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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仲不悦蹙眉：“既是跟着小沫入宫你就该老老实实的，为什么乱跑？”
苏沫闲庭却步的过来：“刚才突然间不舒服，临时去了一下茅房而已。”
她停在两三步开外，偏头看向苏韵：“你好像很紧张的样子，是有什么放心不下的事吗？”
苏韵袖内的手攥紧，恨恨磨了磨牙：“你是我的妹妹，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
这贱人果然还是有意入宫来找杜仲的，否则不可能如此巧合到这里来。
索性自己速度比她快，没让他们单独相处。
苏沫勾了勾唇，看向杜仲：“杜大人多日不见看起来气色不错，不知令尊可还好？”
杜仲皱了皱眉，下意识看了苏韵一眼，没说话。
苏韵心下冷嗤。
这贱人想用讨好将军夫人的方式来跟杜仲接触简直是异想天开。
“妹妹还是不要在杜大哥面前提起他的母亲，我知道你是想跟杜大哥搞好关系，但你这样会让杜大哥伤心的。”
“为什么会伤心？”苏沫疑惑的瞅了她一眼。
“自古孝道为先，我虽算不得杜大人朋友，好歹也相识一场，关切令尊似乎并无不合理之处。”
苏韵还以为苏沫跟杜仲关系极好，对杜仲会十分了解，但现在看起来也不过如此。
也对，他们两人虽是旧相识。
但按照二哥查询到的资料来看他们这两年聚少离多，真正见面的次数只怕一双手都能数得过来。
更何况杜仲被陛下赏识后又离京办差，两人也有大半年没见过面。
算起来他们真正接触的时候还是杜仲在神医谷养伤期间。
如此说来自己倒是比苏沫本人更了解杜仲。
“妹妹你快别说了。”苏韵无奈阻止，担忧的目光望向杜仲。
“杜大哥你别介意，妹妹跟杜大哥认识时间不长比不上我们之前朝夕相处过。”
“她并不清楚杜大哥的身世，也不知道你的亲生母亲早就被……”
她顿了顿，把话咽回去，叹口气：“不知者不怪，杜大哥千万别生气。”
杜仲并不对苏韵抱有好感，对方说什么他都不会在意。
只是小沫的话好像有点……
说不上来，不知道是哪，但总觉得有些违和。
“怎么听起来杜大人在将军府上的日子不太好过？”苏沫诧异的看了杜仲一眼。
“杜大人儿时走丢后被将军府重金寻回，我还以为府上人会对你如珠如宝，如此倒是我唐突了。”
杜仲皱着眉沉默看着她，似在打量。
苏韵瞧见他探究的目光，有些不安，但也说不上来不安在哪里。
她不想再让两人聊下去：“妹妹，娘娘还等着我们，我们还是先去长春宫要紧。”
她急着带苏沫离开走到苏沫身边，威胁性的抓住她手腕，对杜仲道：“杜大哥，我们就先走了。”
杜仲点头，视线落在苏沫身上，眸色有些深，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沫任由被苏韵拉着往长春宫的方向去。
只是路过杜仲时，她稍微顿了下：“刚才冒犯杜大人了，还请杜大人见谅。”
“杜大人从没跟我说过你与家人不合，我一直以为你在府上过得很好。”
杜仲一愣，而后迅速转身望向苏沫，但只瞧见对方的背影和被苏韵紧紧扣住的手腕。
副领班杨帆探头过来：“大人，您怎么了？”
“不知道，心里有些慌。”杜仲眉毛几乎皱成一团，说不出来的别扭。
“你说如果一个人知道朋友从没告诉过她的事，这代表什么？”
杨帆乐：“那还不简单，要么听人说的，要么自己查的呗，不过既然是朋友，大概率是听人说的。”
哪有人会去查朋友隐私的。
“是么……也许吧。”杨帆的话并没让杜仲心安。
将军府的人虽然暗地打压自己，但对外却表现得十分重视自己。
按理有将军府的名头在那压着，就算有外人说三道四也是背地里。
最起码不会愚蠢到跑小沫面前搬弄是非。
而且，自己从没跟小沫说过母亲的死。
那件事是私密。
这边苏沫被苏韵拉着往长春宫的方向去。
到了没人的地方，苏韵松开手，而后不由分说一巴掌扇过去。
苏沫猛然伸手反攥住她手腕：“这么激动做什么？”
苏韵咬牙挣脱了一下，没挣脱开，死死盯着她：“你是故意的。”
故意搞这一出去跟杜仲见面，故意扰得自己心绪不宁！
“你出府前二哥说过什么你都忘了是不是？”
“你信不信我回去把这事告诉二哥，让他把你这张皮再揭一层！”
苏沫：“我不是说了么，只是肚子不舒服而已。”
苏韵冷笑：“肚子不舒服，解决完会跑到后花园？”
“迷路了而已。”苏沫语气平淡，就好像在说一件简单的事实。
“毕竟我现在的生活环境太好，惹得肚子不舒服或者头昏脑涨都有可能。”
她手上力度稍松了些。
苏韵猛地挣开她的手，甩了甩手腕：“你最好是！”
这次的事晚些时候自己再跟她算账。
这一路上耽误了太多功夫，长春宫再不去娘娘可真要生气了。
“去长春宫，你走前面。”
苏沫没有意见，抬脚走在前头。
其实杜仲在将军府生活得不好这件事，她一开始是真不知情的。
那时候杜仲在神医谷养好伤，自己本以为他要跟以前一样仗剑天涯。
但他忽然跟自己说他要回京认亲。
他告诉自己，他其实是将军的儿子，只不过自小流落在外，如今才被找回。
自己替他高兴，没有多想。
后来偶尔一两次见面问起来，他也都是报喜不报忧。
自己不疑有它，真就以为他在将军府生活的很好。
直到后来发现他任职鸿胪寺，整日潦倒。
一个没有任何发展前景的小小序班，以将军府的人脉和地位不可能给重视的子嗣安排这样的职位。
原因只有一个，他们在明抬暗压。
自己不清楚杜仲为什么不跟自己说实话。
或许是怕给自己添麻烦，也或许是为了面子，更或许是不想让自己看到他的窘迫，都有可能。
但他不说自己就装不知道。
自己暗地里帮了他一把，听他继续对家里的事自圆其说并不揭破。
所以在杜仲看来，自己到现在应该依旧是对他家里事毫不知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