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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珠看向齐容娘：“阿娘，珠珠能跟小莲出去玩吗？”
小莲虽然不喜欢侍书管着，但在大人眼里，其实小莲身后跟着的这个十岁出头的侍书还是很靠谱的。
有她看着两个小的，齐容娘倒也放心。
齐容娘笑道：“去吧去吧，只小心些衣裳，弄湿了就回来换一身，别穿着湿衣裳到处跑，容易得风寒。”
“耶！谢谢齐婶婶！”小莲欢呼一声，拉着珠珠就往外跑。
齐容娘赶紧嘱咐一声：“侍书，我家珠珠麻烦你了。”
侍书慌忙应了一声：“齐娘子放心！”
话音还没落地，就赶紧去追她家小主子了。
看着三人匆匆跑开的身影，齐容娘笑着摇了摇头。
宁秋收有些犹豫：“娘，这些日子我跟大哥二哥都没离开过珠珠身边。珠珠跟小莲出去玩，真的没问题吗？”
齐容娘看了一眼小儿子：“你想去跟珠珠小莲一起玩，就去啊。”
宁秋收立马挺直了胸膛：“娘你说的哪里话！我才不跟她们那几个小女孩儿一起玩呢！可没劲了！还不如找钟平玩呢！”
齐容娘哼笑一声：“口是心非的臭小子。”
没多久，小蝶她娘手里牵着一个小男孩，怀里还抱着小蝶最小的弟弟，带着小蝶来给齐容娘拜年。
小蝶真心实意的说了一长串拜年的吉祥话，齐容娘也给了小蝶一串压岁钱。
小蝶的两个弟弟说不出什么吉祥话来，但齐容娘也一视同仁的都给了。
齐容娘对小蝶笑道：“珠珠跟小莲刚跑出去，你要找她们去玩么？”
小蝶犹豫了下，下意识看向她娘。
小蝶她娘满脸是笑：“哎你这孩子，你想去玩就去。大过年的，我还能拘着你不成？”
小蝶又确认了一遍：“我真去了？”
小蝶她娘脸上有些不大自在，嗔道：“你这孩子……想去就赶紧去呗。”
小蝶笑着要出去。
可还没迈出去呢，小蝶她娘想起什么，直接从小蝶怀里把方才齐容娘给小蝶的压岁钱扯了出来：“这压岁钱可是你齐婶婶的一番心意。你出去疯跑，掉了可怎么办？娘先替你收着。”
小蝶顿了下，站在那儿没说话。
小蝶她娘只觉得脸上有些过不太去，稍稍给自己找补道：“你两个弟弟的压岁钱也是我给收着的。你放心，我不会丢了的。”
小蝶干巴巴的“哦”了一声，抿着唇出去了。
小蝶这一走，小蝶她娘明显放松了不少，拉着齐容娘聊了起来。
又是艳羡齐容娘的铺子开的红火，又是艳羡齐容娘家能把三个男娃都供去读书。
齐容娘淡淡道：“我家男娃女娃都是一样的。眼下也就是我家珠珠太小了，还不到启蒙的年纪，等稍微再大大，也是要送到女学里去读书识字明理的。”
这话说的，小蝶她娘没多想，只是有些泛酸道：“……就说嫂子你家里今年肯定挣了不少钱。那丫头片子甚至都不是你们亲生的，也送去读书，可真让人羡慕啊。只是丫头片子读书有什么用，将来还不是要嫁人？你这倒是为了她将来的婆家出钱了。”
齐容娘道：“你既叫我一声嫂子，我也跟你说几句掏心掏肺的话。其实你看，男娃女娃又有什么区别？不都是从咱们身上掉下来的肉？说什么将来婆家，难道她嫁去婆家了，就不是咱们的孩子了？哪有这样的道理。”
小蝶她娘听得心不在焉的。
根本就没听出来齐容娘在点她跟小蝶的关系，只陪笑着夸了几句“有钱”“慈爱”之类的空话。
齐容娘有些无力，索性就不说了。
小蝶她娘却像是打开话匣子一样，跟齐容娘诉起苦来。
从家里养着三个孩子的不容易，一直说到家中老二也到了启蒙的年纪，也该去读书了，又打探了一下齐容娘铺子年后什么时候开张。
话里话外都是，家里少小蝶那每天十二文钱的进账呢！
齐容娘深吸一口气。
大过年的，不生气不生气不生气。
齐容娘在心底反复说了几遍这话后，脸上这才又露出个笑来：“想着过完上元节，几个学堂的授衣假也该收假了，再去开张。”
小蝶她娘倒吸一口凉气：“那岂不是还得半个月呢？这么久……”
齐容娘没接话茬，只笑盈盈的。
偏这会儿“啪”的一声，却是小蝶的二弟弟，去抓攒盒里的炒货吃，不小心把攒盒碰倒了。
小蝶她娘抱着孩子“哎”了一声：“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毛手毛脚的？”
她又忙不迭跟齐容娘道歉。
齐容娘哪能跟小孩一般见识，摆了摆手：“没事没事，一会儿我来收拾就好。”
小蝶她娘又稍坐了会儿，说是还要带俩孩子去别处拜年，便匆匆离开了。
齐容娘蹲下来收拾那打翻的攒盒。
这一收拾，齐容娘却有些无语。
攒盒里原本放着糖果的那一小盘，几乎空了。
这糖不是什么精致名贵的糖，就是她们老百姓时常吃的麦芽糖和酥糖，外头裹了糯米纸，又包了一层油纸，比较好看一些。
齐容娘气得清楚，小蝶她娘他们过来时，她刚补充了一波糖果，把攒盒里放糖的那一小盘都装满了。
就算孩子再能吃，也没有说这么会儿的功夫都吃光了的道理。
只有一个可能……
估计是小蝶她二弟弟，方才趁机全装自己兜里了……
以齐容娘眼下的财力来说，糖不是多贵的东西。
也犯不着因为这几块糖，就专门再去找小蝶她娘一趟。
齐容娘无语的按了按眉心。
后面还有小孩要来，齐容娘也懒得多管，赶紧去把糖给补满了。
想想懂事的小蝶，再想想偷偷把别人家糖都装自己兜的小蝶弟弟。
齐容娘还是觉得忍不住要叹一口气。
……
珠珠跟小莲一口气跑到巷子后头那方稍微开阔些的平地。
几个小孩子平时都喜欢在那边玩。
珠珠小莲过去的时候，她们正开心的在那堆雪人。
见珠珠跟小莲过来，几个孩子赶忙招呼她们：“快来呀一起！”
珠珠跟小莲快乐的加入。
只是没多久，珠珠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一回头，就见着不远处的地方，白汀筠又是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那儿，正看着她们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