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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肉体的伤害，精神上的伤害能给他更大的打击。
眼前人又是他生平罕见的无耻。
他注意到自己的不堪，久违的羞耻心开始发挥作用。
可是又对眼前场景无可奈何，只能愤怒的哇哇乱叫。
像一个失败者。
在今天之前，三井从来不认为他是一个失败者。
就算看守的士兵都能看到他的不堪，他也不觉得羞耻。因为在他眼中，这些人是不存在的，是迟早会被他杀死的，无足轻重的物件。
但是穆迟迟不一样。
她看出三井的崩溃，笑嘻嘻说：“你说，我把郑戚叫过来，看看你怎么样？毕竟是以前的老相识，而且提到你还是怕的跟个鬼一样，相信他看了一遍之后就会去除对你的阴影，对霍家言听计从，再无芥蒂了。”
三井眼红的像鬼一样，刚才的挣扎花费了他太多的力气，他呻吟般哀叹：“不……！”
“不？你什么资格说不？你不管你是不是自愿进到霍家监牢，也不管你有什么目的。我总不能让你高高兴兴出去，如愿以偿达到目的。”
她隔空点了点三井的腿和脸，捂嘴笑的惬意，“总得让你带点礼物才好。”
三井被刺眼灯光照的双眼直流泪，眼前白花花一片，看不见人影，只有穆迟迟清脆的声音，好像无所不在。
这让他感觉到自己的无力，带着气音说：“你保证过的，除了腿和牙齿，不会对我再造成一丝一毫的损伤。”
听到这里，穆迟迟冷了脸。觉得失策。三井告诉他的消息，她都用笔一个个的记下来。
看似很有用，每个据点的人数规模和行动方案，以及他们隐藏的身份。
照着这份消息，能抓捕上百人。
可是只抓人有什么用？
他们要的是能把三井的势力一网打尽。
在这三十年间，三井培育了无数的人手，这些人或许成为富商，成为高官，成为各个领域举足轻重的人物，用他们的力量支持三井倾覆平城的行动。
三十年过去，各种资料早就丧失，见证者也死的死跑的跑，真真假假弄不清楚，可是三井一下子提供了五十多个名额。
穆迟迟可以肯定，这五十多个人。有真间谍也有假间谍，他故意说出这么多，就是为了混淆视听，让霍家把精力用在别的地方，掩盖他真实的目的。
霍家查一两个人没什么难度，可是同时对五十多个人展开调查，没有三个月以上的时间查不出什么东西。
三个月。
三井的人手对平城虎视眈眈，他们没有三个月的时间了。
穆迟迟冷着脸继续伤害他的自尊。
“让郑戚看到你的惨状，也算造福大众。另外霍督军把你的事情交给我，从此就再也没有插过手，你说我把你带到堂上，给霍督军和霍廷之看，怎么样？”
三井被两个士兵扒着眼皮不让他闭眼，现在的姿态非常可笑。
他恨极了穆迟迟，不愿意再让他围观自己的丑态。
他笑了笑：“让他们看什么？看你是怎样心狠手辣的一个人，怎样无能的一个人？你不可能杀了我，杀不了我就没有办法得到我掌握的全部信息。还要养着我恶心你们，我是没有脸面，你又能得到什么？抓了我这么长时间，依旧被我的手下戏耍，你现在对我越狠，越说明你的无能。因为你无能，你才会在我身上泄愤。”
穆迟迟对这些话置若罔闻，只说：“当我把你带到大堂之上，霍督军看到一团不成人形的恶臭物体，他会掩着鼻子一脸厌恶，让我赶快把你带下去不要脏了客厅。就算知道你的目的，你也是一样的下场。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待三井反驳，她说：“因为霍督军从没把你看成对手，认为你只是一个藏头露尾的小人，你这种小人，连在战场上当面摆开阵势打仗都做不到，你是没有资格成为他的对手的。”
三井听了这种话，惨笑道：“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和他在战场上兵戎相见？”
穆迟迟抬头，眼中含着讥笑。“你没有资格了。”
她怜悯的看了眼前人一眼就走了出去，临走之前告诉士兵把三井的两条腿打断，本来他腿上伤势严重，再加上这么重大的伤，以后能不能站起来都说不定。
走出监牢，深呼吸一口新鲜空气，再去洗了个澡换身衣服，把身上附着的气息全部消灭掉，坐在床上她端着一杯红茶，眉头紧皱。
三井说在战场上兵戎相见的样子并不像虚张声势，可是他怎么有资格和霍督军在战场上兵戎相见，他又没有统领军队。
就算有些军阀不知因什么原因看重他，也不会对他言听计从。
而且霍家在全国都排的上号，那些军阀又怎么会因为一个小人的蛊惑就自不量力和霍督军掰手腕子呢？
在她看来，三井只有阴谋诡计，就算有钱，有那些隐藏的人手。也不足于让军阀投靠，能让军阀投靠的，只有另一个势力更大的军阀。
三井他凭什么呢？
她去了一趟富民纺纱厂，让营销人员派出的暗桩更加仔细的调查三井，他能有这份自信，说明还有许多没被霍家查出来的部分。
她实在不想体验这种被动的感觉了。
另一边周容费尽心思要挖出那些嫌疑犯口中的秘密。
用了什么招穆迟迟不知道，不过三天后，周容就得意洋洋的拿着一份文件甩到他她面前。
“你知道吗？郑戚和他们还有牵扯，一直给他们提供霍家消息。”
穆迟迟眉头微皱，并不意外。吩咐士兵：“把郑戚带到地牢，另外，把轻红也请过来。”
“是。”
郑戚为虎作伥，该到清算他的时候了。
她现在不想面对郑戚，对周容说：“娘，您太厉害了。现在有个军阀之子也是间谍，需要您审问出他知道的秘密。如果做好了……”
话音未落就被周容打断，她爽朗的笑着：“帮女儿做些事，还需要什么报酬？你也太生分了。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
穆迟迟诧异的扫她一眼，很快明白。
周容需要获得权威来弥补内心的不安，对地位高的人下手，是最能获得权威的手段。
所以她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