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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光袭近,突然层层散开,好像突然绽放的花朵,其中却又虚实不定,飘忽不定,诡异难测,难知哪道剑光是实哪道剑光是虚,与之对敌,稍有一慎判断错误就会被其迷惑,死的不明不白。
“玄光宗的花影清光剑法?”
李北玄双眼微眯。
北凉郡内有三宗一寺一门。
青山剑宗、玄光宗、同悲宗,大觉寺,镜月门。
那个跟少女姥姥不知道打到哪里去的老道人名叫魏明城,李北玄知道同悲宗的宗主就叫魏明城,如无意外,两者是同一个人了。
相传玄光宗跟同悲宗势如水火,然而施展玄光宗剑法的陈登林竟跟魏明城一起,这就耐人寻味了。
“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礼部清吏司郎中,你身为读书,你知不知道你这一剑意味着什么?”
陈登林一边出剑,一边竭斯底里地冲着李北玄吼。
礼部掌五礼,也管了科考,身为读书人得罪一名礼部清吏司郎中,如果这个郎中想做点什么,这个读书人几乎没什么机会踏上仕途了。
他见李北玄衣着像个读书人,以为李北玄就是一个读书人。
李北玄也一直觉得自己是个读书人,但他没有想过要参加科考,所以这位陈大人的话对他没有任何危胁。
他是读书人,更是一名无心仕途的剑修。
李北玄认为天下最得意的读书人,当该青衫仗剑,游学天下。任你天下人,读书不如我,修剑亦不如我。
陈登林因为灌注了许多心血的重宝炼鬼幡被毁,急怒之下忽略了刚才击毁炼鬼幡的是一道飞剑,自然就忽略了李北玄是剑修这一点。
李北玄这一次没有再动用巽风灵剑,而是抬起手中一直紧握的剑。
一剑挥出,简直看不清剑身,只看到剑光,数声刺耳撞击声后,陈登林怒袭而来的剑光化为了碎光,他的剑也被击断了,半截剑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咣当声。
陈登林脸色剧变。
他大器晚成,中进士,娶郡主,机缘巧合更是得到玄光宗一名太上长老的青睐而踏入修行路,并且拥有极高修行天赋,再加上利用身份暗中大量搜刮资源,短短几年竟然修炼有成,鱼跃龙门,成为各部清吏司当中为数不多的龙门境修士。
这一次奉命离开皇城,与魏明城一起到八方山庄办事,正好顺路了断这一桩心事。
是的,他一直知道嫁衣女鬼的存在,早就想除去,但之前一直没有机会。他调查的很清楚,嫁衣女鬼投靠了一个实力强大的金丹鬼修,他是龙门境修士,对付嫁衣女鬼没问题,但对付那金丹鬼修就不行了。
现在有魏明城挡住那金丹鬼修,陈登林自然觉得收拾嫁衣女鬼是绰绰有余,既可以了却心事,又可以收了一个鬼修让炼鬼幡更好提升品秩。
一切都按照他的设想发展,眼看就要大功告成。
然而竟是这个时候节外生枝,一个少年读书郎竟偷袭毁了炼鬼幡。
他何来的胆子,谁给他胆子?
炼鬼幡是他师父所赐,让他利用当官的身份暗中收集鬼魂。此幡有三层,现在就差一个鬼魂就能升到第三层,此幡就能发挥出最强威力,媲美金丹仙人的攻击。
陈登林想此幡威力更强一点,所以最后一个鬼魂他想收集强大一点的,这一次要顺路解决恩怨孽缘,心里便是有了打算,嫁衣女鬼就是那个最后的鬼魂。
当然,若能将那少女姥姥收进炼鬼幡自然是最好的,但对方是金丹鬼修,实力不比魏明城差多少,路上魏明城就明说了,无力打杀对方,只能将对方引离此地,所以嫁衣女鬼已经是不二之选。
然而就差这一步,竟被毁了。
嫁衣女鬼对陈登林恨之入骨,陈登林对李北玄的恨比嫁衣女鬼对他的恨还要强烈。
“你必须死,你必须死!”
陈登林再也没有刚来时那种大局在握,掌控一切的从容,脸庞狰狞,比恶鬼更像鬼。
剑被毁了,他仍未意识到对方虽是少年读书郎,实力实则远在他之上。与重宝被毁暴怒丧智有关,也与他身居高位后很难接受有人敢与他作对有关。
心有了官威,难容人忤逆。
心有了鬼,人就是鬼。
陈登林将断剑对着李北玄脱手抛射而出,如利箭般暴射向李北玄的脸,与此同时,他脚掌大力一跺地面,地面震动,双拳暴袭。
李北玄剑眉挑了一下,用剑将射来的断剑拍开,剑突然变回剑镯缠到手腕上,几乎同时间里,身形突然向前一欺,拳影如白虹挂空,激得雨水四溅暴射,拳头简直像是神仙手中的打鬼鞭,重重地落在了陈登林的身上。
陈登林整个人倒撞十数米,摔到一个雨水几乎积成池的小洼地,整个人浸满了黄泥水,狼狈不堪到了极点。似乎是被黄泥水浸醒,才知道遇到强敌,突然跳起,一边呕血一边往暗处急掠,在进入暗处前回头看了一眼。
李北玄透着雨幕都能看出陈登林眼中的怨毒,他笑了笑,不以为然。礼部清吏司郎中?老子连北凉王都得罪了,还在乎你一个小小郎中?
张参风和张月心都跑到了殿门口。
张月心关心道:“师父哥哥,你没事吧?”
李北玄转身前行,笑着摇头,道:“我没事……”
“你为什么不杀了他,为什么?”嫁衣女鬼突然大声喊,充满了怨怼的情绪。
李北玄顿步转身,看着脸色狰狞的女鬼顿时有点乐笑的感觉,道:“我为什么要杀他?我跟他无缘无故,无冤无仇。”
嫁衣女鬼脸庞越发狰狞,因为扭曲的越发厉害了,声音竟是提得更高,变成怒吼了,“无缘无故无冤无仇?你知不知道像他这种人,杀了我后也会杀你们灭口?”
李北玄笑道:“这不是还没杀人灭口吗?”
嫁衣女鬼怒吼:“那是因为你实力强大。”
李北玄脸上笑容变得玩味,道:“既然知道我的实力强大,你还这么大声?以为我不杀陈登林,就不会杀你了?他再怎么坏那还是人,你呢?”
嫁衣女鬼气得浑身颤抖,道:“他不是人,他是畜生,他杀了我全家!”
李北玄右手突然抬起,剑镯化剑,剑尖指着嫁衣女鬼的眉心,笑道:“他杀你全家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是我朋友还是我亲戚?我可是记得某鬼一入寺就想杀我们,杀不了就让那个什么姥姥杀我们,论起来,我们才是有冤有仇!”
这时,远方有凄厉声音顺风传来,似是那少女姥姥的声音。
李北玄下意识朝声音来源看了一眼。
嫁衣女鬼身体突然炸开化为红云,再出现时竟是出现在了张参风面前,抬手就抓向张参风的脖子。
“找死!”
李北玄见她可怜本想放她一马,但她不但不感恩竟然还想抓张参风,如此寡恩作死,那就怪不得他心狠手辣了。杀念起,巽风灵剑暴射而出。
“咚!”
木器敲击声突然响起。
张参风情急之下闭上眼睛,双手抬起,左手仍然捧着木鱼,右手紧握的木鱼槌在木鱼上敲了一下。
为何如此反应,他也不知道,也许是天意,也许是冥冥中有手牵引。
就这么轻轻一敲,异变骤起。
别人听着这一声响只是普通木器轻敲的声音,嫁衣女鬼听着却如巨雷直接在她的脑海里炸响,脑袋一下子就炸开了,无头身体倒在地上很快就化为虚无,竟是魂飞魄散,消失无踪。
巽风灵剑刚好停在了张参风的面前,感觉连它都因为意外而呆住了。
李北玄和张月心都愕然看着张参风,严格来说都看着张参风手中的木鱼,马白和小白猴也是如此。
张参风捡起木鱼时,李北玄和小白猴都察觉到有灵气波动,知道这件木鱼是法宝,但都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大的威力,轻轻一敲竟是将一尊厉鬼给敲得魂飞魄散了。
这一次,就算是小白猴都看走眼了。
张参风感觉气氛不对,慢慢地睁开眼,发现巽风灵剑指着他,李北玄和妹妹张月心呆看着他,不由地挠了挠头,道:“怎么了?对了,那女鬼呢?哦,当然是被剑仙前辈杀了。”
咻!
巽风灵剑消失。
张月心指着木鱼道:“哥,你刚才捡的木鱼这么厉害?”
张参风看了看木鱼,一脸愕然道:“厉害?”
张月心赶紧跟哥哥说刚才的事。
李北玄若有所思地再一次看向那些佛像,暗道:“参风与佛有缘么?但奇怪了,我怎么反而感觉他有道缘,是我现在修为太低看错了?参风虽有点道缘,但资质平平,更没什么气运加身,然而他随手就能捡到一件厉害的宝物……”
佛像确实是普通的泥菩萨,毫无佛力可言,但有了这一件木鱼,这一间南斗寺绝不是一间普通寺庙了。
小白猴此时也一直盯着张参风看,它的眼眸深处也是多了一抹疑惑。
“不会吧,这么厉害?”张参风突然惊叫,看着木鱼,很是激动,“我竟然捡到宝了,这么说以后我要是遇到鬼,只需要敲一下?”
“对,对。”张月心也很兴奋,为哥哥得到一件这么厉害的宝物而开心。
李北玄目光从佛像上离开,走到张参风面前道:“既是一件宝物那就是好事,它被你捡到又能为你所用,便是与你有缘,你试下能不能炼化它。”
张参风下意识道:“怎么炼?”
李北玄教他。
张参风照做,木鱼和木鱼槌同时消失。他怔了怔后木鱼和木槌又突然出现在他手中,本是有缘物,炼化果然没有问题。
木鱼和木鱼槌时而消失,时而出现。
张参风竟是玩的不 亦乐乎,他虽然早熟,但毕竟还是个十一岁的小孩,玩心仍重。
“哈哈,好玩,再来……”
张月心看着都兴奋,大拍手掌,不断大笑。
李北玄等张参风玩了一会后突然正色道:“可以了。参风,财不可露白,如不是必须,你切莫让别人知道你拥有一件法宝,知道吗?”
“对,对,”张月心连连点头,“哥,万一被坏人看到就会抢你的,一定要小心。”
张参风心念微动便将木鱼收起,重重点头道:“剑仙哥哥,我明白了。”
他对李北玄的称呼,一时是剑仙前辈,一时是剑仙哥哥,他觉得李北玄是妹妹的师父,就该是前辈,可是在他心中,李北玄这么年轻,更应该叫哥哥。这个早熟的小男孩,有时就是思虑过多了。
李北玄再添几根柴,篝火更旺,殿内更亮,温度也更暖了。
他突然看向门口。
少女姥姥再度入殿,头上仍戴红花,手里捧着一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