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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沫不知那几句话会不会让杜仲产生警觉。
暗示自己已经给他，能领悟到多少要看他的反应能力。
“五小姐怎么现在才来，娘娘等了您好一会了，您快进去吧。”婢女青鸾从殿内迎进来。
“路上耽误了些时间，我给娘娘带了养颜膏，劳烦姑姑带我去见娘娘。”苏韵温声应话。
青鸾便领着苏韵往殿内去。
苏韵跟着，同时眼神示意苏沫老实一些不要搞小动作。
苏沫只当没看见。
殿内秦雅萱正卧与软塌之上。
她一袭淡紫色长裙堪堪垂地，头上虽珠光宝翠但并不繁重，雍容华贵之间又透出几分清爽宜人。
苏韵见了略走神。
印象中淑妃娘娘多着素衣，身上也很少带什么装饰性的东西，向来以勤俭淡然自居。
像今日这样淡然自信又隐隐张扬的打扮是从来没有的。
“沫沫来了，本宫等了你好一会，快到本宫这里来。”秦雅萱伸手招呼她。
这样熟稔亲昵的语气让苏韵又是一怔。
虽说她从小被秦雅萱看着长大，以前也没少进宫来探望。
但大多时候淑妃对她都是慈祥中带着疏远的，就像是中间隔了一层薄膜，十分难以接近。
这样随意亲近的态度还是第一次。
她行礼：“是臣女抱歉才对，因这几日身子不好，路上又不舒服，所以来晚了。”
“瞧你这孩子，几天不见怎么跟本宫这么生疏了，本宫又没怪你。”淑妃坐起身，姿态慵懒又怜爱。
苏韵下意识看了苏沫一眼，心里犯嘀咕，不知这人给淑妃灌了什么迷魂汤。
苏沫目不斜视跟着行礼。
秦雅萱此时才注意到她，瞧见她脸上狰狞的疤痕和丑陋的样貌吓了一跳：“这是？”
“娘娘不认识了？她是我妹妹。”苏韵走上前顺着秦雅萱的意思起身过去。
“苏韵？”秦雅萱诧异。
虽早就听尘儿说过苏韵跳井毁了容，但没想到会如此严重。
以前苏韵虽算不上倾国倾城，那也是小家碧玉，如今竟如恶鬼一般。
不过也好，以前尘儿就对这丫头不错。
后来婚约到了沫沫身上时，自己还担心尘儿会因为跟她之前的情分疏远沫沫。
现在她的脸毁了，唯一的资本也没了，想来尘儿也不会再对她念念不忘。
“既然你今日跟着过来请安，那本宫就嘱咐你几句。”
“虽说你跟尘儿自小一起长大有些感情，但本宫看重的儿媳是沫沫不是你。”
“你以前就空有一副皮囊实际没什么本事，如今连这副皮囊都没了，就更该有自知之明。”
苏沫敛眉道‘是’，没有反驳。
苏韵脸色却有些不好看。
她把带来的养颜膏递到秦雅萱面前，说了几句好听的哄她开心，而后又道：“娘娘别这么说妹妹。”
“其实妹妹也有妹妹的好处，您忘了以前她经常来宫里陪您，您还夸她孝顺懂事呢。”
那时候淑妃不很得宠，在后宫也没什么能交心的人，自己每次来看她都备着厚礼。
她每次见了都很高兴，还总说自己乖巧可人跟廉王甚是般配。
怎么她跟苏沫相处了一段时间自己倒成了空有皮囊？
秦雅萱拿着养颜膏心中欢喜，握住她的手道：“你心好才觉得别人都是好的。”
“你不知道，苏韵瞧着样子乖顺，说话又软，实际上全是惺惺作态，内里奸诈又矫情。”
“本宫在这后宫里，什么女人没见过，她这种惯会装腔作势的女人最是下贱。”
“骗起男人来又熟练又会演，当婊子立牌坊，不好对付的很啊。”
苏韵虽然很高兴淑妃对如今的苏沫没有好感，话里话外都向着自己。
但并不代表她听了这些贬低自己的话还能毫无芥蒂。
但她也只能勉强笑笑，没再说话，只是脸色比刚才进来时要难看了许多。
秦雅萱拉着她坐在自己旁边，又看向苏沫：“本宫教你是为你好。”
“以免你忘了规矩，今儿你就站在旁边伺候，端茶倒水吧。”
青鸢端了茶具塞到苏沫手里。
苏沫端着托盘，能清楚的感受到茶壶的滚烫，皱了皱眉，但依旧没有反驳。
她低头再道一声‘是’，起身走到苏韵旁边，垂着眸尽职尽责的当一个伺候的丫鬟。
茶壶的热度像是故意安排好了似的。
握着托盘的手指被烫得发颤，但却在人体能坚持范围内，不至于烫得人端不住。
但这样一直保持同一个动作，却又会让双手疼得厉害，像是皮肉在油锅里滚了一圈还要不停被拍击一般。
苏韵瞧着她被烫还隐忍不发的模样，心中痛快，但又有些恼。
她以为以苏沫的性子就算不当场翻脸也会为刚才淑妃的话辩白几句。
谁料她竟一个字都没说，反而应下淑妃的侮辱。
难道说苏沫此刻真就把她当做自己，所以她应着那些话是心里也觉得淑妃说得对。
她是借着淑妃娘娘的口在鄙视自己，辱骂自己？
这个贱人！
“这养颜膏看着很好，难为你有心。”秦雅萱拍着苏韵的手，拉回她思绪。
“这两年本宫的事都是你在忙，多亏你本宫才能重得陛下喜爱。”
沫沫说得对，学人不如做己。
自己以前总是模仿姐姐，就算模仿的再好在陛下面前也不过是一个替身。
若想让人喜欢，首先就得大胆做自己。
“本宫听了你的话，从穿衣到言行举止处处改变，这两年荣宠不衰。”
“但可恨宫里还有个狐媚子月妃。”
“头段时间她也不知从哪学的本事，研制出一种机巧之物，天天引得陛下去她宫中。”
“害得本宫多日不见陛下。”
她话锋一转，拍了拍苏韵手背：“你虽小小年纪但有见地，做事周全又聪慧。”
“不如你帮本宫想个办法？”
苏韵错愕，没想到苏沫跟淑妃关系好的原因竟是因她帮淑妃在后宫争宠。
现在淑妃让她想办法，她能有什么办法。
“娘娘，陛下只是一时新鲜，保不齐过段时间就好了，您不如耐心等等？”
她只能暂且拿话推脱着。
秦雅萱拍着她的手却顿了，面上的喜色也瞬间退去，冷沉了脸：“你这话是不想帮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