”
他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
“这，是一次性的买卖。”
“天亮之后，我还是我，你还是你。”
“我依旧是你的邻居，你依旧是许大茂的老婆。”
“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你听明白了吗？”
空气，在这一刻仿佛凝固了。
卫生间里只剩下水龙头滴答滴答的声音，一下一下，敲在两人的心上。
陈远的话，像最锋利的手术刀，剖开了所有温情和暧昧的伪装，只剩下赤裸裸的、冷酷的交易本质。
娄晓娥怔住了。
她漂亮的眼睛里，那股决绝的火焰似乎被这盆冰水浇得晃动了一下。
羞辱？愤怒？
都没有。
在短暂的错愕之后，她的眼神，竟然一点点地重新变得坚定起来。
甚至比刚才更加坚定！
交易。
对，这就是一场交易！
我用身体报复许大茂，你满足你的需求。
这反而减少了她的背德感！
娄晓娥没有说话，只是用力地、决绝地，点了点头。
轰！
在看到她点头的那一瞬间，陈远脑中理性的堤坝，应声崩塌。
所有被压抑的、被克制的、被无视的欲望，如同积蓄了百年的火山，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的出口，轰然喷发！
去他妈的道德！
去他妈的克制！
他眼中的冰冷瞬间被岩浆般的火焰所取代，那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压抑气息，化作了最具侵略性的狂野。
来吧！
就这样吧！
这团憋了太久的火，今夜，就在这里，烧个干干净净！
狭小的卫生间里，水汽蒸腾。
干柴遇上了烈火。
火光，照亮了彼此眼中最原始的欲望，也点燃了这个注定无眠的夜晚。
这一夜，火焰燃烧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