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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卞云又要张牙舞爪,忽然一名劲装女子从另一辆马车旁驱马走来,众人都认得,这女子是在句瞳身侧服侍的人,卞云吹了声口哨,揶揄地说:“乐太傅,殿下找你!”
    乐玄连忙斥道:“闭嘴!”
    卞云作势捂嘴,乐玄和颜悦色地对女子说:“殿下有何吩咐?”
    女子将一枚锦囊掷入马车车厢,正好落入乐玄的手中:“殿下的命令。”
    乐玄道是,女子离开后,卞云才放下捂嘴的手,问:“殿下决定好走哪条路了吗?”
    “应当是。”乐玄答,解开了锦囊,旋即眉间一凛,锦囊里有一卷纸条,不是句瞳的亲笔,只有三个字。
    “灵乌渡。”
    “什么地方?”卞云莫名其妙,“什么灵乌渡?没听说过啊!”
    “灵乌渡是什么地方?”薛音问,她对庸地不太熟悉,“小兄弟为什么会觉得是那里?”
    “那里太远了罢。”连乔道,“貌似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有什么由吗?”
    “叫我阿七就好。”漆汩诚恳地说,“没有由,是我的直觉。”
    连乔苦笑道:“直觉可做不得真,骊侯觉得呢?”
    靳樨反问:“难道现在不是在赌?”
    连乔:“……”
    漆汩见状拉了拉靳樨,小声道:“我说的不一定会对,你不然再想想?”
    靳樨捏捏他的手:“本来几个适合渡江的点彼此都差不多,大家都是在赌。”
    “如果错过了呢?”
    罗蒙哼一声,道:“那就白费功夫,白出来一趟。”
    连乔撑着下巴打量:“那倒也不一定。若不是阿七兄弟,谁能注意到这个地方还能渡江——实在太不显眼了。为求安全,走这里也是可以解的。”
    这一通怪居然能这么说,漆汩叹为观止,众人想着再思量思量,约定日出出发时再最后决定,于是各自散开睡去。
    窝在帐篷里,漆汩咕咚咕咚把连乔留给他的酒全喝尽了,满意地摸摸肚子,感慨道:“好香!好好喝!”
    只着里衣的靳樨过来梳他的头发,顺手摸了摸漆汩的耳垂,趁漆汩被摸得一激灵的时候又把他整个人抱了起来。
    漆汩轻轻踢了下:“干嘛!我自己会走!”
    靳樨说:“想占占便宜。”
    漆汩:“?”
    漆汩忍不住:“这话能直接说吗?”
    “不能吗?”靳樨反问。
    漆汩:“……”
    靳樨把漆汩放床上,继而用眼神无声地询问。
    漆汩觉得这个神态实在可爱,遂好笑地搂上去亲了亲靳樨的下巴,慢慢地亲到他嘴唇,靳樨还没来得及捉住,漆汩却噗嗤一声把自己给亲笑了。
    靳樨双手撑在他身侧,问:“笑什么?”
    “没想到会有今天的意思。”漆汩道,又忍不住问,“你不觉得怪异?”
    靳樨:“哪里怪异?”
    “就……”漆汩戳戳靳樨的胸膛,“我们这样。”
    靳樨想了想,没回答。
    漆汩心里顿时怒火中烧——你居然犹豫!
    漆汩踢靳樨的腿,靳樨回过神:“我没有觉得怪异。”
    “那是什么意思?”漆汩瞪眼。
    靳樨亲亲漆汩的眉心:“我以为这句话,会是我来问你。”
    “你……”漆汩心一软,回想过去,他总觉得兴许当年在西亳时靳樨就看上了自己这个半瞎,自己没准也是呢,只是互相都看不明白。
    “好吧,没什么区别。”漆汩嘟嘟囔囔,忽然想起什么,压低声音,“你知不知道小初哥……”
    靳樨:“嗯?”
    “我当时……”漆汩正准备描述,忽然反应过来,忽然捉住靳樨正恋恋不舍玩自己头发的手,“等等!你知道!”
    第104章我就像一阵轻盈的风
    “一开始就知道。”靳樨懒洋洋地说,手指绕着漆汩的一缕头发打了个结,松开后,黑发恢复原样。
    “你居然不告诉我!”漆汩拯救回自己的头发,狂摇靳樨衣领,控诉道,“害得我撞见小初哥…..那个小白哥,吓得我魂都飞了!”
    靳樨嘴角微微上扬:“那个?”
    “就是那个啊!”漆汩说,“就在绎丹的时候,喝了酒的那次,我不是第二天去找小白哥吗?”
    说到这里,漆汩的神色有些微妙:“我看见……”
    看见臧初偷亲公鉏白!
    还不关门!
    漆汩正陷入回忆不可自拔之时,忽听到靳樨道:“小白还不知道。”
    漆汩一愣,旋即茫然道:“啊?”
    什么意思?
    不知道?
    看他神情,靳樨又解释道:“臧初不肯说开。”
    “……”漆汩立马懂了,“要等小白自己明白?这实在……”
    实在前路艰险。
    公鉏白那个没救的粗神经,该怎么得了。
    思及此,漆汩双手合十,诚恳地道:“祝福他。”
    靳樨嘴角上扬,俄顷终于想到问起:“为什么觉得是灵乌渡?”
    “真的是直觉。”漆汩道,“大军渡江,不能没有船只或者桥。以前我在西亳觉得烦闷的时候,家里有时会送来些乱七八糟的杂记,叫人念给我听。我记得有一本提到灵乌渡,说那里曾经是一个大水寨,后来当家的追随庸王脚步投靠王室,却没能得个好结果,水寨也销声匿迹。”
    “似乎有印象。”靳樨道。
    “关窍不在此处。”
    “你说。”靳樨请教。
    “在舟桥。”漆汩说,“灵乌渡的百姓都是当年水寨从人的后裔,据说藏有一支完整的舟桥。”
    “舟桥?”靳樨怪道。
    “河两岸架设铁牛,中间以船体相连,分开时是船,合并起来是桥。”漆汩用手指在靳樨的掌中比划,“如果句瞳选了从这里走,就一定是知道它的存在。”
    帐篷外开始呼呼地刮风,听起来就很萧瑟。
    琥珀幽幽地喵了一声,接着溜溜达达地爬上来,挤进二人中间,硬生生啄出个位置,漆汩便把它抱在怀里,自己则缩进靳樨怀里,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
    “冷?”靳樨问。
    “还好,不冷。”漆汩道,“秋天不是慢慢来的,它一瞬间就到了。去年这个时候我们还在沙鹿呢。”
    靳樨说:“明天多添件衣服罢,这里会比南方冷。”
    漆汩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忽然想起:“明天就是月夕节了。”
    “嗯。”靳樨说,“本该是团圆的日子。”
    漆汩略一沉默,道:“没事,我也相信死后会再相见,所以他们都在天上看着我们。”
    靳樨没回答,仿佛在思考什么。
    “你信不信,我有这段记忆。”漆汩又在靳樨耳边说,“我就像一阵没有重量的风,任意东西,被所有活物忽略,从沉重的身躯上飞出,漂浮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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