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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薛音脸色沉下来:“是谁?!”
    【作者有话说】
    ps:
    1、之子于归,远送于南。瞻望弗及,实劳我心。——《诗经燕燕》
    2、生涯在镜中——李益《立秋前一日揽镜》
    第103章——你居然犹豫!
    靳樨眼疾手快,仅有两指便牢牢地将箭尖卡在指间,连乔不由暗暗喝了一声彩。
    薛音还保持着砍下的姿势,大军被这声响惊动,不由嘈杂起来,一小队手持弓箭的士兵不知什么时候钻了出来,机警地围在外围,搭箭引弓,为首的小心地问道:“将军?”
    罗蒙拔出重剑,那剑几有他大半个身子那么长,冲薛音背后的方向抬了抬下巴:“那儿。”
    “是谁?”薛音重复地厉声问道。
    连乔道:“既已展露痕迹,何必再藏头露尾!”
    夜风疏朗,没有回音,惟有枝叶在漫天星光下摇晃不止。
    等了一会儿,薛音低声说:“看起来不像是行刺的。”
    “行刺不会这么雷点大、雨声小。”连乔低头瞧了瞧箭羽,“也没什么特别的记号,箭头喂毒了吗?”
    没人回答,三人奇怪地看向靳樨。
    “上面有什么?”罗蒙问道,只见靳樨竟从箭头解下来一小卷纸,低头看了一眼,继而肯定了薛音的说法:“确实不是刺客。”
    众人一愣,薛音道:“骊侯认识?”
    靳樨神色自若,不像是在唬人,三人互相交换眼神,莫名松懈下来,连乔问道:“那上面写了什么?”
    靳樨还没开口,却见漆汩抱着猫哒哒哒地跑过来,琥珀的胡须上甚至还有一点水渍:“怎么了怎么了?我听说有刺客?”
    “不是刺客。”靳樨说,将纸条递给漆汩。
    三人的视线牢牢凝固在纸条上,随之移动,而漆汩却像是丝毫无觉,扫了一眼,旋即笑道:“原来如此。”
    罗蒙粗声粗气地道:“什么原来如此?”
    靳樨挥手叫弓箭手撤下。
    “是情报。”漆汩道,“炚军先锋遇袭败北,又在龙江关与任引展开决战,未料到被一支骑兵从后偷袭,还烧了粮草。”
    连乔:“???什么骑兵?哪里来的骑兵???”
    薛音也道:“庸地除了任引,还有第二支势力吗?”
    “不是本地的。”漆汩摇摇头,把纸条递给离他们最近的罗蒙。
    罗蒙将重剑插进地上,读道:“骑兵打的旗帜是……朱雀旗?!”
    说到这三个字,罗蒙的声量猛地提高不少。
    “朱雀旗???”连乔惊道,“怎么会是朱雀旗?!”
    薛音道:“密懋怎么有精力插手这些?”
    不怪连乔惊讶,肜经历了换主死臣,肜庸联盟再无完好如初的可能,必定会乱上一段时间,居然还有会精力来插手庸地的事情,实在令人惊愕。
    薛音问:“谁领兵?”
    “没有通报姓名,但这里说十有八|九……”罗蒙说,“是上将军风知。”
    罗蒙把纸条转给连乔,连乔和薛音都看了,连乔又读道:“炚军正在回撤栎照。”
    薛音道:“这消息属实吗?”
    “是长河的消息。”漆汩说,“若不是他们家的人,怎会送个信而已,却如此难以捉摸。”
    众人便不吭声,各家的国君都曾多次在长河家手上购买消息,自然没什么可怀疑的。
    纸条又转回靳樨的手中,被他掷进篝火,燃作灰烬。
    好长一段时间的沉默过后,连乔道:“年关时,句瞳趁天降大雪,收拾了关外蛮族,大开杀戒,又以俘虏作人墙抵御。我知道今年年内句瞳必有举动,却没想到她竟敢在羽翼未丰之时就越过若英关,染指中原。幸好,现在中原棋局之上并不乐见多一位下棋人。尽管栎照覆灭,任引也愿意以诸浮军供养新王,无论肜军北上是何用意,至少确实给予了炚军当头棒喝。”
    “若我们此时南下,没准能碰上回撤的炚军,看能不能咬上一口。”薛音说,吩咐,“取地图来。”
    亲兵领命,取来随军地图,铺在地上,硕大一张,堪比地毯。
    薛音收刀入鞘,那把刀中等宽窄,却异常的长,她用鞘尖在龙江关的标志上画了个圈,继而一路划到栎照,中间乃是庸国腹地,以平原为主,少山,连小山丘也很罕见,只有一条大江,一到春夏季节便汹涌澎湃。
    “据消息,他们来时便是从这座桥走的。”罗蒙指着地图上的那座悬桥,“会不会原路返回?”
    薛音抬头看靳樨:“骊侯觉得呢?”
    “这地方过江太过冒险。”靳樨道,“虽然路程近。”
    “骊侯说得是。”连乔点点头,“即便有桥。要是桥断了,岂不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若在平稳处渡江,就算桥断船翻,也能泅水过江。”
    薛音在地图上点了好几点,道:“平稳处有好几处,句瞳会选在哪里?”
    漆汩忽然用手在上流某处指了指。
    “要么走直线过江,要么绕远路,在平稳处过江。”先锋卞云说,受伤的胳膊吊在脖子上,“该死的任引,我非得宰了他不可!”
    周围人哄笑一阵。
    将军魏自不客气地驱马和他并肩,道:“你还有脸说,打不赢任引很有脸面么?”
    卞云脸一沉:“三对一我说任引才是不要脸———旁的也就罢了,那个风知,那个狗风知!天晓得南肜怎么会突然跑出来搅局,他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风知行兵跟靳莽学的,又有央夫人的风范,来无影去无踪,栽他手里也算正常。”太傅乐玄在马车里道。
    “乐太傅什么时候也与民同乐一下,出来一起骑马?”卞云道。
    “完全没这个想法。“乐玄头也不抬,“殿下特赐的,做甚下来,有福不享是傻子。”
    卞云:“……”
    魏自特别大声地嘲笑,忽然马一惊,被卞云的马鞭打着,马蹄蹬天上去了,魏自顿时一身冷汗,连忙勒马安抚,扭头就骂:“你搞什么鬼!脑子被马踢了?!”
    卞云怪怪一笑:“打的就是你!”
    于是换成乐玄:“……”
    乐玄揉了揉眉心,无声地叹口气:“差不多得了!”
    卞云做了个鬼脸,道:“这次东征失败了,不知下一次是什么时候。”
    乐玄捏着鼻梁:“有殿下在,你还怕没有下一次?”
    “那倒是。”卞云哈哈大笑,“日子还长着呢!”
    乐玄眼里只有地图:“直线过江太过冒险,只是不知殿下会选在哪里过江。”
    卞云瞅一眼乐玄标注的几个位置,说:“这几处能有什么大区别,干脆让殿下猜拳决定好了,挺鬼神不测的。”
    魏自鄙夷道:“脑子不会用就少用点,省得惹人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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