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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沫确实没想到今日会碰上顾封尘，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他一把拽住手腕，扯下马车。
苏沫一个踉跄，直接从马车上摔下来重重砸在地上，浑身骨头都跟着震了下，额头顿时冒出冷汗。
但很快又被扯着衣领从地上拽起来，男人扯着她的头发凌声质问。
“你用了什么法子说服苏无秧让你出来，是跟他装可怜了吗？”
苏无秧也算是个绝顶聪明的，竟然会被她蒙骗过去，看来他们对她还是太好了。
“殿下。”苏韵轻柔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顾封尘松开手，整理了一下衣服，回头：“韵儿，你不是在养病，怎么进宫来了？”
苏沫被重新摔回到地上，大力咳嗽起来。
原本平整的衣服被这两番撕扯折腾出褶皱，梳洗好的头发也散乱不堪，整个人狼狈的不行。
苏韵迎上顾封尘询问的视线，面上带着几分娇柔：“我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想着是时候来给娘娘请安。”
她扫了地上的苏沫一眼，面露怜惜：“殿下别这样对姐姐，是我同意姐姐跟着一起来的。”
“姐姐也很长时间没见娘娘了，肯定很想念，所以我才让她跟来。”
“韵儿你总是这么心软会吃亏的。”顾封尘叹口气，怜惜的将她垂在额头的刘海捋到耳后。
“是不是她又说了什么打压你的话？也就只有你才会信她，你这样软的性子让本王如何放心？”
苏韵小声叫了一声‘殿下’，面带娇羞。
苏锦冬刚打发下人把马车停好，从对面过来就瞧见地上的苏沫。
他愣了下蹙眉：“这怎么了？”
顾封尘没回这话：“韵儿性格你不是不知道，为什么让她们单独相处？”
“谁让她们单独相处了，马车都分着坐的，而且这不是还有我看着？”苏锦冬不满。
顾封尘摆手，语气不悦：“总之你好好看着她们，别让韵儿受委屈。”
苏锦冬并不喜欢顾封尘高高在上的语气。
苏无秧等人还会因为顾封尘的身份或者碍于情面不会跟顾封尘起争执。
苏锦冬心思没这么深，向来都是有什么说什么。
“韵儿真要是受委屈这也得怪你。”
“要是你自己有本事让你母妃讨太后欢心，不必什么劳什子百日香，韵儿至于病着还跑出来受罪？”
说到底如今他能在朝中混得风生水起，还不是靠太后？
以后韵儿跟淑妃娘娘混熟了，太后老人家的事还都得韵儿劳心，他有什么好不满意的。
顾封尘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苏韵拽了拽苏锦冬的袖子，小声哀怨的叫了一句‘四哥’，而后又看向顾封尘。
“殿下，我四哥心直口快，他没别的意思，您别往心里去。”
顾封尘当着苏韵的面自然不愿跟苏锦冬吵，只将努力转移到另一边。
他冷着脸看向苏沫：“所以你是故意将酿果方给本王的？”
“怪不得你当时给的那么痛快，原来是想借着机会到宫里来见母妃。”
“只是你见了母妃也没用，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
她若是妄想通过母妃把内情都说出来讨回身份那就太天真了。
自己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苏沫站起身，伸手整理好衣服和头发，只有衣领的凌乱依旧显示出主人刚才有多狼狈。
“说完了吗？如果说完了麻烦快些入宫。”
她面无表情的样子好像刚才被摔了两次在大庭广众下丢了颜面的不是她一般。
这样的态度让顾封尘恼中生怒。
“苏沫，你这是什么语气，别以为你给了本王酿果方就可以无法无天。”
自己能立于朝堂是因为自己能力强，得父皇赏识。
纵然有她当初的些许功劳，她也只不过是耍小聪明搭桥牵线罢了，登不得大雅之堂。
是金子早晚会发光。
就算没有她，自己相信凭借自己的努力，早晚有一日也会被父皇看到，锋芒毕露。
苏沫看向他，语调依旧淡然，那双平静明亮的眼眸中倒映着他此刻的气急败坏。
“殿下，您叫错了。”
“我不是苏韵吗？”
顾封尘一愣，刚腾起的怒意也跟着止住，硬生生僵在脸上。
一瞬间怔神，无措，恍惚等等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
他抿了抿唇，看着对面那双清冷的如同看陌生人一般的眸，神色也跟着复杂起来。
苏沫把衣服的褶皱拍平，平静的望着他：“殿下请记住，给你酿果方的是现在站在你旁边的苏沫。”
“用两年时间帮你打理好人际关系的也是你旁边的苏沫。”
“而我现在，是苏韵。”
他们每次见到自己，口口声声都说让自己记住身份。
但记不住自己身份的人其实是他们。
苏沫还是苏韵，他们自己能分得清吗？
三人都不说话，气氛一时间沉闷起来。
最终苏韵勉强勾了勾唇角，用两根手指捏住顾封尘的衣袖略晃了晃，转移话题。
“殿下这个时间过来也是来看娘娘的吗？不如跟我们一起去？”
顾封尘看向苏韵，瞧着她绝美的没有一丝瑕疵的脸，紧抿了唇。
以前自己入宫偶尔也会碰上同样进宫探望母妃的苏沫。
不过她一般不会拉着自己一块去见母妃，反而让自己不要掺和后宫的事。
‘淑妃娘娘那有我呢，你现在的重点要放在朝政上。’
她总是这么说，那样子就好像自己是战场上的将军永远可以将背后交给她这个谋士来守卫一样。
“殿下？”苏韵叫了他一声。
顾封尘回过神，本能看向苏沫。
苏沫没有看他，只是看着宫门的方向：“时间不早了，再不过去娘娘该等急了。”
顾封尘皱了皱眉。
那股令人焦躁的烦闷感又来了。
他不动声色的拿开苏韵拽着自己衣袖的手：“本王今日有公务在身不能陪你。”
苏韵被放回的手指僵了下，眼底划过一抹难堪，但面上依旧温柔：“这样啊。”
“那您还是先去办差，别耽误了公事，我一个人可以的，只要为了殿下，我什么都能做到。”
女子的温软可人与苏沫的清冷天差地别，顾封尘不自觉的心软。
他意识到刚才的语气似乎有些冷硬，便宠溺的摸摸她头发，柔声哄着。
“你乖乖的，等我办完差事就去母妃那找你。”
苏韵点头道好，帮他整理有些凌乱的衣袖。
两人贴的很近，郎情妾意。
苏锦冬站在旁边瞧着两人旁若无人的恩爱，心虚似的下意识看向苏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