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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山穷水复疑无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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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山穷水复疑无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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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就是几个鸡腿?值得要了他半条命吗?
    虞苒苒只觉得浑身血脉偾张,愤怒几乎让她失去了理智,她转过头,一口咬在左边婆子的手臂上,婆子吃痛,惊呼一声,瞬间撤了力气。
    右边的婆子也被虞苒苒这一下子吓坏了,她逮住机会,一个扭身挣脱束缚,转身径直飞奔向堂中的肖戎。
    只见一身璀璨华服的虞府三小姐,在所有人惊恐的目光中,扑身环抱住那个跪在地上已经被抽得奄奄一息的浑身脏污男孩,娇俏可爱的眼角鼻尖都染上了红晕。
    她牢牢搂住肖戎的颈脖,抬头看向玉辛,眼中泪水如开闸泄洪一般,不断滚落:“姑姑!鸡腿是我给他的!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要罚就罚我吧!他不是小偷!是我!是我偷偷塞给他了!盒子也是我给他的!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打我吧!他是冤枉的!他真的是冤枉的!别再打了,别再打了……”
    看着眼前这一幕,玉辛简直觉得犹如五雷轰顶,真是疯了,堂堂虞府三小姐竟然如此为一个罪奴开脱,简直全乱套了!
    她直想一把夺过荆条,不顾三七二十一,狠狠抽完这三十下。
    但虞苒苒还在这里,她不可以。
    努力深吸一口气,挥手支退勤拙:“三姑娘,究竟为何如此维护一个罪奴!您可知您方才所言,所行,桩桩件件,于您的身份而言是何等荒谬!”
    “我知道…但是我没有撒谎!他真的没有偷,真的是我给他的!”虞苒苒此时已经哭花了一张脸,她这副模样,若是被虞桑孟子瑶瞧见,只怕是心都要碎了。
    见她态度坚决,玉辛也不禁有些动摇,一来,这么多人看着,再这么不清不楚的扯下去,终是不成样子,二来,虞苒苒身子不好,这会儿情绪如此激动,若是真闹个什么毛病,只怕是更恼火的事儿都生出来了。
    内心权衡再三,这位铁面无私的大姑姑终于还是松了口:“既然姑娘说,东西是您赏的,那之前问话时,他为何闭口不谈?”
    “因为…我跟他说了,我不想让别人知道。”
    “为何?”
    “这是我的秘密!”虞苒苒抬头,直视玉辛,言外之意很明显,主子的内事,容不得她逼问揣测。
    玉辛闻言也是一滞,但她是主,自己是仆,尊卑有别,终究是奈何不得,只好垂下目光复问:“那三姑娘如何证明,东西是您赏的?”
    虞苒苒:“那盒子是前年中秋节,姑母谴人送我的,原本是装月饼的盒子,上面的雕花,是嫦娥奔月图样,姑姑一看便知!”
    此时,方才抓虞苒苒的两个婆子已经退到了玉辛身边,她闻言,对其中一个抬了抬下巴,那婆子立刻会意,转身去堂后拿东西。
    虞苒苒见状,明白事情仿佛有所转圜,不禁浅浅送了一口气。
    不一会儿,那婆子便托着个盒子返回来,她将东西奉到玉辛眼前,与她对视一眼,轻轻点点头。
    玉辛看过,表示了解,挥手将她谴退到一旁。
    看了一眼虞苒苒,面向众人道:“今日之事经查明,果真有所误会,但因他先前并未为自己辩解,才导致生了乌龙,事已至此,也怨不得旁人。这十五荆条,便视作是警醒,各自引以为戒,府中规矩,不可侵犯,若有发现,将一律严惩不贷!”说罢,转身向虞苒苒深深屈膝鞠了一礼,“玉辛做事本就公事公办,今日若有冒犯三姑娘之处,还望姑娘惩戒。”
    “姑姑秉公办事,我今日多有莽撞之处,才望姑姑海涵。”虞苒苒此时还是一脸的委屈,见玉辛服软,也赶紧向她点头示意,顺着台阶下了。
    “既如此,今日之事,所有人看过即忘了,绝不许在外多言嚼舌根,若有什么风言风语传进我耳朵里…”说到这儿玉辛眸光将众人狠狠扫了一圈,“别怪我没警告过!”
    众人受训,皆低头唯唯答是。
    “既如此,便都散了吧。”
    她话音刚落,一群丫头小厮顿时如获大赦,一个两个快步涌出了大堂。
    很快堂子里便只剩下了玉辛,勤拙,虞苒苒,肖戎,和那两个婆子。
    “姑姑快将他解开吧。”虞苒苒此刻还跪坐在地上,一双藕臂牢牢环在肖戎颈上,仿佛是怕自己一松手,玉辛还会出尔反尔继续命人抽打他。
    见她仰头用一双眼泪汪汪的眸子看着自己,语调颤颤巍巍的斟酌请求。
    绕是玉辛,也一下没了脾气,叹息一声,终是让勤拙去将肖戎解了下来。
    “真是我的活祖宗。”
    肖戎手上的绳子被解开,身子彻底没了支撑,整个人脱力的倒在虞苒苒身上。
    她原本已经做好了他的重量压上自己的准备,两只手将他稳稳接住,但是意料之外的,他竟然一点也不重,连虞苒苒这样的病秧子都能撑得住他。
    从前他背着她逃命,一口气跑出那么远,她感觉他仿佛是有用不完的力气。
    如今这么近的接触,才发现他是真的很瘦。
    她简直不敢相信,那股几乎要将风也踏在脚下的力气竟然出自这样一具纤瘦孱弱的躯体。
    她忍不住心里一紧:“姑姑,劳烦你命人去请金大夫到汀雪楼。”
    玉辛闻言大惊,赶紧让两个婆子从虞苒苒手里接过肖戎。
    自己亲自去扶她:“姑娘怎么了?身子不适吗?”
    虞苒苒摇摇头:“他受这么重的伤,得让金大夫给他瞧瞧。”
    一听不是她有事,玉辛放下心来,随即琢磨她所言,顿觉不妥:“他是后厨的人,自然有李大娘关照,姑娘将他带回汀雪楼医治,不合规矩。”
    “就是那李大娘坏得很!还关照呢,她不害死人就阿弥陀佛了!况且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他变成这样,都是我害的,无论如何,我都要带他回汀雪楼。”说罢,她直接招了勤拙过来,要他背起肖戎。
    勤拙望向玉辛,没有她示意,不敢动作。
    后者看了眼虞苒苒,眉头紧蹙,思量再三,还是点头默认了。
    ……
    敛画和福儿回来,一直放不下心,生怕没看着主子,她便又出去闯祸。
    两个人在院子里来来回回,伸长了脖子往门口望,只盼着她早点逛完了,安安生生的回来。
    谁知虞苒苒这个,从来都不是个给人省心的,这人是回来了,却是干干净净的出去,灰头土脸的回来,不仅如此,甚至还给带回了个拖油瓶,那满背的猩红将两人都给吓得够呛。
    “福儿!你去打盆热水来!”虞苒苒方一进门便开始吩咐,“敛画,你去收拾一间厢房出来。”
    几人见此情形,都是恍恍惚惚,一脸茫然,摸不着头脑,只能急急答应一声,按着吩咐照办。
    勤拙背着肖戎,进到厢房,将他面朝下放到床上。
    他此时正处于半昏半醒之间,已经不知身处何处,只觉得浑身一阵冷一阵热,本能地发出一声难受的低吟。
    这时福儿端着热水进来:“小姐,水来了。”
    说着,她将水盆放置到架子上。
    虞苒苒凑上去,就要伸手去够盆里的帕子。
    福儿赶紧将她拦下:“姑娘这是做什么?”
    虞苒苒解释:“他身上都是汗,我给他擦擦。”
    福儿从她手里接过被热水浸润的帕子,一脸不可思议:“姑娘何曾这种事?还是让奴婢来吧。”
    虞苒苒知道自己笨手笨脚,也不再坚持,收回手退到一旁。
    金大夫很快就到了,为他把过脉后,施了针,又用了上好的金疮药,全部折腾下来,他已经累极,很快便沉沉睡去了。
    “这是方子,按着上面抓了药煎来喝,对他伤势好转有益。”金大夫嘱咐,“切记伤口短时间内不可沾水,否则可能恶化发脓。”
    “知道了,多谢金大夫。”虞苒苒接下方子递给敛画,让她去瞧着煎药。
    勤拙将人送到便回玉辛处复命了。
    她将人带回来,闹出这么大动静,此时,吴婆,习香,还有另好几个丫头都一并守在这间厢房里。
    福儿将金大夫送出去,外头天色已经渐暗了,虞苒苒还没来得及用晚膳。
    这厢事必,她松下一口气,才发觉肚里空虚,正想让吴婆去传膳,孟子瑶的人便到了。
    说是夫人吩咐,要她现在立刻去澄华堂回话。
    不用想也知道,必定是她做这出格事,传到孟子瑶耳朵里了,这是要提她去算账呢。
    自己想好要带他回来时,便已经想到会有这一关,遂虞苒苒见澄华堂来人并无惊讶,闻言答应一声,老老实实的就跟人走了。
    吴婆和习香瞧着她一副从容就义的模样,都颇有些担忧。
    ……
    澄华堂里,云姑将从玉辛处听来的事儿讲与了孟子瑶。
    孟子瑶方才核对好外头庄子上的一笔烂账,一听她又生事,不禁扶额叹息。
    她这三个孩子,论起给她折腾事儿来,那可真是各有千秋。
    虞涧自然不必说,跟着晏升和穆景延几个纨绔子弟厮混,小小年纪,喝酒斗殴一样不落,在平京城早已是声名在外的“混世魔王”了。
    至于虞衡,虽说承袭了她孟家的良好基因,在读书上天赋异禀,人也思进取,功课从来不需她操心,但偏生是被鹿苗那个卑贱的丫头迷了心窍,说什么都一定要坚持给她个身份。
    一个奴婢,能做个通房已经是天大的脸面,怎还配妄想嫁入虞家?这话在孟子瑶听来,简直令人笑掉大牙。
    而他却为了一个奴婢,对自己这个亲娘多番忤逆,导致她现在一看到鹿苗那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就倒胃口。
    再说这个老三,她唯一的女儿。她耗费最多心血的就是个孩子。虞苒苒从小胎里欠缺,身子多病痛,她是日夜殚精竭虑,小心再小心,仔细再仔细地将她呵护将养大。
    谁知她也不是个安分的,拖着个病蔫蔫的身子都能四处给她找麻烦,不是翻墙就是爬门,总之是想方设法的要溜出去瞧新鲜,惹得遭奸人暗算,全家跟着不得安宁。
    如今,她做主换了她身边的丫头,好不容易瞧着她沉静些,这才没几日,又去儒堂捣乱,擅自将一个下人接到了汀雪楼。
    果然是没有一个让人省心的。
    虞桑不纳妾,少了许多女人间的纷争,原本该她落个清闲,却不想这报应,竟全都现到了几个孩子身上。
    看着虞苒苒灰头土脸的走进来,孟子瑶无奈摇头:“听云姑说,你又做好事了?”
    虞苒苒站在厅子中间,两个手指绞绞绞,吸了吸鼻子,一脸委屈,不像闯祸的人,倒更像是受害者:“这件事…事出有因…”
    “那你倒给我说说,你何故去搅了儒堂?”
    虞苒苒偷偷抬眼瞄了孟子瑶,解释道:“因为我知道他是冤枉的,母亲从小就教导我,做人要诚实守信,我只是说了实话而已。”
    孟子瑶看着她还有心思在这儿抖机灵,说话又更严肃了两分:“你如此为他仗义执言,还将人带回汀雪楼医治,只是因为我教你要诚实守信?”说罢一拍桌子,吓得虞苒苒浑身一个激灵,“说!你到底跟他什么关系,那他偷来的东西,怎么就成你送的了?”
    见她动怒,虞苒苒赶紧跪下回话:“他没有偷!东西真是我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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