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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姨姜姨,快快快!过来帮我看看哪套更好一点?”顾清栀站在床上,手里分别拿着两套衣服,撒了欢一样的在柔软而富有弹性的床上跳着。
姜弦被她晃得头晕,一把扯过平摊着的棉被,于是顾清栀脚下一滑,猛地被放倒在床上。
随即姜弦才安静的将两套细细思量对比,最终对她摇摇头:“都中规中矩的,怎么?你今天要去相亲啊?”
“不是!”她从床上咕噜着爬起来,双腿一盘:“今天我们幕后大老板要亲自来总部审查工作。”
姜弦系着围裙,手里拿着把大汤勺,抱胸道:“嗯,那又怎么了?你们老板不是女的吗?”
她抓头发:“对啊!就是女的,但是对于老板第一次来审查工作,怎么也得注重些形象,要给人家留个好印象嘛……”她扯着姜弦的衣角撒娇:“姜姨……都说你最会穿衣服最有眼光!最最时髦了,你给我看看穿什么好,既不抢风头又不被淹没的那种。”
听得她甜的起腻的尾音,姜弦身上直起鸡皮疙瘩,回过头翻了几下衣柜,一脸嫌弃:“你说你好歹也是个花季小姑娘,怎么衣服颜色款式都这么老套单调呢,还多半是休闲款。”她纤长的手指在衣从中穿梭,连连叹气:“真不像是我女儿。”
“休闲的怎么了。”她懒懒瘫回床上嘟囔着,忽然想起什么,用手将头斜斜的支起:“对了姜姨,你是不是认识我们老板啊?”
姜弦的手怔了怔:“算是……认识吧。”她略显犹豫。
可顾清栀听后却来了精神:“那给我透露一下呗,她什么喜好?多大年纪了?啊!真想赶紧看看女强人到底是什么样的!”
她拍拍顾清栀的头:“什么样?反正和你不一样。”然后转身出了卧室。
“什么意思啊……”反射弧略长的顾清栀短暂迟疑了几秒后,瞬间发出一阵怒吼:“你是在嫌弃我吗!”
没一会,姜弦从主卧走出来,手中却多了一件藕荷色毛线裙,她把裙子甩到床上:“没听说爱到深处自然黑吗,我这么黑你是代表爱你爱的深沉。”她将翻出来的两套衣裤挂好,神秘兮兮的眨眨眼:“至于你们老板嘛,反正是你意想不到的类型,等你们见面后自然知道了。”
她闷闷的答了声,紧接着就目睹了每天早上必然上演的一幕:姜弦后知后觉的惊叫一声,然后飞奔出去,随即,厨房处就传来了几声巨大的,锅碗瓢盆翻飞的响动。
于是……鸡飞狗跳的一天又开始了。
她洗漱完,换上了那套藕荷色连身裙,前后左右打量了番,还算是合身,轻快粉嫩的颜色衬得皮肤又白又嫩,布料柔软服帖的覆在身上,原本就有些没张开的童颜,被这么一打扮后闺中气质变得尤为细腻,腰线的设计以及衣领的不规则翻领凭又添出几分知性的稳重柔和,性感的锁骨轮廓精致,腰间扣上细细的一条白色四股编织绳带,裙摆至膝下几公分,却显得一双莹润的腿修长无比,身材出落的极其高挑有致,外面再轻掩上件雪白的薄羽绒,这才算配搭妥帖。
她忙碌的在客厅卧室厕所三者之间飞奔,脚丫在木质地板上发出轻轻的哒哒哒声。
“穿鞋穿鞋,清栀。”姜弦边盛着粥,边转过头唠叨。
她来不及回话,提上浅姜黄色方盒斜挎包,银色的链条手表往手腕一环,跑到门前换了双软底鞋,才抽空对姜弦道:“来不及了,我现在就要出门了。”
“那你不吃早饭啦?”
顾清栀摆摆手:“先不吃了,看时间吧,来得及的话等我在路上买个三明治或者肉夹馍什么的垫垫肚子,毕竟今天情况特殊,只能早到不能晚到。”她挑挑眉,伸出一根食指妖娆的指着姜弦,收了收下巴露出一脸调戏良家妇女的笑:“还有,这衣服属实不错,等江湖救急过后给你买件新的,亲亲,手比爱心。”随即转头夺门而出。
姜弦听得直摇头,在她背影消失许久后自语吐槽:“次次江湖救急……我就没见过你有几件用得上的衣服。”
出门后,顾清栀才深刻体会到了寒风对她的疼爱,立刻将头和手缩进羽绒服里,怎么也不肯拿出来,果然……北方冬至后的温度不是闹着玩的,负数横杠后的数字,那是和身上穿的衣服数量成正比的。
她也顾不上什么美丑之分,缩手缩脚到了车库,这才不得不将手从袖子里伸出来,她阴险的笑笑,小手那么一按,身旁的车子立刻发出吱吱的响声。
她轻拍拍倒车镜:“亲爱的小老鼠,有没有想我啊?今天带你去公司哦,你可要乖乖的。”
说完,便钻进了车里,手指大动,飞速的编辑一条短信给顾承允发了过去,大致内容是这样的:爸爸,今天你可能没办法去李叔家看他外孙了,但如果你非要去不可的话,就坐公车或者走路好了,因为我们家车子离家出走了,你不要报警,它只是闷了,出去走走,晚上就会自己回来的(还有,其实你也没必要一个月往李叔家跑十次,人家外孙看到你没准都烦了,正好今天这么冷,就在家休息一天吧。——来自顾清栀砸核桃的山寨机)
还没来得及将车启动,她的手机就响起了短消息,拿起来一看,顾清栀立刻感受到了这个世界满满的恶意,她的亲爹顾承允大人由于起床气外加身怀怼天怼地的技能,短促而有力的回击了这样一句:如果我自己有外孙,也不至于一个月跑十次去看别人家的。
是谁一直语重心长教育她晚婚晚育来着?现如今居然为这种事被噎,顾清栀哼了一声后,怀着悲愤的心情出发了。
一路上虽然堵堵停停,却也多少比平时等公车要快了不少,可这时,肚子中的空虚也开始强烈叫嚣起不满,她看了看时间,应该来得及,于是将车子一转,停驻在就近的餐厅,准备带几个汉堡或是三明治来吃。
熄火甩车门,她将一套动作做的无比流畅,风风火火的就提着包的背带冲了进去,脑子里序列出了满满的文字在考虑着世界级难题:早饭是吃鸡腿堡还是牛肉三明治,要两个还是三个?两个没准不够,但是要三个的话呢,有可能还吃不完,这就尴尬了,算了算了,还是来想喝的吧,大早上的喝咖啡对身体好吗?但是喝奶茶又会长胖啊……
思绪还没理清,倏忽间!“嘭”的一声,她就与迎面走来的身影撞了个满怀,顿时被撞得眼泪都飙了出来。
倒不是有多娇气,任谁碰一下就会哭,毕竟这情形下无论换做什么人,相信就是个七尺大汉,那几杯滚烫的咖啡淋下去也要惨叫几声。
可顾清栀愣是连叫都没叫出来,一下子就懵住了,手上脸上传来火一样的灼热感,又痒又痛,而且白色的羽绒服上面也溅起了斑斑点点的咖啡痕迹,仔细看看,嗯,还挺艺术。
等等!现在是想艺不艺术的时候吗!她低下头,连忙将手上的液体甩下去。
对方也赶紧拿出面纸帮她擦,一面擦一面道:“对不起啊……不是故意的,你走的太快了我没躲开。”这句话的语气仿佛更侧重于“你走的太快了”,而不是“对不起”,听得她心里有些恹恹的。
顾清栀欲哭无泪,其实手上被撒上点咖啡,除了擦干后红肿一会,也没什么大碍,但你知道白衣服有多难洗吗!上学时穿白鞋被别人踩,现在穿白衣服被咖啡淋,果真姜弦反对她买任何白色衣物的想法是正确的!
“你……好狼狈啊。”对面扑鼻而来了一股子香气,甚至在满屋子咖啡的醇厚浓郁中也能清晰可辨,她声音干脆而明澈,如同被风吹动的银铃或是潺潺溪水,语气中透着忍俊不禁的笑意。
她皱起眉头望向对方:“你居然还笑得出来。”
大概又是个无脑的小姑娘吧?顾清栀心里原本这么以为,毕竟现在自以为是的年轻人很多,自己做了什么后还觉得若无其事的更多。
可一抬眼,那双近乎占了面孔三分之一大眼里的波光立刻否掉了她这个想法,那个姑娘烫着风情万种的大波浪,狂野而气场十足的二八分长发,右脸眼睛下嵌着一颗极其细小而淡的痣,嘴唇涂着丝绒的复古大红,她的唇型十分性感又漂亮,嘴角微微上翘,斗篷式小西装,黑色的阔腿裤,像是高跷一样的粗跟鞋。
自见到她以后,顾清栀才明白,何谓伊人,何为□□。
总之对她来说,第一眼印象就是“大气”“美艳不可方物”!
可作为一个取向正常且正处于愤怒状态的女人,顾清栀能这么轻易的被她的颜所折服吗?
但对方美女好像并没太在意的样子,接过店员重新包好的咖啡,一手握着包,笑盈盈的回答她:“对不住了,今天赶时间,喏,这是一千块,衣服,外加精神损失费。”她笑的友善且诚恳,实在让人无法将她和侮辱别人这个词联系到一起。
顾清栀臂窝里还夹着对方塞得红色毛爷爷,哑口无言的望着肇事者像国际超模走秀一样走出门去,她捂着心脏,这这这……这都叫什么事啊,看这神情,怎么反倒像她斤斤计较,她胡搅蛮缠,人家美女宽宏大量出手阔绰才得以解决的一样?
她低头看了看留了圈红色印记的手背,又看了看被毁的整个衣襟都是褐色的羽绒服,最后才握住了那沓略显烫手的钞票,那是近乎她四分之一的工资啊,就这么一个意外,其实只要对方道个歉,她这个只能顺毛摸的小猫心里一舒坦,没准就不计较了,另说她自己走的不避人也有一定责任,衣服脏了大不了回家洗一洗,完全没必要这么搞。
所以这钱她拿呢?众目睽睽之下,她自知拿的理亏,但对方都走了,不知道联系方式和住址,又没办法还给她,扔了是更不现实的,最后权衡之下只好捂着脸将钱暂时揣进口袋,与此同时她也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她再也不要来这家店了!
但身残志坚的顾清栀同学还是含着眼泪去买了早饭,一气之下,直接狠心买了四个,两个金枪鱼汉堡两个牛肉三明治,除此之外还带了杯奶茶和大号果汁,想来味蕾和脂肪都要宠幸,做人嘛,一定要学会雨露均沾。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过那样一种尴尬的感觉,如果头发剪糟了,衣服穿脏了,或者穿的很丑等等,哪怕身上有一丁点自己觉得别扭的地方,走在街上的时候就会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回头看自己。
不巧,顾清栀当下就是这种情况,她提着食物仓皇的钻进了车里,脱下外套,平复下心情才启动车子。
这一路除了闻着食物的味道有些难熬以外,也没有其他意外发生,直到驶入金融大厦的车库,等杆期间,她叹了口气,抬了抬手腕,时间掐的刚好,比平时早了十五分钟,完美。
正当她微笑着要接过大叔递过来的卡时,就感觉整个车子“咣当”一下,霎时间天昏地暗,她被那股力量带的猛地向前扑了过去,正好杵在了方向盘的喇叭上……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那声突如其来的震耳欲聋把她和大叔同时吓了一跳,缓过神后,顾清栀哆里哆嗦的爬下车,这才意识到,她似乎被后面的车追尾了。
她今天是有多倒霉啊?八百年到外面买一次早饭,被咖啡泼,好不容易开一次车,又被追尾,顾清栀顿时就火了,插着腰就想过去理论,放眼一瞧,那句给对方眼睛的问候差点没卡死在喉咙里。
因为撞在她这辆二十多万车子尾部的,是辆玛莎拉蒂gt,价格至少在她的位数后面加上个零。
于是顾清栀犹豫了,该怎么办呢?不屈服于金钱势力,继续和他死磕?还是委婉一点解决?
可当车的主人斜身下来的那一刻,甚至顾清栀看到那双熟悉的高跟鞋时,就已经忘记了委婉两个字怎么写。
她扶着额头:“怎么着?你是和我有仇吗?那也不至于用玛莎拉蒂来撞我吧?”
对方干笑:“你好……今天真是很不好意思,发生了好多意外,我叫姜雅醇,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顾清栀抱胸:“我不好!所以不想告诉你我的名字!”
雅醇抚了抚头发,考虑一番,最终启口:“那这样吧,你可以告诉我你的账号,车子的维修,以及之前给你造成的不愉快,你开个价,我都会补偿给你。”话音未落,她紧接着又干脆利落的说道:“你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解决问题,如果你不想要钱的话,衣服我可以买来一模一样的作为赔偿,至于车子,你可以去另选一台,不高于这辆车两倍以内的价格,我都愿意支付。”
她谈吐思路清晰且和钱有仇的不理智样子令顾清栀发狂,果然是有钱人!为什么说世上纠纷难解决,还不是穷酸或小气?要是都像姜雅醇这样,事情还怕没得解决?
但顾清栀从来没想过什么赔偿,还有以旧换新……等下,以旧换新这用的是个什么词!
总之,事情发生的太快,快到二十几年平坦无忧未发生一切意外事故的顾清栀连最基本的处理能力都丧失了,只站在原地支支吾吾半天,才凌乱的插着腰表述:“我不要钱……但是我也不能让你帮我买车,那……”她想了想?这是自己不要求索赔的意思吗?可低头一看,车子的尾部确实凹陷进去一小块啊,哎?为什么!为什么她的玛莎拉蒂没事!还真是□□裸的歧视!
姜雅醇眨了眨眼:“什么意思?我没明白。”
顾清栀急的手语都快飞出来了,刚想着要不要给顾承允打个电话,一抬手却想起了什么,看到腕表上指针马上快要接近十二,立刻惨叫一声:“不好!来不及了,我得先走了。”
不提还好,说到时间,姜雅醇也愣了,随即对她伸出手:“快,手机,下班我再找你。”
她迷茫着摸索了几下,才从包里找到手机递出去,姜雅醇拿着她的手机向自己的号码拨出去,然后飞速的挂断,将手机又扔回她手里:“这样我们互相就都有对方的号码了,我也赶时间,回见。”
说完,两个人匆匆把车停好,以百米冠军的水平冲刺进大厦,一路尴尬无言,在狭小的电梯里,两个人勉强的钻进去,靠得很近,顾清栀又一次捕捉到了她身上的香气,那是种……很独特且有辨识度的味道。
电梯在七层停下,顾清栀想也没想就迈了出去,可没想到姜雅醇也跟在她身后迈着台步跟了过来。
她刚想问你怎么也在这层下来了?可话音还没脱口,就看到远处大内主管一溜小跑,看到她时不禁把眉头皱了起来:“小顾,你怎么才来,都快迟到了。”还没等数落完,待瞥到身后的那道倩影后,她和米团子赠号大内主管的刘经理立刻九十度鞠躬,把顾清栀吓得倒抽一口冷气,向后退了大步。
后面姜雅醇稳稳接住了她,并推着她向里面走,刘经理一点头,动作如同日本武士鞠躬一样短促有力:“姜总。”
顾清栀听后,似乎受到了更大的惊吓,舌头直打颤:“姜姜姜……姜总?”
姜雅醇泰然自若的斜了斜眼眸,笑意盎然:“哈,我还以为你要唱戏呢。”她伸出手:“再介绍一遍,我叫姜雅醇,你呢?”
顾清栀绝望的闭上了双眼……姜雅醇居然就是那个幕后大老板?
那她的职业生涯是不是要就此画上一个圆满的……惊叹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