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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会做怎样的选择
“对不起，除了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这个时候应该跟你说些什么。”
杨以南看着自己面前的人，是真的很想要抬起胳膊朝着这张脸上狠狠地扇一巴掌，是这张脸，打碎了自己的生活，打破了自己过往那么多年的美好记忆，亲手揉碎了自己过去，现在和将来，自从自己知道了这件事情，还让自己怎么能坦然地活在原本的生活之中。
可是每当杨以南有这种冲动的时候，很快就会心软，就会告诉自己，这是你的哥哥，他为了你做了很多事情，如果没有他，家族度不过那个难关，你也不会享受上现在的生活，不管他在别人的眼中是怎样的一个坏人，是怎样一个可怕的恐怖的人，最最起码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还是那个疼爱自己的好哥哥，在哥哥这个身份上，他从未失职。
杨以南终于被这两种强烈的情感相互纠结着拉扯着精疲力竭。
“不过……”杨致南有的时候也搞不懂自己，甚至有的时候会害怕自己，会觉得这样的自己根本就不是自己，就比如现在，明明自己应该是忏悔的，是惭愧的，是满怀各种各样自责情绪的，但是杨致南却是很惊奇发现现在的自己，居然在理智地权衡利弊，在算计，在思考，甚至只是稍加犹豫就对现在已经陷入深深绝望情绪中的杨以南说出这样的话，“虽然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但是既然你知道了这个秘密，那么你一定要保守好，要知道这可不是一件小事，若是被其他人知道了，恐怕我和你都没有好果子吃。”
这是杨致南在知道杨以南得知自己秘密之后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要封口，只不过到了现在才终于说了出来而已，杨以南猛然抬头震惊地看着杨致南：“这个时候你想跟我说的，是这个？让我不要说出去？”杨以南突然觉得自己的哥哥，好像从成为毒贩的那一刻，就已经不再是自己的哥哥一样，就像他穿上警服的那一刻，就变得更加诡谲莫测了一样。
“是。”杨致南很镇定地说，他再清楚不过，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这件事情，要知道自己的身份特殊，是毒贩花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塞进警局的卧底，所以不管发生什么，自己的身份是绝对不能够暴露的，尤其是在这个关头。
杨以南笑了，杨以南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笑，就是觉得自己眼前这一切，所看到的所听到的一切，都不真实的令人好笑：“好，我知道了。”
杨致南总觉得多一个人知道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就会多一份危险，杨以南也会多一份危险。更何况，现在知道了自己的秘密的人，是杨以南本人，杨致南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他知道从此之后杨以南一定不会像之前那样无忧无虑的生活了，自己应该给她一段
时间好好地缓一缓，同时，自己应该更严密地将杨以南保护起来了。
“对了，这件事情不管对谁都不能收，不能漏出任何的马脚，尤其，是对许奕朗。”杨致南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本来已经起身准备进房，但是突然回身，直勾勾地看着杨以南，用了强调的语气，然后便转身走进了自己的屋子，回身将门插上。
杨以南愣坐在原座上，许奕朗？这一切和许奕朗有什么关系，事实上最开始的时候，杨以南最渴望倾诉的人就是许奕朗了，除了许奕朗，也许没有人能够给现在的杨以南以慰藉了，可是杨以南知道以自己和许奕朗现在的关系，还达不到这种程度，所以自己只能一个人慢慢化解，但是没有想到的是，杨致南居然这么对自己强调。
难道，许奕朗也在这件事情之中？可是怎么可能呢？许奕朗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兽医店的兽医啊，可是为什么，哥哥要特意这样叮嘱自己呢？杨以南伸手揩去自己脸上的泪痕，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杨以南想起来了，许奕朗不仅是许医生，之前也是离州公安局的许警察，所以杨致南是害怕这个曾经的警察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会更加快速地抓到他自己吗？
可是也不对啊，如果是这样的话，杨致南不应该躲着许奕朗，巴不得不要见面，巴不得越躲越远吗？可是为什么从一开始那个偶然的车祸的事故开始，杨致南就很勤地，好像是特意地去许奕朗的周围呢？包括一直和自己说的，要买一个小宠物，是为了更方便地经常接近作为兽医的许奕朗吧，这么说的话，从一开始杨致南就是有意要接近的。
杨以南愈想，愈发地觉得自己背后阴冷，就好像自己一个不小心掉入了一个天大的，颠覆自己整个世界的阴谋当中，现在自己已经分不清什么是真实发生的，什么是假的了。就好像自己一直以为的活在一个正常的世界之中，可是现在却让就在自己身边的最亲的人，亲手撕碎了。杨以南突然从悲愤的情绪之中挣脱了出来，取而代之的是恐惧。
杨致南在房中站了一会儿，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想些什么，然后回过身将手放在了门把手上面，却是犹豫了，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去拧开，去推开门，杨致南已经意识到了，自己不应该在那个时候强调，不要把自己的身份透露给许奕朗，杨以南是一个很敏感的女孩儿，自己不应该把许奕朗单独拎出来说的。
可是自己已经说了，如果现在再去解释，只会越描越黑，杨致南甚至都已经预感到很快杨以南就会猜出自己和许奕朗之间的关系了，等杨以南心情平复下来，冷静下来，说不定也可以把这一切都推断出来，杨致南突然心里就没底了。
虽然知道自己的妹妹，即便是自
己做了什么样的事情，且不论支持不支持，也一定不会做出对自己有害的事情，可是如果自己的对立方是许奕朗的话……杨致南还真的说不准，如果自己在杨以南的生活之中，是空气的话，那么许奕朗就是杨以南生活之中唯一的光芒，杨致南心里堵得慌，也很紧张，看来现在只有一赌了，赌自己和许奕朗在杨以南的心中，孰轻孰重，杨致南甚至都忘了，从头到尾自己都是非正义的那一方。
事实上，现在更应该心里堵得慌的，是杨以南，杨以南双手扶额撑在桌子上，心里只有一个声音反复萦绕，不停地问着自己，应该怎么办，应该怎么办，如果真的有一天杨致南要去做伤害许奕朗的事情，自己应该怎么办，是亲手将这个从小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哥哥送进监狱，还是看着自己心中的白月光被伤害。
杨以南想的头有些疼，心中也被绞着疼。
终于，杨以南颤颤巍巍地扶着桌子站起身来，然后缓缓地抬起了头，垂下来的凌乱发丝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了一只眼睛，那只眼睛猛然看向了前方，闪着令人不寒而栗的火光，坚毅又决绝，使杨以南也好像一瞬间就变了个人似的。在过了很久很久之后，当杨以南有一天站在窗户面前，嘴中叼着烟，一脸沧桑，目光朦胧地看着街上行色匆匆的车水马龙的时候，也会想起这一天晚上的这个瞬间，也许就是从这一个瞬间，杨以南终于不再是之前一直在庇护之中的杨以南了，终于长大了，终于可以自己做选择做决定了，只不过，杨以南从来也不知道自己的选择和决定是否正确罢了。
杨以南慢慢地挪着自己的身子，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一点儿都没有知觉，整个身子都是麻木的，自己的心也是麻木的，杨以南决定自己要先好好地睡一觉，不然自己醒着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切，真的害怕自己会承受不住而崩溃。
杨致南也躺在自己的床上，无法安然入睡，也许自己早就变得让杨以南无法理解了，但是自己还是理解杨以南的，理解这个从小未曾与自己分离的亲妹妹的，在杨以南的心中，许奕朗有多重要，那是杨以过往二十多年中唯一的白月光啊，如果杨以南真的发觉了自己和许奕朗之间有些什么纠葛，还真的不敢确信，杨以南会更加偏袒哪一方。
更何况，在是否正义这一方面，自己本来就输了啊。
如果杨以南真的站在了许奕朗那一边呢，自己应该怎么办？无论如何，两个人的体内都留着一样的血液啊，血浓于水。杨致南的眼睛在深夜之中看起来尤为可怕，因为他的眼眸之中满是阴狠毒辣，不带有一点的人味。
杨致南暗暗地攥紧了自己的拳头。
什么都不管了，如果杨以南真的敢胳膊肘往外
拐，那就休怪自己不认亲情了，杨致南咬着牙，不管是许奕朗也好，杨以南也好，只要知道自己身份的，只要敢对自己构成威胁的，都得离开自己的身边。
杨致南近乎癫狂地坐起身来，恶狠狠地看着自己面前的这堵墙壁，墙壁的那面，是杨以南的房间，杨致南最终喃喃道：“以南啊以南，接下来的事情，可就要看你自己的选择了。”
“你可，千万不要让哥失望。”
杨致南微微地弯起了嘴角，冷笑一声，异常恐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