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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玲眼睛一亮,终于找到问题所在。她看着梁老师慌乱地对表的样子,注意到那块据说价值不菲的手表。梁老师前几天刚买的,一直在店里炫耀,说是为了相亲特意买的。
“梁老师,您的表好像慢了二十分钟。”珠玲轻声说道,“您是不是把烫发的时间记错了?”
这句话仿佛捅破了一层窗户纸,店里的气氛瞬间变了。原本同情的目光变得复杂起来,议论声也带上了不同的味道。
“原来是自己记错时间,还怪别人。”
“据说还做教育工作的,这素质......”
“为了显摆新表,把自己头发都搭进去了。”
“这下相亲怎么办啊?”
梁老师的脸由紫转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她低下头,看着自己那块价值不菲的手表,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小晨妈识趣地收起了手机,假装看向别处。周围的顾客也渐渐散去,继续忙自己的事情。只有空气中那股焦糊味还在提醒着人们刚才发生的一切。
最终,这场闹剧以林师傅被扣工资、店里给予小额赔偿而告终。梁老师拿着赔偿金默默离开,背影看起来格外萧索。
“珠玲,你说她还敢见那个相亲对象吗?”刘婶子一边欣赏着自己新做的发型,一边问道。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反正那人看不见,她什么样子都无所谓。”珠玲笑着回答,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她想起梁老师离开时的样子,那种失魂落魄的感觉,不知道是因为头发的事,还是因为即将到来的相亲。
傍晚,刘婶子弄好头型时,店里已经恢复了平静,仿佛下午的闹剧从未发生过。但是当她路过林师傅的工位时,还是能看到他眼中的失落。被扣的工资对他来说并不是小数目。
回到家时,柳灵荷正在厨房和面,面粉的香气充满了整个屋子。
“今天店里的事我都听说了。”柳灵荷一边揉面一边说,“那个梁老师也真是的,自己记错时间,还闹得人尽皆知。”
刘婶子坐在一旁,绘声绘色地向柳灵荷讲述今天的“好戏”。她说到兴奋处,手舞足蹈,面条都差点甩到地上。
珠玲听着她们的谈话,若有所思。在这个小小的理发店里,每天都在上演着各种人生百态。有人为了一点小事大闹特闹,有人默默承受着不公平的待遇,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也有人试图调解矛盾。
“你们听说了吗?刚才我出去买糖的时候,看见梁校长骑着自行车带着梁老师往外走,梁老师头顶缠着围巾,仅露出那双明眸,神神秘秘的。”办公室里,何老师压低了声音,眼睛滴溜溜地转着。
“可不是嘛,我早上还看见她脸上缠着纱布呢。”陈老师凑近了些,手指不自觉地敲打着桌面,“听说烫伤得不轻,这会儿肯定是去医院换药了。”
“这事闹得,真是......”卓老师欲言又止,“你说梁老师那块表怎么就慢了呢?”
“我们哪知道啊,难道是她对象买了块坏表?”
办公室里突然安静下来,几个老师面面相觑。
“可不就是坏表!”赵主任突然推门而入,脸上带着几分愤慨,“我刚从医院回来,可算是把事情问清楚了。那男的根本不是真心的,买了个新表壳,里面装的全是旧零件,这不是存心坑人吗!”
“这种人真是太可恶了!”何老师愤愤不平地说,“怎么能干出这种事?”
“可不是嘛,”陈老师接话道,“现在的人啊,表面光鲜,背地里尽干些见不得人的事。”
此时的夏红正坐在自己的小屋里,手里攥着那张新鲜出炉的结婚证,心事重重。
那天和老萧去民政局领证时,她还沉浸在幸福中。可北风一吹,整个人就清醒了。记忆中那些细碎的片段不断涌现:韵棣看她时冷漠的眼神,老萧儿子欲言又止的表情,还有邻居们意味深长的目光。
这事是不是太仓促了?
虽然对老萧是真心喜欢,可这么快就结婚,总觉得不太妥当。那天在民政局门口,她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虑。
“老萧,我们是不是操之过急了?”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
老萧转过身来,眼圈泛红:“我就是心疼你,舍不得你受半点苦。这些年你一个人带着孩子,吃了多少苦。”
夏红心里一暖,可理智还在苦苦挣扎:“可是你家里那边......”
“你放心,都安排好了。”老萧握住她的手,“儿子已经同意了,还嚷着要来见证我们的幸福时刻。”
“那韵棣呢?”
“小姑娘好哄,你这么会做饭,肯定能把她哄开心。那孩子可怜,她妈妈不会做饭,总是带她下馆子。”
刘婶子叹了口气,她记得韵棣看自己的眼神并不友善。那天在超市偶遇,韵棣甚至转身就走,连招呼都不打。
这事必须问个明白。
她猛地站起来,出门就要去找老萧。
“这大晚上的,你要去哪!”一出门正好遇上了柳灵荷,她关心地问道。
“灵荷,你知道我这辈子活得糊里糊涂。结婚、生子、丧偶,每一步都走得不明不白。这次再错,我真的就完了。我必须去问个清楚!”
“那我陪你去。”柳灵荷拿起外套,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珠玲和玥瑶也坚持要一起去,四个人打车来到老萧家楼下。夜色已深,路灯在风中摇曳,投下摇摆不定的影子。
夏红站在三楼的门口,手举在半空中,却迟迟没有敲下去。走廊的灯忽明忽暗,她的影子在墙上晃动,就像她此刻动摇的心。
就在这时,门内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是一个女人歇斯底里的喊声:“我姐死不瞑目啊!你看看他干的这些缺德事!”
夏红的手僵在半空,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感觉膝盖一软,差点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