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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吗?”
靳樨实在不想他,抬腿要走,太子懋漫不经心地撩袍子直接一坐,闲谈般道:“听说小白哥和小初哥最近忙得很,在忙什么?”
“帮我查我娘的事情。”靳樨坦然地答道,什么都瞒不过太子懋的眼目,他都不知道太子懋到底培养了多少个暗卫,说到底还是靳莽当年退走时太过心灰意冷,什么都没留。
“是吗?”太子懋道,“有什么收获?”
靳樨懒得周旋,直接当没听见,于是太子懋撑着下巴,自己开了口:“听闻那个人叫做吴定?啧,这名字……我这里倒是有点关于他的闲话。”
“殿下要说什么?”靳樨没会太子懋的嘲讽。
太子懋悠闲地换了个姿势:“大哥呢,陪葬品是按照礼数来的,没有一个多余的东西,不过嘛……”
“不过什么?”
“哥你知道为什么王陵守得这么严实么?”
靳樨:“为什么?”
“之前有个小毛贼。”太子懋自问自答,“闯过一次王陵,往大哥的墓室里放了一个剑匣,之后墓室才完全落封,他自然以为无人知道,但我……阴差阳错地知道了,旧人执念重就重吧,随他去。他倒是厉害,现在又反悔想把剑掏出来,那可不行。”
靳樨略一抬眼,倒也是没想到太子懋会直接说出来。
太子懋略缓了口气,接着道:“至于那个剑匣。唔……不瞒哥你说,我也没见过,想必在小毛贼眼里那是个好东西。大哥既已安息,那么就不要再打搅他了,人世的生与死,就像一条河,过去了就不可能再回头。”
靳樨没吭声。
“哥,不聊了。”太子懋拍拍手,起身走到在门边,抬起手,心情愉悦地道,“我已经让人去叫申太子了。嗯,他乡遇故知,人生之喜,得把史官叫来好好记上一笔。”
靳樨静静地站在阴影里,叫了一声“太子殿下”,太子懋无辜地回过头:“唔……怎么了?哥?”
靳樨:“吴定眼里只看得到忌殿下,他是忌殿下死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
太子懋重新背对着他:“所以呢?”
“言尽于此,殿下。”靳樨说,“无论是谁,在死后、所有人总会在死后再见的。”
“当年靳叔第一次站在王宫前的时候,何等意气风发,此等场景,父亲曾多次向大哥和我复述。”太子懋风马牛不相及地提起,语气充满怀念,“那个时候,靳叔差不多也是我这个年纪吧。”
话音一落,太子懋哗地一声打开门,侍奉的宫人恭敬道:“殿下要去高明殿么?申国百里家的人已经进宫。”
“去吧。”太子懋说,“申太子呢?”
“禀殿下,已经在路上了。”宫人道。
“呀!没想到真有分开的一天,真是舍不得。”太子懋走远了还在笑着自言自语,“给我带来过那么多乐子。”
靳樨独自又在角楼里待了一会才离去,快出宫门的时候,迎面碰上了百里飐,俩人只随意地点头致意,没走开走远,靳樨听见百里飐向宫人打听自己是谁,那宫人道:“是我们以前上将军靳大将军的长子。”
“原来如此。”百里飐道,“久仰大名了。”
第34章他还是想回去的。
两刻钟之前。
莒韶恍恍惚惚地走回院子,见了口唤“殿下”的下人也没有反应,如同葵地陪葬的偶人一般无知无觉地往里走,下人们都摸不着头脑,且早就懒得伺候这外来的流亡太子,平日里也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这会儿忙不迭地跑了。莒韶进屋子后不久,吴定从窗户翻进来,默默看着莒韶翻出落灰的礼服换上,认真地戴好高耸的金冠,将红带绕到下巴系好。
如果认真看,能看见整个过程中,莒韶的手都一直在颤抖,打好后,莒韶规规矩矩地坐好,盯着铜镜中自己的面容发怔。
“申国百里家的车马进城。”吴定以确信无疑的口吻道,“他们是来接你的。我看到了,是百里家的少将军。”
莒韶不吭声,又将金冠摘下,除去礼服,动作缓慢地仍旧换上了过去的常服。
从吴定住进府开始,他们时常互相说些诛心凌迟的话,一句一句的,不带停地朝对方抛,力求将彼此割个体无完肤才好。
若有旁人在侧,或许会被伤得要当场上吊。
俩人却面无表情,仿佛还听不够似的,后来莒韶在夜里失眠时会想,大概是因为他们在心里早已表达过比能说出的还难听上千万倍的意思,故而早已经习惯了吧。
“干嘛脱了。”吴定眉毛一挑,奇怪道,“怎么,不准备体面地迎接故人?”
莒韶今天没功夫和他互相剜心,过了一会儿,道:“你怎么回来了?”
“告别。”吴定言简意赅地道。
莒韶盯着镜子里自己的眼睛:“子人真已经在找你了,太子也知道是你。我还奇怪他为什么没有动我,原来是因为百里家,原来如此。你……要跟我走吗?”
“不走了。”吴定眯起眼睛,说,“就像你一样,我不想死在别的地方。无所谓了。那就死吧。”
莒韶不再劝说,点点头:“好的。”
“那么。”吴定微笑起来,“祝你重登宝座。”
他们在空无一人的寝屋里无言相对,直至王宫传出请申太子进宫的消息。
“知道了。”莒韶起身,抚平衣衫褶皱,正要推开房门,忽然听吴定说:“看起来,你的运气还是比我好。”
“那可不一定。”莒韶说,声音被开门的声音盖过去了。
传旨的宫人喜笑颜开地躬身道:“太子殿下大喜!大喜啊!!!”
“是么?”莒韶反问,解下腰上的一块成色极好的白玉,丢到宫人手上,
吴定为避免让自己被宫人看见,侧身躲进帷幔之后。
那帷幔透出莒韶的身影,他提起衣摆,消失在寝屋门口,然后缓慢走过前庭、大门,一直到上轿,都没有再回过头。
吴定意味不明地看着空荡的寝屋,少顷卷了弩箭,一点地,从莒韶院里离开了。
高明殿。
太子懋站立在关着红燕的金笼边,红燕轻啄他的指腹,他的眼尾愉快地飞起来。
银红武袍的女子大步进殿,身姿挺拔,面容姣好,极为明丽。
“申国百里飐。”女子行了个武将的礼仪,笑道,“见过肜国太子殿下。”
太子懋停止逗弄红燕,转过身来,笑道:“百里将军,请坐。”
“我承我父的意思,回来接我申太子回国。”百里飐仍旧笑着。
太子懋道:“我已去通知贵国太子,如今想来已在路上,将军不如坐下喝杯茶,静静等上一会儿。”
“谢殿下。”百里飐说。
不到半柱香,百里飐翘首以待的人终于出现在殿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