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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玩物丧志？(第1/2页)
咸阳城南，格物处。
这里是大楚帝国最神秘，也是防卫最森严的机构之一。
院墙高耸，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寻常百姓甚至不敢靠近。
院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巨大的熔炉喷吐着烈焰，水力驱动的锻锤发出富有节奏的轰鸣。
空气中弥漫着煤炭、铁屑和各种化学药剂混合的奇特气味。
这里汇聚了整个大楚最顶尖的工匠和最有奇思妙想的“怪人”。
他们唯一的任务，就是将皇帝脑子里那些天马行空的想法，变成现实。
当赵锋带着凌仓，一身便服出现在格物处时，整个院子都沸腾了。
院长墨山，那个视赵锋为神明的狂热老工匠。
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了出来，直接一个五体投地的大礼趴在地上。
“恭迎陛下！陛下圣安！不知陛下今日驾临，有何神谕示下？”
“起来吧，别搞这些虚的。”
赵锋虚扶一把，径直向内走去。
“朕上次让你们琢磨的东西，弄出来没有？”
“弄出来了！弄出来了！”
墨山一听，激动得满脸通红。
他连忙在前面引路，将赵锋带到了一间宽敞的库房。
库房的中央，摆着两个奇怪的东西。
一个是用十几块鞣制过的牛皮，用粗大的麻线缝制起来的，一个不太圆的“球”。
另一个，则是用藤条编织而成。
同样呈球形，但更轻，更有弹性。
“陛下，按照您的图纸。这牛皮的，臣等在里面塞了个猪尿泡吹满了气，又结实又有弹性，用脚踢，能飞出老远！”
墨山指着那个“足球”雏形，眉飞色舞地介绍着。
“这个藤条的，臣等在藤条表面涂了数层桐油，干透之后，拍在地上，能弹起半人多高！”
赵锋拿起那个藤球，在地上拍了拍。
“砰、砰”，果然弹了起来。
虽然轨迹有些歪歪扭扭，但已经有了篮球的样子。
他很满意。
“很好。”
赵锋点了点头：“把东西带上，再去校场上立两个架子，架子顶上钉个去掉底的柳条筐。”“再叫上朕的五十个亲卫，朕要亲自教你们，这东西该怎么玩。”
半个时辰后，格物处后方的专属校场上。
五十名龙精虎猛的亲卫，加上墨山等一众工匠。
还有凌仓这个面瘫脸护卫统领，全都一脸懵圈地看着场中的赵锋。
“此物，名曰“篮球”。”
赵锋指着那个藤球，开始讲解规则。
“看到那两个篮筐了吗？你们分成两队，目标就是把这个球，扔进对方的篮筐里。但是，不许抱着球跑，必须一边拍，一边跑……”
“另一个，名曰“足球”。”
他又指着那个牛皮球。
“规则更简单，除了手，身体任何部位都可以用，把球弄进对方的球门里，就算得分。”
亲卫们面面相觑，这叫什么玩法？
打仗不像打仗，摔跤不像摔跤的。
“来，朕给你们示范一下。”
赵锋脱掉外袍，露出里面的劲装。
他先是拿起篮球。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做出了一个标准的胯下运球。
接着一个背后运球，然后一个大跳，来了个大风车暴扣！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美感与力量感。
“喔！”
亲卫们发出一阵惊叹。
陛下这是什么身法？
比江湖上那些杂耍的还好看！
接着，赵锋又将足球放在脚下。
脚腕轻轻一抖，足球便乖巧地颠了起来。
他左右脚交替颠球，足球仿佛黏在他脚上一般。
最后猛地一脚抽射，足球化作一道白光。
“砰”的一声，正中远处的球门立柱。
这一下，所有人都看傻了。
“陛下……真乃神人也！”
墨山喃喃自语，眼神中的狂热又深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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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看明白了？”
赵锋拍了拍手，“分队，自己玩！”
一场堪称史上最混乱的篮球赛和足球赛，就此拉开序幕。
亲卫们都是军中好手，体力充沛，但对规则一窍不通。
篮球赛很快就演变成了摔跤大赛，几个人抱着球在地上滚作一团，谁也抢不走。
足球赛则更惨，变成了群殴现场。
一群人追着球跑，最后往往是十几个人踢成一团，人仰马翻。
凌仓这个护卫统领，更是把防守的理念发挥到了极致。
他负责防守赵锋，无论赵锋走到哪。
他都像个影子一样贴身紧逼，搞得赵锋哭笑不得。
“凌仓！你那是防守吗？你那是想跟朕同归于尽！”
整个校场上。
充满了欢声笑语和各种粗鄙的叫骂声，气氛热烈无比。
接下来的半个月，赵锋像是着了魔。
每日处理完政务，便拉着一帮亲卫。
甚至是一些年轻的文臣武将，跑到宫里的校场上“操练”。
李虎这个莽夫，最喜欢足球。
他把球场当成了战场，每次都用他那魁梧的身躯横冲直撞，人称“球场推土机”。
夏侯昱则迷上了篮球，他不喜欢身体对抗。
却总能用诡异的传球路线，找到空位的队友，被誉为“球场老狐狸”。
一时间，足球和篮球。
成了咸阳城上层圈子里最时髦的运动。
谁要是不会踢两脚球，投两个篮，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
大家都知道，这是陛下发明的“神仙游戏”。
玩好了，能强身健体，还能在陛下面前露脸。
然而，就在这股风潮愈演愈烈之时。
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出现了。
这日早朝，当所有人都还在回味昨日球赛的精彩场面时。
文臣之首的李伯智。
手持象牙笏板，出列，躬身。
“陛下，臣有本奏。”
赵锋坐在龙椅上，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伯智啊，何事？”
李伯智抬起头，面容严肃，眼神中没有丝毫玩笑之意。
“臣，弹劾陛下！”
“轰！”
此言一出，整个麒麟殿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惊恐地看着李伯智，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弹劾陛下？
李伯智疯了不成？
他可是陛下的首席心腹，是大楚的文臣之首啊！
夏侯昱的脸色也变了。
他想上前拉住李伯智，却被李伯智一个坚定的眼神制止了。
赵锋脸上的笑容也缓缓收敛。
他看着下方神情决绝的李伯智，眼神变得深邃起来。
“哦？你弹劾朕什么？”
李伯智深吸一口气，声音响彻大殿。
“臣弹劾陛下，沉迷嬉戏，玩物丧志！”
“格物处，乃国之重器，陛下令其研发新式火器，改良农具，利国利民，臣等无不钦佩。”
“然近日，陛下却令其耗费人力物力，制造此等“球”类玩物，实乃大材小用！”
“陛下乃万金之躯，系天下安危于一身。近日却日日沉溺于球场之上，与臣子嬉闹，有失君王威仪！”
“如今，朝野上下，皆以踢球、投篮为荣，攀比成风。长此以往，恐荒废政务，懈怠军心！此皆由陛下一人之好而起！”
“臣恳请陛下，销毁此等玩物，回归正道，以天下社稷为重！若陛下不允，臣……愿辞去官职，归隐田园！”
李伯智说完，将头上的官帽摘下。
双手奉上，重重地叩首于地。
整个大殿，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李伯智这番冒死直谏给震住了。
他们看着龙椅上那个面无表情的年轻帝王，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谁都知道，这位陛下虽然年轻。
但手段铁血，杀伐果断。
李伯智此举。
无异于将自己的脖子，送到了陛下的刀口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