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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小七抱着旁边的树，跟顾玄笙对峙着。
反正都是死，为什么不能好好谈一谈？
陶小七不敢看他，连谈判都不带一点底气：“可不可以……放过我？”
明知道是不可能的，她还是抱着一线希望跟顾玄笙谈。
她不知道顾玄笙是怎么找到她的，明明陆鸣到现在都没认出她。
而且陆鸣出来历练，和宗门一定是断了联系。
她想不通，也不甘心。
她跑出来用的方式，还是各种欺诈哄骗，顾玄笙生气在所难免。
若真被他带回去，这次的双腿，会不会就不保了？亦或是，其他更残忍的折磨？
想到这个，陶小七越发坚定。
绝对，绝对不能被他带回去。
顾玄笙奇迹般得耐着性子和她谈：“我作为你的师尊，你要离开九仙宗，也应当同我说一声，既然拜入师门，要走，也不能用这种方式。”
光是听到他的声音，陶小七整颗心就是一阵寒意。
明明他同之前的凶狠很不一样，还收敛了师尊的威严，带着平易近人的腔调和气场。
没有杀气，也没怒意。
平静得，像是之前那些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陶小七觉得自己脑子是不是不清楚，怎么都不能处理他话里的信息。
她犹豫道：“您肯放我走？”
“自然。但你如此私自逃出师门到底不合规矩，不管走到哪里都还是我的弟子，要出师门，便正经卸下一身所学，从九仙宗大门正门出，才是名正言顺。”
他一点都没表现出生气霸道的样子，似乎在认真和陶小七讨论这个问题。
不过是自废修为而已。
她连取髓针都撑过来了，这点苦也吃得。
只是顾玄笙今日的表现实在太出乎她的意料。
陶小七确认道：“我于九仙宗自废修为，您当真就肯放我走，不会对我做什么……其它的惩罚？”
顾玄笙摇头：“你若不愿，我便不会。”
她的心一点一点被安抚下沉。
有那么一瞬间的错觉，她觉得是从前的顾玄笙回来了。
那种耐着性子哄她，任由她胡闹也不生气的师尊，就是现在这种状态。
不会轻易对她动手，也不会将情绪写在脸上，平静得如同南极渊深处万年不变的寒冰。
顾玄笙重新伸出手诱着她：“先跟我回去吧。”
他比自己厉害得多，一个缚灵锁就能让自己动弹不得，所以没必要用这种方式骗自己。
还那么有耐心得等着她的回答。
陶小七看着他的掌心，依旧很排斥，只是不再紧紧抱着树。
她想，一定是那个温柔强大的师尊回来了。
因为他身上没了冰魄的气息，让人感觉不到身体的寒冷，带着久违的与人为善。
她将手缓慢得放到了顾玄笙的手心处。
顾玄笙好不容易接到她的手，轻轻握住，陶小七全身的汗毛都跟着竖立。
这双手给了她太多不好的回忆，即使是从前那么多好的画面叠加在一起，也没办法清除心里那一份恐惧。
顾玄笙掩下了阴冷，控制自己手心的力度。
再哄哄，她就可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