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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城 大年初一
凌晨四点左右,顾清栀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滚来滚去就是睡不着,外面热闹的震耳欲聋声逐渐减弱,只是偶有几道零星的余响。
虽然时隔有将近四个多小时,可方才那一幕好像就在眼前一样,温热的鼻息以及微凉带着淡淡柠檬草气味的柔软嘴唇,却还无比真实的余留在她的印象里。
顾清栀双腿一抬,被子轰然摊在脸上,她捂着被子将自己的头裹得严实,飞快的滚来滚去,还在被子里面闷声偷乐。
诶……宁萧瑟的味道,真是不错!
原来初吻来的美好,是一件这么幸运的事啊!甚至可以幸福一辈子。
真是鬼迷心窍了,顾清栀骂了自己一句,然后正经起来,假装淡定的给自己盖好被子,板着脸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然而没过五秒,她自己又噗嗤一声笑喷出来,害羞的捂脸,两条小腿儿在空中一直蹬一直蹬……
折腾半天就是难以入眠,随后顾清栀想了想顾承允那时打来的电话,不禁淡定了下来。
一个老干部,还是从事某种特殊职业的老干部,教育起人来简直不要太得心应手,比如什么:独身在外要注意安全,管好随身携带的钱财物品。
可是父亲大人一定想不到,管好钱财的小呆毛居然没管住自己的初吻。
这下轮到顾清栀发起愁了,这……亲都亲了,以后再见面多尴尬啊,他们肯定少不了打交道,而且再见到宁小奥的时候,她脑子里时不时蹦出被他老爸壁咚的场景,也会很难为情吧?
这种尴尬就好比四个小时前宁萧瑟送她回来的时候,从江边送她到酒店,看到她开了房门后,头也不回就直接走了,一路上半个字都没说。
也是,他也没脸说什么,就连相处都是小心翼翼的,微微垂眸,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安静等待着暴风雨来临。
宁萧瑟总结了上一次砖头打流氓的事件,那次是未遂,现在是已经案发,他就预料到自己不是被狗血喷头的一顿臭骂,就是逃不掉一顿暴打,做好了心理准备后,他一路上不停瞄着地上有没有什么能代替砖头的凶器,通过她体重估算她的力道,又通过力道加上凶器的大小,最后得出招呼在自己身上的暴击数值。
可出乎意料的,顾清栀却没发作,像是小傻子一样木讷的跟着他回了酒店,开门,关门,好像没缓过神一样钻进自己的屋子里,然后便悄无声息。
她躺在床上,身子一拱,将整个人侧过身用手杵在床上,托着脑袋心里感叹:宁萧瑟……还挺君子的,事情已经发生的那么难以预料,现在又身在酒店,他居然一点邪恶的念头都没有。
完全不像黑恶势力的大boss啊!
她忍不住“呸”了一声,真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这怎么还有盼着自己出事的呢?如果真的发生了那样的意外,到时候恐怕她连哭都找不着调。
想来想去,她也只是口头批评了自己几句,终是没有舍得下手抽那个嘴巴。
后来,在胡思乱想里,她自然而然就睡过去了,还做了一个异常想入非非的梦,梦里发生了些不可言说的羞羞事……
所以直到六点多钟她醒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软绵绵的,意外事件的精神冲击,外加只睡了两个多小时的精神萎靡,前一天晚上还喝了点酒,人又站在风雪交加的街头嘚瑟到凌晨,顿时感觉世界都不美好了……
她强撑着有些发热的身子起床,将公司一早准备好的新款冬季礼服裙换上,毕竟她是代表红豆去参加婚礼的,作为第一对在他们平台看对眼,先是成为情侣,最后结为夫妻,这是近乎里程碑一般的大事件,不仅要作为宣传,还是要载入史册的,作为整个公司的形象代表,顾清栀当然不能邋遢。
为了看起来有精神些,她还特意画了点妆,遮瑕活生生的扫了三遍,才将黑眼圈稍稍盖住,峨眉用灰色淡扫,嘴唇用复古红刷过一层后再抿在纸上,颜色便像是融进嘴唇里面般自然,不深不浅,质感也是她喜欢的。
这样一捯饬后,整个人的气色立刻就从憔悴的边缘拉了回来,连气场都自然而然提升了几段。
她准备先下楼吃些早饭,垫垫肚子,然后再赶去新娘家,不然忙活小半天,在婚礼上肯定不能放开肚子吃饱,她不得虚脱才怪。
红豆的代表在人家婚礼上饿晕……那场景该有多么的尴尬!
顾清栀将脚往那双高跟鞋里一戳,踩着漆皮绑带高跟鞋就下去了,外加她那风风火火的气势,来往服务人员都莫名其妙对她颔首问好,果然人靠衣装。
她也是今日才知道,原来大年初一的酒店里也是这么热闹,有出差而来的工作狂人,也有年节走亲访友,旅游度假的游客,比起年二十九那天是热闹太多。
她穿梭过长廊,忽然感觉一阵眩晕,天旋地转中,从天而降个小天使扶住了她……
定睛一看,咳,不是小天使,是心机boy!也不对,应该是心机boy的爸爸,心机uncle!
为什么说是心机uncle呢,顾清栀猜,他肯定是蓄谋已久,所以才一早在这里盯梢,否则哪出现的这么凑巧?
“你怎么这么热?”宁萧瑟松开她的手腕,蹙着眉用手背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
顾清栀不自在的躲开了,并在心里叫嚣:喂……谁告诉你可以乱摸的?是亲过了没错!可是亲了就代表能随便摸了吗?
当然,出于各种原因,这句话并没有说出口,她只是扶着额头,绕开他,往大门的方向走,饭也不吃了,只想赶紧脱离开这个家伙。
他不紧不慢的跟在顾清栀身后:“你发烧了?”
“是昨天冻着了吧?”
她猛地刹住脚步,淡淡道:“话怎么这么多?你不是高冷吗?”
宁萧瑟不悦:“我只是不说没必要的废话,而不是连需要表达的都省略掉。”
“行,你有理,我懒得和你犟。”她有点昏昏的,甩了甩脑袋,眼前都是星星。
他两步并到她身侧,缓缓将手臂屈起,伸到她跟前,见她别扭着迟迟未做反应,淡淡吐了句:“别逞强了。”
这句话出口刹那,她听进耳朵里,在身体状况不受控制的无措中,不知为什么有些许感动,心里酸涩又火热,默不作声的,悄悄挽住他摆在她面前的、静候多时的臂弯。
有一个人肯为她承载一切,总归还是安稳幸福的,这时她却听到宁萧瑟低声自语:“怎么会忽然生病呢?”
她听了嘴角莫名一勾,笑的有些猥琐,其实她潜意识想到的是,她才不是生病,是中毒!昨天被某人亲了一口,这吻里有毒!
但是笑着笑着就发愁了,玩笑归玩笑,过一会还有正事呢,自己这个样子也不行啊。
然而一旁的宁萧瑟此刻却在心里打起小算盘,他将那份迫切压了又压,摆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才假装无意的抬眸问她:“今天怎么穿的这样隆重?”
“我要去参加小秦他们的婚礼。”顾清栀有些疑惑的抬头回答。
可望见他那张没表露出半点疑问的脸后,明白了,撇嘴揶揄他:“你就明知故问吧,昨天年夜饭的时候你不是听的一清二楚吗?”
“……”宁萧瑟不禁落下滴冷汗,可转念想想,拐弯抹角倒不如单刀直入:“那婚礼我陪你去吧?”
“不行!”她立刻激动的叫起来,昨天小秦夫妇还有双方家人们就已经把他当成自己的男朋友了,解释了半天,他们也将信将疑,今天婚礼现场又带这么个招风的男人去,她是要死啊?给自己挖坑?
两个人就快要走出大门的时候,顾清栀想想,还是挣扎着放开了他的手臂,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准备回绝他:“我去是因为例行公事,但如果你去的话……会不会显得不太好?”
“昨天是公事,我照样也去了,况且他们也邀请我参加婚礼了,哪里显得不好?”宁萧瑟耍无赖还耍的理所应当,摆出一副非要讹上谁的架势,他抿了抿唇,以威逼的口气道:“你也说了是公事,但以你现在的样子根本不能胜任,还不如找个帮手照看着你,顺便帮点忙。”
顾清栀听了他的话,也显得有些犹豫,毕竟她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生病时的生理反应是不容抗拒的,一旦她出了什么问题,受影响的可不止是她自己。
所以为了顾虑周全,她也只好同意宁萧瑟和自己一起去,毕竟……人家作为首席执行官级别的人物,肯给她当副手帮忙,也算她好大的荣幸。
她长呼了口气,软软的答:“好吧,那多谢了。”说完,她环视了一圈,怏怏的样子:“我们怎么过去?”
“有地址吗?”他下意识抬手看了看腕表。
顾清栀点头:“有。”
“开车吧,方便一些。”他十分自然的把她牵走了,没有丝毫的授受不亲、难为情之类的想法,可能是人在思想纯洁的时候……做什么脑子里都不会存在某种方面的邪念。
被人一路注视着来到停车场,他面前停着辆黑色的揽胜,槐城的车牌,尾数四连7,一看就很有背景的样子,车身洁净如新,外观精致强悍,奢华却低调内敛,还算蛮衬他人的吧。
宁萧瑟打开车门,将身上裹着的厚重灰色大衣脱下,平整放到后座,顾清栀只是顺便扫过去一眼,可不看不知道,这一看,顿时懵了。
因为他里面居然穿了件——红!西!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