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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罗西！(第1/2页)
麒麟殿内，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实质。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龙椅上的赵锋和伏地不起的李伯智之间。
那顶被李伯智高高举起的官帽。
在晨光下显得格外刺眼，像是一份赌上了身家性命的状纸。
夏侯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几次想出言转圜。
但看着李伯智那决绝的背影和赵锋那深不可测的表情，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知道。
此刻的君臣奏对，已经不是他能轻易插手的了。
李虎更是急得抓耳挠腮。
他想不明白，不就是踢个球吗，怎么就到了要辞官的地步？
他张了张嘴，想为陛下说两句话，却被身旁的凌仓用眼神死死按住。
赵锋没有立刻发怒，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地上的李伯智。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
“伯智，抬起头来，看着朕。”
李伯智身体一颤。
依言缓缓抬起头，迎上了赵锋的目光。
“你跟了朕多久了？”
赵锋问道。
“回陛下，自历阳至今，已有三载。”
“三载……”
赵锋点了点头：“三年来，你为朕出谋划策，治理地方，稳定朝局，劳苦功高。在朕心里，你不仅是朕的首席谋臣，更是朕的良师益友。你以为，朕是那种会因几句逆耳忠言，便降罪于功臣的昏君吗？”
李伯智闻言，心中一震，眼眶微微泛红，却依旧倔强地说道：“臣不敢揣测圣意，臣只知，在其位，谋其政。见陛下有不妥之处，若不敢言，便是臣之失职！”
“好一个“在其位，谋其政”！”
赵锋忽然笑了，他站起身，走下龙台。
亲自将李伯智扶了起来！
又将那顶官帽，重新戴回他的头上。
“朕没有怪你，恰恰相反，朕很高兴。”
赵锋拍了拍李伯智的肩膀，“大楚有你这样敢于直言的臣子，是国之幸事。朕今日便与你们好好分说分说，朕为何要弄出这篮球与足球。”
赵锋环视一周，看着满朝文武那既惊又疑的眼神。
朗声说道：“诸位爱卿，朕问你们，我大楚立国之本是什么？”
“是陛下！”
李虎想也不想地吼道。
“是你个憨货！”
赵锋笑骂一句：“是我大楚数百万，枕戈待旦的雄师！是那些为帝国开疆拓土，流血牺牲的将士！”
他收起笑容，神情变得严肃。
“可你们想过没有，将士们在军营之中，除了操练，闲暇之时，都在做些什么？”
此问一出，殿中许多武将都低下了头。
“朕来告诉你们！”
赵锋的声音陡然拔高：“聚众赌博，私下斗殴，甚至偷溜出营，去那勾栏瓦舍！”
“军营娱乐匮乏，精力无处发泄，长此以往，军纪何在？士气何在？战斗力何在？”
“而这足球与篮球，便是朕给他们开的一剂良方！”
“足球，需要团队协作，冲锋陷阵，能培养他们的集体荣誉感与血性！”
“篮球，需要战术配合，攻防转换，能锻炼他们的反应与默契！”
“一场酣畅淋漓的比赛下来，精力发泄了，身体锻炼了，团队精神也有了！”
“既能强身健体，又能增进袍泽之情，还能让他们远离赌博与争斗。”
“你说，这难道是‘玩物丧志’吗？这分明是治军安邦的利器！”
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振聋发聩！
李伯智听得目瞪口呆，他只看到了表面的嬉闹。
却从未想过，这小小的皮球背后，竟隐藏着如此深远的治军谋略。
他噗通一声，再次跪倒在地。
这一次，是满心的愧疚与钦佩。
“陛下深谋远虑，臣……鼠目寸光，愚钝不堪！臣，有罪！”
“起来吧。”
赵锋笑了笑：“你能想到‘玩物丧志’，说明你心系社稷，是好事。不过，你只猜对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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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另一半是？”
李伯智好奇地问道。
赵锋的目光扫过满朝文武，嘴角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弧度。
“朕问你们，为何朕要亲自下场，还拉着你们这些朝廷重臣，一起玩了半个月？”
李伯智脑中灵光一闪，瞬间明白了过来。
失声惊呼：“陛下此举，是为了……推广？”
“没错！”
赵锋颔首：“朕若只下一道圣旨，让全军推广此运动。下面的人，或许会执行，但多半是阳奉阴违，敷衍了事。可如今，连皇帝和满朝公卿都在玩，这便成了风尚！”
“成了荣耀！无需朕多言，下面的各级军官，会想方设法地组织球队，举办比赛，以求上进！朕带着你们玩了半个月，胜过朕下十道圣旨！”
“所以。”
赵锋的语气忽然一转，变得无比郑重：“你们都给朕记住了！你们身为大楚的臣子，一言一行，都会被下面的人放大，效仿！你们若是喜欢声色犬马，下面的人就会给你送美女！你们若是喜欢古董字画，下面的人就会给你送珍宝！长此以往，朝廷法度何存？”
“朕今日把话撂在这里，日后若是让朕听闻，有地方官吏，借着投某位大人所好，行贿赂之事。那朕，可就要好好跟这位大人，聊一聊了！”
此言一出，殿中所有官员。
无论文武，皆是心头一凛，后背瞬间冒出了一层冷汗。
他们齐刷刷地跪倒在地，山呼道：“臣等不敢！必将洁身自好，为百官表率！”
赵锋看着下方黑压压跪倒的一片，满意地点了点头。
一场小小的球赛，既解决了军队的娱乐问题。
又敲打了满朝的臣子。
一石二鸟，完美收官。
“退朝吧。”
……
自那日之后。
足球与篮球，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在整个大楚军队中普及开来。
各军营的校场上，都立起了球门和篮筐。
士兵们在操练之余，便三五成群，呼朋引伴地来上一场。
军营里以往常见的赌博斗殴现象，几乎绝迹。
取而代之的，是球场上震天的呐喊和为各自队伍加油的助威声。
士兵们的身体更强壮了，脸上的笑容也更多了。
与此同时，遥远的东海郡。
一个名叫罗西的十五岁少年。
正在村里的泥地上，展现着他无与伦比的天赋。
这少年是当地渔民的孩子，身材不高，但极为壮实。
他仿佛天生就是为足球而生的。
球在他脚下，就像有了生命一般。
他能用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带球狂奔，也能在数名成年壮汉的围堵下。
用令人眼花缭乱的盘带，轻松脱困。
村里的比赛，早已容不下他这尊大神。
他被村长举荐到了县里，又在县里的比赛中大放异彩。
县令不敢怠慢，立刻将这个“足球天才”的消息，上报给了东海郡郡守白磊。
白磊看着这个在球场上如同精灵般舞动的少年。
那双老谋深算的眼睛里，精光一闪。
他没有将罗西留在东海郡，而是立刻提笔。
给远在咸阳的兵部侍郎，提携自己的大人——钱正，写了一封热情洋溢的信。
信中，他极尽赞美之词，将罗西形容为“为陛下之神戏而生的天纵奇才”。
并言明，此等人才。
唯有在天子脚下，方能绽放最耀眼的光芒。
半个月后。
一辆快马加鞭的马车，载着一脸茫然的少年罗西，抵达了咸阳城。
他被直接送到了钱正的府邸。
钱正看着眼前这个有些拘谨。
但双眼中充满了对足球最纯粹热爱的少年。
笑着开口道：“好生休息，等会给我看看你的技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