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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珠愣了下，左右看了看，没看见肖嬷嬷的身影。
珠珠估摸着白汀筠可能又是一个人偷偷跑出来玩的。
鉴于她们勉强算是一起吃过饭的关系，珠珠拍了拍手上的雪，走向白汀筠，主动道：“阿筠姐姐，你怎么又是一个人呀？这样不好，你家里人会担心的。”
白汀筠突然嘴一瘪，哭了起来：“钟平哥哥，钟平哥哥不给我开门……”
珠珠吓了一跳，手足无措的，也不知道怎么哄这个比她高了大半个头的小姐姐：“阿筠姐姐，你别哭，别哭啊。”
小莲也吓了一跳，倒是认出了白汀筠：“你，你是上次那个……你哭什么啊？你家嬷嬷呢？”
白汀筠没回小莲的话，抽抽噎噎的，哭的很伤心。
恰逢小蝶也寻了过来，她年纪稍长些，又在佳肴食铺帮了这些天的工，接触了形形色色的人，胆子比之从前大了不少。
一看珠珠跟小莲正围着一个穿戴不凡的小姑娘在那束手无措的，她上前，先拿了块洗的发白的干净帕子出来，给白汀筠擦了擦眼泪：“冬天在外头不敢多哭的，你这么嫩的小脸，哭多了会冻皲。”
白汀筠有些羞，捂着脸不吭声了。
小蝶寻机问了问珠珠，这是怎么了。
得知白汀筠因为钟平没给她开门就哭成这样后，小蝶有些无奈：“许是在家里没听见呢？许是没在家出去拜年了呢？在这里哭有什么用呀？走，我陪你去，再叫叫门就是了。”
白汀筠这才破涕为笑。
珠珠跟小莲左右也无事，也要一道去：“……正好给钟婶婶拜个年。”
几个小姑娘便一道往钟平家去。
钟平家大门紧闭。
小蝶上前去拍了会儿门，果然无人应。
珠珠突然想起什么，“啊”了一声：“钟平哥哥家的锁好似是锁在里面的，从外头看也看不出什么来。”
小蝶犹豫了下，还是从门旁边的木板洞里伸手进去，摸到了门里的铜锁。
小蝶吁出一口气，赶紧收回了手，同白汀筠道：“没在家，锁门了。许是出去拜年了。”
白汀筠越发觉得自己方才哭的没有道理。
她有些讪讪的，脚在地上画着圈，不知道说什么好。
珠珠劝道：“阿筠姐姐，你上次偷偷跑出来，那个嬷嬷好紧张的样子。要不你先回去吧？要出来玩，最起码身边带个人呀。”
她如果不说一声就跑出来，她阿娘爹爹哥哥们，肯定都会急坏啦！
推己及彼，珠珠劝白汀筠劝的很是真情实感。
白汀筠却有些倔强，低下头：“不，我就在这等。钟平哥哥回来的时候看到我在这等他，一定会很感动的！”
珠珠挠了挠脸。
应该是自己还小，有点理解不了。
这么冷的天一直站在外面等，就、为了让别人很感动吗？
“她要等就等嘛，我们去别处玩呀？”
小莲才不耐烦陪人在这傻站着呢，一手拉着珠珠，一手拉着小蝶，就要走。
可巧对面人家的婶子正好送客出来，看到几个小姑娘站在钟家门口，笑着问了句：“你们找钟平玩啊？”
白汀筠眼睛亮了亮：“对对对。”
对面的婶子笑道：“钟娘子除夕前两天就走了，说是回娘家了。”
白汀筠如遭雷击。
珠珠也愣了下。
她怎么记得，上辈子偶然得知，钟家婶婶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被人牙子卖到大户人家去当婢女的？
哪里来的娘家呀？
白汀筠有些绝望：“那，那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啊？”
对面的婶子“唔”了一声：“倒是听钟娘子提了一句，许是要在娘家住上几个月。”
白汀筠一听，崩溃了，“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几个月？……可我，我过完年就要回去了呀。”
白汀筠哭的很伤心。
对面的婶子都吓了一跳：“哎呦，你这孩子，怎么说哭就哭了啊？”
小蝶有些头痛，劝了会儿，可白汀筠太伤心了，根本听不进去。
小蝶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总不能把这么个小姑娘就放在这儿不管，让她在这一直哭吧？
好在，在小蝶她们束手无措的时候，肖嬷嬷找过来了。
大概是有了先前的经验，肖嬷嬷这次倒没那么慌，就是看见白汀筠哭的时候，有点紧张，忙不迭的拿披风裹住白汀筠，便要带她走。
路过珠珠的时候，肖嬷嬷多看了珠珠一眼，犹豫了下，还是问了出来：“你，你哥哥没在啊？”
珠珠都懵了：“你问的哪个哥哥呀？珠珠有三个哥哥呢。”
肖嬷嬷腾出一只手，比划了一下：“就是比你高半个头，虎虎的那个。”
珠珠反应过来：“嬷嬷你是说秋收哥哥呀？”
人是经不住念叨的。
珠珠这话音一落，宁秋收跟几个小男孩从另一条巷子呼啦啦跑来，大大咧咧道：“咦，你们怎么都在钟平家门口？都来给他拜年啊。”
珠珠道：“秋收哥哥，钟平哥哥跟钟家婶婶回娘家去了。”
宁秋收“哦”了一声，不以为意。
只是多看了肖嬷嬷跟哭的眼睛肿肿的白汀筠一眼。
大概是上回见过面有了心理铺垫，这次肖嬷嬷倒没显出什么异常来，不动声色的多看了宁秋收好几眼。
上次回去，她其实就让人去查了下宁秋收一家，看着没什么问题，就是普普通通的一户平民百姓。
但偏偏，年前那两天，她却是隐隐约约听说，说那阜平郡王的独子生了怪病，有游方道人说需要换血。
只是这换血之人，却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行的。
尽管这听上去很像是无稽之谈。
但在肖嬷嬷看到宁秋收的那一刻，有一种莫名的冲动，鼓噪的她整个人都有些发颤。
“……几位也算是我们家小小姐的朋友了，”肖嬷嬷突然开了口，她努力挤出一个笑来，“要不要来我们家玩啊？”
包括珠珠在内的小姑娘们，都愣了一下。
白汀筠没找到钟平玩，人有些怏怏的，听得肖嬷嬷这么说，眼亮了下，眼巴巴的看向珠珠她们：“来嘛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