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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准备派一个人去稳住郑戚的时候，轻红主动报名。
谁知郑戚不是个东西，嘴里说着看不起，还是做下了那种恶事。
那段时间周围的邻居都以为轻红故态复萌，不爱惜自身，包了个小白脸。
厂里闲言碎语不少，她工作的时候面临同事轻蔑的眼神，回到家还要忍受郑戚的羞辱。
一切都是为了稳住郑戚，并从他那里获取情报。
是她把轻红救出火坑，也是她，亲手把轻红推入火坑。
郑戚不是个东西，跟着三井学了那么长时间，行事更加肆无忌惮。
她不知道以往给轻红灌输的女子独立自强观点，会不会被郑戚的所作所为消弭于无形。
经历了这一遭，以后想重回厂子里，努力工作生活，也会有旁人说闲话，不相信。
这会对她积极向上的心态造成影响，她将面临比普通姑娘更多的苦难才能在社会上站稳脚跟，而且这次的苦难将会伴随她的终生。
穆迟迟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罪孽深重。
她下了床换身衣服，飞快跑到关押郑戚的牢房。
经过一番折磨，郑戚身上满是血水。
周容拿着鞭子，得意洋洋站在一旁，脸上挂着愉快的笑容，轻红表情凝重，没说话。
穆迟迟扫了两人一眼，说：“娘，你先出去一下。我要审他。”
周容很不满意自己从主角变成了配角，还要被自家女儿支配。
拿着鞭子，扭扭捏捏不肯出去。
“您再不出去，那条项链可不算数了。”
“哼，就会拿这个威胁我，我是你老子呀，还是你是我老子？”周容说着阴阳怪气的话，把鞭子一扔，跺着高跟鞋出去了。
面对穆迟迟，郑戚显得无比愤怒。
“这是怎么回事？现在是个人都能骑到我头顶上了吗？穆迟迟，当初你怎么说的你还记得吗？”
穆迟迟冷笑，嘴角的笑弧又甜又酷，她拿起鞭子劈头盖脸往郑戚身上抽。
“你还有脸说这种话，我可是得到消息，你身在曹营心在汉，呆在三井身边的时候为我传递消息，归顺霍家又向三井传递情报。你也知道三井是怎样的人，你传递情报造成的损失，死一万次也不够！”
郑戚不是个有骨气的人，很快就被抽的惨叫。
也许是轻红在场，他想维持自己的尊严，维持尊严的方式就是贬低他人。
“这么说，这女人也是你派去我身边的？”
他呲牙咧嘴的笑，边说边痛的喘气。
“你总说自己有多么善良，多么正义。可你也不是随手就毁了别人的人生吗？你救了那么多女人，不是因为你有多心善，而是想要她们为你所用吧。论起当间谍的技术，只经过简单训练的漂亮女人，怎么抵得过在欢场身经百战的妓女呢？”
“闭嘴！”穆迟迟发了狠，扔下牛皮鞭子，去旁边刑架上找到一根带着倒刺的铁鞭。
在郑戚哈哈大笑的时候，一鞭子抽到他身上，带起一层血肉。
他的笑声戛然而止，牢房响起惊天动地的惨叫。
到了这种地步，他痛得想要自杀，可是这女人惊慌失措的样子不多见，郑戚笃定穆迟迟不会轻易杀了他，因此嘴欠的说：“你至少做了件好事，这女人在床上伺候的很好，特别棒。”
说着他舔了一下嘴唇。
穆迟迟一怔，巨大的恶心之后是悲哀。
她不敢面对轻红的目光，冷着脸对郑戚下手更狠。
很快鞭子落到人体上，膨起一层血雾，郑戚周边的地面都被鲜血染红。
轻红闭了闭眼睛，似是不忍。
穆迟迟目光复杂，走过去握住她的手，眼神满是歉意和后悔。
“一切都是我的错，轻红，之后我送你出国留学。四年之后你以我远方表妹的身份回来，没人会知道你的过去。你可以开始新的生活。”
郑戚听着她说的话，伤口疼的剧烈喘气，突然笑了一声，“穆迟迟，再没有比你更伪善的人，当了女表子还要立牌坊！你要真不愿意牺牲沈轻红，当初为什么要把她安排到我身边？你把一个漂亮女人安排到我身边，就应该想到会有这样的后果，现在说什么后悔？晚了！”
他咳嗽两声，咧嘴笑。“我对她很满意，只要你把她送给我，我会说出你想知道的东西。”
穆迟迟冷哼一声，一鞭子抽到郑戚嘴上。他捂着脸痛苦哀嚎，等到手放下来，脸，鼻子，嘴上横亘一条巨大的血痕，已经毁容了。
轻红说：“你要是有一次遵守诺言，我还认你是个男人，可你不是。”
她脸庞坚毅，看不出一丝一毫的伤心。好像之前郑戚说的贬低她的话，对她来说都是耳旁风。
穆迟迟心想自己是懦夫，她确实不敢面对轻红。正是因为她性格坚韧，才会主动报名。可是一个女人外表再钢强，内心也是柔软的。
她想象不到轻红会有多痛苦。
这个女孩被她毁了一生。
“对不起。”她僵着脸说。
“你想怎么处置他就怎么处置。”
“我知道你最该恨是我……”
她没办法轻易说出对她的补偿，因为那会给人一种交易的感觉。
轻红的付出，是全身心的，她没法用交易这个词侮辱她。
所以她除了给她一个留学的机会和一些金钱，没敢说再多的话宽慰她。
劝人的话不是治病的药。
说起来容易，你是立在岸上的人，只会让亲身经历的人觉得那是风凉话。
轻红看到她忐忑不安的神色，笑了笑，轻拍她的手。坚毅的眉头缓和稍许，透露出一丝脆弱和忧郁。
“你不用抱歉，是我自己愿意的。以前我做妓女的时候，不知道什么叫羞耻。是你救了我，又给了我这次机会，才让我感觉到一个正常女人的想法是怎么样的。上床这种事，司空见惯，对我来说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你不必愧疚。”
穆迟迟几乎要喘不过气，一个女孩子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说出这一番话的，想一想都要落泪。
轻红会说话，善解人意。但她不是那种八面玲珑的人，所以只是中等红的姑娘。
当她走出妓院，她神采飞扬，高兴的像是换了一个人。
她怎么可能不明白什么叫女人的羞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