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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9·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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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静而祥和的日子总过的眨眼即逝,一晃就快到年下了,榆城清冷萧索的银白中也开始逐渐添起热闹的气氛。
    中国人十分注重节日,可若说是注重节日,倒不如说是更看重一种文化的传承,毕竟有着上下五千年的历史,每个节日,每个节气,都包含着许多来头和讲究,随便提起一个摆在眼前的,都能勾起无数富有深意的话题,如起源故事,习俗,寓意等等。
    但顾清栀觉得,节日除了它古往今来传下的那些以外,更多的也许只是种心灵寄托。其实按理来说,每一天都是同样的,它不会多一小时,也不会少一小时,那天的她依旧是她,不会变成其他人,可至于为什么大家会觉得那天的愉快来的无可替代,大概就是借着节日,给合家团聚和那份好心情找一个顺理成章的由头。
    正因为这样,榆城的大街小巷渐渐热络起来,街边布置起红灯笼和彩带,干枯伸展着的枝桠被这样装点起来,居然也显得有些可爱。
    整个榆城都在忙着迎接新年,姜弦在家里也没闲着,大前天将房子从里到外清扫了一遍,前天把窗帘被褥地毯全部换洗一新,昨天累的躺了一天,今天立马就急三火四的冲进超市里购置年货鸡鸭鱼肉,还有过年需要的零食酒水饮料,她忙的欢快,小手指一挥,喜欢哪里点哪里,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不会过年了,然而,最后倒霉的却是顾承允同志,左一袋右一袋的差点把我们帅气的顾警官累残废。
    恰好顾清栀当日放假,在家睡懒觉,醒过来时,姜弦刚跑完一趟超市回来,她将购置的东西填进冰箱,在客厅看到刚起床的顾清栀,试图开口叫上她,陪他们一起逛超市。
    一旦她开口,生来受人压迫的傻白甜当然没办法反驳,可偏偏傻人有傻福,就在剥削阶级正要开口的关头,她突然被一个电话叫走了。
    于是就顺利的躲过了后妈的魔爪,否则的话,新年就该填一个额外节目了,表演者是新晋的父女伤残人士组合……身残志坚的来上一段双簧。
    午后,顾清栀穿着靓丽的鹅黄色棉服站在树下,将头发扎成一个丸子,整个人被蓬松的衣服捂得严严实实,她将手放在口袋里,向远处张望着,模样俏生生的特别清丽可爱。
    雅醇约了她在这里见面,说是要把其余车子维修的钱补给她。
    除了前几个月二人那次不是十分愉快的初遇外,她就再也没见过姜雅醇,而上次也是借着续约的由头,她不得不来,所以才顺道瞧几眼自己的公司,其他时候,雅醇更多还是做甩手掌柜,与顾清栀二人之间没有交集,同样也没有多余瓜葛。
    没过五分钟,远处徐徐驶来一辆出租车,意料之外的,姜雅醇没有开她那辆招蜂引蝶的车子,可人却依旧潇洒。
    她穿着棕色小皮裙,上面斜着两道不对称拉链,左侧方是块方形口袋,十足的欧美街头风,上身是纯白色v领毛衫,将纤细的腰与高挺饱满的胸衬托的更加鲜明,外面不羁的套上件军绿色外套,衣襟简单缝着几个图腾徽章,脚上蹬着双马丁靴。
    她白皙修长的手打开车门,一头浓密曲卷的长发在冬日的暖阳下黑的泛起光泽,随意的披在身后,她轻薄的裸妆更显面部精致,眼波流转中神情自然,却无意流露出更多的韵味。
    顾清栀的手握在口袋里攥紧又松开,松开又攥紧,她还是第一次……以一种羡慕到有些嫉妒的态度对一个女人。
    雅醇的美,她的言谈举止,她骨子里的气质,总有些莫名的似曾相识。
    思绪间,出租车慢慢滑走,雅醇拿着手包走到她眼前:“等很久了吗?”
    “啊……没,没有多久。”顾清栀差点没反过神来。
    雅醇随手指了指街边的一家下午茶小店:“别站在大街上,我们进去聊吧。”
    似乎不是征求她的同意,雅醇像赶鸭子上架一样在后面跟着,顾清栀没头没脑的就被雅醇那种霸气征服了,灰溜溜的跟着她的想法而行动。
    两个人在窗边落座,因为主要是谈事情,所以也就没有大张旗鼓的点东西,雅醇要了杯桔普洱,顾清栀由于姨妈快要来了,浑身都不怎么舒服,面前只摆了一小碗红豆甜汤。
    再象征性点了两盘坚果,两个人尴尬的谈话就算是开始了。
    雅醇脱掉外套,里面的毛衫领子径直开到胸口上方,露出线条流畅优美的锁骨,她将一对手肘抵在桌面上,十指交叉:“今天挺冷的吧?看你都穿起棉服了。”
    “哈哈我早就穿上了。”顾清栀用手掌覆在小碗边缘,温暖的感觉仿佛顺着掌心的纹路慢慢流淌进五脏六腑,让身子也变得舒爽起来,她直起身子,看着姜雅醇:“你好像感觉不到冷啊?快过年了还穿着单衣呢。”
    雅醇拾起红茶浅浅品了一口:“我不常在室外,出门坐车,进门有空调,所以不用穿太多。”
    顾清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即一下子反应过来:“啊,对了,单子给你。”她从口袋里拿出维修的单子,铺到桌面上,缓缓向对面推了过去。
    “好。”雅醇放下杯盏,扫了一眼单子,从包里数了正好的钱数,递到对面:“还要就事论事,上面写多少就给多少吧,给少了不合适,给多了你又不可能会要,还觉得像是我不尊重你一样。”她耸肩笑笑:“以后还想和你做朋友呢,钱的事太敏感,谈得太过细致……似乎有些伤感情。”
    顾清栀也跟着抿嘴一笑,年轻人嘛,只要聊起来就没有熟络不了的感情,更何况是雅醇这种天生带好感度出场的人,她将东西收好,笑盈盈解释:“好了好了,这件事处理到现在,也算是圆满解决了,是朋友的话,谈不谈钱也不会伤感情。”
    小坐了一会,店里的音乐将气氛放的十分舒缓,时而是典雅的钢琴曲,时而是些词美到惊艳的小情歌,呢哝浅唱了几番,将顾清栀这种没谈过恋爱的少女也勾的荡漾起春心。
    两个人靠在沙发里,谈了谈公司里的那些人,没脑少女顾清栀居然向大老板吐槽起顶头上司刘主管,说起来那叫一个滔滔不绝连绵不断,说的雅醇时不时大笑,还偶尔插话跟着附和。
    说完公司说家里,当顾清栀有些小抱怨的说起家里的事,不知什么原因,雅醇的表情像是带着点羡慕。
    最后,当她接到顾承允电话时,抬腕一看,已经接近了晚饭时间,她们居然不知不觉的聊了这么久。
    而顾承允也没有别的事,无非是父亲大人的例行查岗,对于这个前世小情人儿,今生捧在掌心的宝贝女儿,顾承允对她的私生活向来秉着严酷且缜密的排查掌控,可这种掌控,却不是限制约束她的自由。
    从小到大,她学习时必须认认真真学习,工作时必须一本正经工作,在父亲的教导下,二者似乎一点都马虎不得,但除了正经事,到了玩的时候她便想怎么疯怎么嗨,就怎么来,顾承允从来不拦着,她尽情撒泼,他在身后远远望着,宠溺纵容。
    但除这些以外,对于某方面的问题上,顾承允是不讲丝毫情面的铁腕手段,比如……情感。
    十八岁以下是绝对不许谈恋爱的,九点之前必须要回家,和男生不能拍拍打打勾肩搭背,普通朋友可以,可一旦让他抓住了什么苗头,那将是开水浇幼苗一样方式的彻底打击,所以,在郑乘风出现的时期他才会异常敏感。
    在她刚过十八岁那年,顾承允很悲伤的找她谈了次话,那表情,仿佛比去越南那次执行生死任务时还要悲壮,像是写满一脸:我养了这么多年的白菜要被猪拱了!我养了这么多年的花要被个混球连盆端走了!我的女儿要被个不要脸的臭小子拐跑了……拐跑了……跑了……了……
    异常纠结,喜悦里又夹杂着浓浓的飞醋,这大概就是将最爱的小女儿像公主一样养大,最后却又要把她交给另一个爱他的男人的心境吧?有欣喜,也有无可奈何的伤感,这是做父亲的感受。
    那时他说,清栀啊,你现在也是个有身份证的人了,可以在一定范围内对自己的行为负起责任,如果真的有特别喜欢的人,你可以试着交往看看,但是……
    顾承允作为父亲,没好说的太直白,话又说的官方,像是教育惯了别人,用的都是那种书面化的说辞,至于这“一定范围”,他点到为止,可就算不说,顾清栀也明白。
    诶……无非是女孩子要自尊自爱啥的嘛,这个不用别人多说,她应该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这么多年除了过马路,她连个爱的牵牵都不敢出手,亲亲也不用提,更别说什么羞羞的滚床单了。
    所以当和雅醇提到这些时,可把这位姜大小姐笑惨了,她直说爸爸太可爱,老干部的作风十足。
    以至于顾承允给她打电话时,姜雅醇恨不得把耳朵扯出二尺来偷听。
    电话那端,顾承允迟疑的声音传来:“那个……今天回家吃晚饭吗?你姜姨问你今晚想吃什么。”
    “哦,我不回去了。”顾清栀忍住笑意,假装逗逗他:“今天我在外面吃了,估计得很晚回去。”
    顾承允果然不淡定了:“为什么?怎么不回来了?要多晚回家?”过了一会,他又假装淡定自然的抛出一句:“和朋友在一起啊?”
    她没把持住,狂笑了出来:“好啦好啦,刚才是逗你的,我会尽量早点回去的。”握着电话,听着那头半天没有声响,她只好解释道:“我和我的老板在一起呢,你知道,女的。”
    “哦。”那段沉稳的男性气息又传来,这次他简单粗暴的撂下一句:“玩的开心。”
    然后就挂断了电话,十分愉快的帮姜弦择菜了。
    顾清栀拿着电话莫名其妙,她对着雅醇笑了笑,雅醇听闻后,起身提起大衣:“行了,嫁人前,你还属于你爸妈,好好陪陪他们,以后自己有了家庭,能陪他们的时间就变得很少了。”
    她点点头,对着雅醇温和的笑。
    二人缓缓走出店门,将近黄昏之时,太阳也褪去了锋芒,绵软柔和的发光发亮,可温度却不足矣带给人温暖,顾清栀是穿的暖乎乎的,可她侧过头看了看套上外衣的姜雅醇,雪白的脖腔还露出来一片,她蹙眉,这叱咤风云的女妖精难道不怕冷?
    正在这时,雅醇口袋里的电话震动了起来,却没有铃声,只是闷声的轰鸣富有节奏的响着。
    顾清栀之前就感到奇怪,按理来说,无论是个女精英还是富二代都应该很忙才对,或是客户或是狐朋狗友,怎么也得响几个电话来应证她的身份。
    姜雅醇又不像自己,交际圈小的可怜,电话握在手中的作用,似乎只是让孤寂的自己在人群中看起来不是异类而已,例如形单影只的时候,在热闹纷扰的人群中,她以为,即便低下头假装看那块什么都没有的屏幕,也比傻坐着要少一点尴尬。
    可她觉得姜雅醇不应该是那一类人,雅醇若是天生带着众星捧月而来,那才更恰当。
    “嗯。”她看着屏幕上闪烁的字迟疑了,像是一咬牙,划了接听键,语气弥漫着些不耐烦,没有说“你好”,甚至连个“喂”都没有,她冷漠到了种极端的程度,所以才连问候和寒暄都懒得施舍,只是表示自己在听,等着对方接下来的回话。
    她止住了脚步,轻轻皱着眉宇,顾清栀也不解的愣在一旁,忽然听到雅醇低声对电话质疑:“有意义吗?这个家有我没我有区别吗?”
    “你少跟我说些没有用的,之前没见你在乎我,现在反倒倚老卖老了?”
    “问我意见?我意见还不如你放的一个屁,你有听过我的意见吗?”
    雅醇压着脾气,表情纠葛在极怒与委屈之间,她偏着头对电话那头稍稍提高了音量:“如果是问我同不同意,那我告诉你!我不同意!我也不回去,至于过不过年,怎么过,你和你后宫佳丽三千随意。”
    顾清栀看傻了,因为她不知道电话那头究竟说了什么激怒雅醇的话,使得她一个向来大方洒脱的女子恨得牙根痒痒,明明嘴里把话说绝了,一句句化成刀光剑影将对话搅得血肉模糊,可狠在嘴上,却红了眼圈。
    后来,她情绪有些波动,胸腔起起伏伏的厉害,还强装淡定的撇下一句:“我不需要爱不爱的,你不是有钱吗?那我就要钱,越多越好,我永远都不嫌多,反正是你欠我的。”
    说完,她便挂了电话,犹如被抽空了灵魂一样捏着手机站在路边,甚至还保持着那个的姿势良久,她委屈的哽咽着:“你的爱,是不是只会用钱来表达……?”
    顾清栀有些尴尬,谁也不愿意将自己脆弱的一面流露给别人,更何况,她是姜雅醇啊,在顾清栀心里像是偶像一样托腮崇敬着的,她不愿看到雅醇的软弱、无可奈何、包括那份惹人猜忌的不堪,她想将她的一切都维护的近乎完美。
    于是顾清栀低下头盯了盯脚尖,想着,不然就这么走吧?也许以后就不会有交集了,让遥不可及的人,永远在自己心里立于象牙塔之上好了。
    可这时,雅醇将她肩膀一环,洒脱的……不对,这用洒脱都有点不够形容了,她瞬间把什么都看淡了一般,仿佛之前那个气的恨的人不是她,而是另一个人。
    “不好意思。”雅醇似笑非笑的,模样有些颓废的美,她有不拘小节的气场,即便痞痞的也仍然是不可亵渎的女王,她拍拍顾清栀的肩膀:“可不可以向叔叔阿姨借你一天?”
    “啊?”顾清栀不解:“什么事?”
    雅醇反而急了:“先别管什么事,你就说愿不愿意,反正不去偷不去抢的,也不会拐卖了你,就说去不去。”
    顾清栀木纳的点点头,原谅她的拒绝困难症,对于任何人的要求或是请求,让她拒绝比要她命还困难。
    姜雅醇看到笑了:“我就知道交你这个朋友没错。”
    “那……那我们去……?”
    话还没说完,雅醇拉上她,不羁将另一只手揣进口袋:“走,喝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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