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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着。
公鉏白呼吸平缓,却似做了什么噩梦一般皱起眉,未几,滚出几个不甚清晰的字眼:“跑……师兄,师父叫我们跑……”
臧初长长地吸了一口气,手掌虚拢着公鉏白的脑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眼皮子猛一颤,似乎被满目血红魇住了,于是又回想起那个人曾拧着公鉏白的耳朵道:“你师父我,打了一辈子光棍,以后就靠你们俩养老送终了,知道吗?”
知道。
可你还没有老到走不动路就死了,说好的养老呢?
【作者有话说】
目前阿七对其他人(见过的活的)的印象评价:
靳樨:有前途好能打怎么让他陪我闯荡江湖呢
琥珀:乖孩子让我来亲亲
靳莽:敬礼!
滑青:敬礼!
蝉夫子:敬礼!!
臧初:好惨好惨好惨
公鉏白:好惨好惨好惨
夏山:今天也要拜托他帮我喂猫了啊啊
沈焦:没事我很好死了就能再见咯!
靡明:他知道我是谁还不告诉我啊啊
李淼:?那是谁
葛霄:神神秘秘不是好人,嘁
吴定:有点傻啊他
莒韶:看不懂他下一个
太子懋:没见过这样的看不懂他下一个!
什么?没有下一个了?
第33章所有人总会在死后再见
元宵节的前一天,一队车马手持有太子懋印鉴的东宫密信,就那么不显山不露水地轱辘轱辘地进了绎丹的城门。
彼时,莒韶本在书铺里寻些手卷回府抄录,忽然听到车马声,即便早已习惯了失望——那日靳樨的车马进城,他也特意出门来看过——但他仍是下意识地回首望去,莒韶一回头,一面形制、花纹都十分熟悉的旗帜映入眼帘的,他瞬间僵硬,瞬间所有的血液都涌上头,肺里的空气尽数吐出身外,令莒韶几乎感觉头晕眼花,犹如陷入梦境。
旗帜上写的是……百里。
申国的百里。
“公子看上了这本么?”老板殷勤地问,见这位漂亮公子充耳不闻,梦游一般把书丢回摊子上,又神情恍惚地走了,不由一头雾水。
那几架车马停在王宫门前,下来一位身着银红武袍的英武女子。
“哥,你知道她是谁吗?”太子懋站在宫门上头的角楼中,幽幽地开口问道。
角楼里一般甚少有人来,但这间却打扫得极干净,像是太子懋常来,这个地方视线不错,能看到宽敞的大街,午后阳光像金灿灿的浮雾,游荡在各处的屋顶上。
太子懋身后立着两位禁军和刚被匆匆急召入宫的靳樨,黑衣暗纹,衣袖滚着金边,站在阴影里,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刀兵之气,禁军看了心有戚戚,都想起那位沙鹿侯来,不由都没敢站太近。
靳樨盯着“百里”两字,但什么都不说。
“她就是百里飐,是百里阑的女儿。”太子懋笑着说,“听闻兵马功夫一流,就如……嗯,你或者当年的扶国氿公主,只是其父未死,没什么机会立功,若百里阑一朝战死,她会立即掌兵。说起来,那扶国既有氿公主,想来若不是她重伤,蔡疾也不大可能会赢吧,大哥没看清这一点,若没有兵力,文治得再好又惺裁从茫俊
靳樨只是平和地道:“百里将军是来接韶殿下的。”
太子懋像个小孩子般打了个指响:“正是。”
“我以前也想学武。”太子懋说,遗憾地笑了一下,“可惜没这个天赋,射箭从来都射不中。”
靳樨微微地皱起眉,他年幼时常常进宫,与密忌、密懋相处,两兄弟均于武艺一道无甚天赋。
两兄弟中密忌为人温吞,仿佛总是没脾气,颇有密竞的风姿,故而很得大家伙喜欢。而密懋则调皮闹腾不少,他后来仿佛勘破温文尔雅的人会更受欢迎些的秘密——比如密忌,比如密竞——不知什么时候,密懋渐渐收敛了骄纵的性子,活成了密忌的一道影子。
他开始乖巧地唤靳樨叫做“哥”,对所有人扬起温柔无害的笑脸。
而有一天靳樨随父进宫,却恰好见到他用一把未开刃的匕首,生生剁进一只无意间飞入寝殿的麻雀的胸膛,将血抹在写坏的大字上,无所谓地笑起来。
那笑容依然乖巧、无害,与平日里并无分别。
靳莽没有瞒着陛下和先王,据实说了,先王大怒,呵斥密懋不敬鬼神、亵渎神明,密懋因此在宗庙罚跪了一个月,最后还是密忌求的情,不然得跪上三个月。
“武师傅说,射箭深究起来,靠的不是眼睛,而是心。所以我想,射箭从来都不准的人,也许是心盲吧。”太子懋举起手,语气平平地吩咐道,“把弓给我。”
那禁军不明所以,但仍听话地解下弓,双手捧在太子懋手前,太子懋又从禁军箭筒里抽出一支箭,叫两名禁军都出去。
于是角楼里只剩下太子懋与靳樨两个人。
太子懋自己走到窗边,拉弓搭箭,竟将锋利的箭头瞄准了百里飐。
靳樨仿佛又看见了年幼孩童手上沾着血的匕首,他觉得牙根痒痒,甚至琢磨了一下要不要立刻把想一出是一出的太子懋劈晕、再踢回东宫里去。
太子懋没有管靳樨,他眯着眼睛缓缓瞄准,过重的衣服压得这位太子殿下好像抬不起手,金线绣纹反映着刺目的阳光,光影笼在他年轻俊秀的侧脸上,犹如一层金纱。
“若她死在这里。”太子懋孩子气地说,不知在向谁发问,“百里阑是不是会疯?申国大军会不会压境过来?绎丹会被再围吗?我要不要像叔父一样为这王都陪葬?我死后……又轮到谁?”
眼看太子懋他越说越不像话,靳樨不凉不酸地说:“那就动手吧。”
太子懋轻轻地说:“那天,那个朝我射箭的刺客,是不是就在远处,就像我现在这样,缓慢地瞄准我?”
靳樨反问:“殿下怎么不去说书?”
“嗯,可以考虑。”太子懋居然笑了出来,“那刺客准头那么好,想必就算眼神不好了,心里也是无比明亮的吧,真是……”
太子懋顿了一下,才把这句话补完:“……真是令我嫉妒。”
他摇头,手指一松,那只羽箭“咚”一声落地,旋即太子懋将弓拉到他能拉到的极致,朝着百里飐,发了一道空箭。
弓弦显然承受不住空发的损害,嗡嗡地呜咽起来。
靳樨皱起眉。
太子懋大笑,将弓随手丢在地上:“哥!你是在沙场上走过的人,怎么还怕杀人?”
“谁都应该害怕杀人。”靳樨语气加重,“殿下,你也应该害怕。”
“是么?我不怎么怕诶。”太子懋无所谓地挥了挥手,继而饶有兴致地问道,“若方才拉弓的是你,哥肯定能把那女人的头给射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