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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剑破阴霾(第1/2页)
嵩山大会次日，气氛比前一日更为凝重肃杀。左冷禅高居主位，面色阴沉，昨日定逸师太的介入与陈实的意外表现，显然打乱了他的步调，也激起了他的真怒。
“诸位，”左冷禅开口，声音冰寒，不再掩饰其锋芒，“昨日切磋，甚为精彩。然，五岳并派，非是儿戏，光靠弟子间的小打小闹，定不了大局，也显不出各派的诚意与实力。”他目光如刀，扫向华山派席位，“尤其关乎一派之清誉与根本！”
他话音一顿，猛地提高声调：“近日，左某接到密报，并查获确凿证据！证明华山派中，有人暗中与魔教妖人往来，图谋不轨，坏我正道根基！”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只见左冷禅一挥手，一名嵩山弟子捧上一个托盘，上有一封密信，以及一枚刻有诡异火焰纹路的令牌。“此信，乃魔教长老写给华山派内应的亲笔信，约定于下月十五，在华山后山交换情报！此令牌，更是魔教‘光明左使’麾下的信物，正是在昨日被毁的药田附近发现！人证物证俱在，岳师弟，你作何解释！”他厉声喝道，图穷匕见！
这栽赃陷害，极其恶毒！那密信笔迹可伪，令牌可造，但时机（药田被毁后）、地点（华山附近）都掐得极准，难以立刻辩驳。台下各派众人顿时议论纷纷，看向华山派的目光充满了惊疑与审视。泰山天门道长眉头紧锁，衡山莫大先生眯起了眼，定逸师太面露忧色。
岳不群脸色一变，旋即恢复平静，沉声道：“左师兄，单凭些许来路不明之物，便欲污我华山清誉，未免太过儿戏！此等伪造之物，岳某亦可轻易做出十件八件。”
“伪造？”左冷禅冷笑，“早料你会抵赖！那便请岳师弟解释，为何魔教信物会出现在你华山要地？又或者…请岳师弟让贵派所有弟子，尤其是近日行为异常者，出来当众对质，以证清白？比如…那位精通医术，却来历不明的陈实师侄？”他直接将矛头再次指向陈实，意图将水搅浑，甚至不惜抛出陈实“来历不明”的隐患！
场中气氛瞬间绷紧！若岳不群不答应对质，便是心虚；若答应，左冷禅必有后手，陈实处境危矣！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陈实深吸一口气，越众而出，对岳不群及全场拱手，声音清晰却带着一丝刻意压制的“虚弱”：“掌门，左盟主，各位前辈。弟子陈实，愿当众澄清。”他脸色略显苍白，仿佛昨日激战消耗过大，尚未完全恢复。
他走到场中，先对左冷禅道：“左盟主，可否让弟子一观那枚令牌？”
左冷禅眼中闪过一丝狐疑，示意弟子将令牌递上。
陈实接过令牌，并未细看纹路，而是凑近鼻尖，极其细微地嗅了一下，随即，又用指尖轻轻摩挲令牌边缘，感受其质地和温度。他体内《紫霞神功》默默运转，灵台清明，感知放大到极致。忽然，他指尖触到令牌背面一处极其细微的凸起，若非他感知超常，绝难发现！
他心中一动，运起一丝微不可察的紫霞内力，轻轻灌注其中。嗡！令牌竟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低鸣，一股极淡的、阴寒刺骨的气息一闪而逝！这绝非魔教令牌应有的属性，倒像是…嵩山派某种阴寒武功的特有劲力残留！是制作或触碰令牌者无意间留下的破绽！
陈实强压心中震惊，放下令牌，又拿起那封密信，并未看内容，而是仔细观察信纸的材质、墨迹的色泽和渗透程度，甚至对着阳光看了看水印。他前世作为护工，对各类纸张、药液沾染的痕迹颇为敏感。他发现，这信纸虽旧，但墨迹的氧化程度与纸张的泛黄程度有细微的不匹配，且信纸边缘有极淡的、并非华山常见的植物汁液气味。
他放下信件，转向左冷禅，朗声道：“左盟主，此令牌，触之阴寒，内力激发下有异响，绝非魔教光明磊落之辈所用信物之相，倒似…似某些修炼阴寒掌力者常年携带之物。此信件，墨迹新于纸张，且沾有嵩山特有的‘鬼见愁’汁液气味。弟子愚见，此二物，伪造痕迹明显，栽赃之意，昭然若揭！”他语气平和，却字字如锤，敲在众人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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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口小儿，信口雌黄！”左冷禅身后，“托塔手”丁勉怒喝一声，身形暴起，一掌便向陈实天灵盖拍来！势大力沉，竟是存了一掌毙敌之心！他乃十三太保之首，功力远胜费彬！
这一下变起仓促，宁中则、孙师叔欲救已是不及！
陈实早有防备！他知道言语揭穿必引杀身之祸！在丁勉动的同时，他已将《抱元步》与《希夷剑法》的“感而遂通”催至极限！他不退反进，身形如柳絮般迎着掌风微微一旋，并非硬接，而是将全部紫霞内力灌注剑身，剑尖划出一道完美的圆弧，点向丁勉掌力最盛却也是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那一刹那的转换点！正是他昨夜苦思，将紫霞内力的“温养绵长”与希夷剑理“洞察先机”融合的守势——“紫气东来，守中待机”！
“叮！”
一声轻响，剑尖与掌心相触！陈实只觉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涌来，喉头一甜，身形踉跄后退十数步，方才勉强站稳，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但他竟凭借这妙到毫巅的一剑，将这必杀一掌引偏了方向，掌风擦着他身侧掠过，将地面击出一个深坑！
丁勉一击不中，更是恼怒，正欲再上，却听岳不群一声清叱：“丁勉！当着天下英雄的面，欲杀我弟子灭口吗？”声如金玉，隐含内力，震得丁勉身形一滞。
宁中则与孙师叔已双双抢上，护在陈实身前，长剑出鞘，怒视丁勉。
“左冷禅！你欺人太甚！”定逸师太再也按捺不住，霍然起身，恒山派弟子纷纷拔剑，“栽赃陷害，还要杀人灭口！这便是你五岳盟主的所作所为吗？”
天门道长也面色铁青：“左师兄，此事…你需给天下英雄一个交代！”连莫大先生也放下了胡琴，手按在了剑柄上。
场面瞬间失控，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
左冷禅脸色铁青，他没想到陈实观察如此入微，更没想到其剑法如此古怪，竟能挡下丁勉一击，导致局面彻底反转。他虽强，但若此时与华山、恒山乃至泰山彻底翻脸，即便能胜，也必是惨胜，少林、武当绝不会坐视。
“阿弥陀佛！”一声浑厚的佛号响起，少室山方向，两位身着袈裟的老僧缓步而来，正是少林派方证大师与方生大师！“左盟主，岳掌门，各位施主，还请息怒。武林纷争，当以和为贵。若依仗武力，妄动刀兵，与魔教何异？”
武当派冲虚道长也飘然而至，拂尘轻摆：“方证大师所言极是。真相未明，岂可妄动干戈？不如各退一步，从长计议。”
少林、武当两大泰斗同时出面调停，左冷禅纵有千般不甘，也知事不可为。他死死盯了岳不群和陈实一眼，眼中杀机毕露，最终冷哼一声：“好！今日便给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一个面子！岳不群，此事没完！我们走！”
说罢，袖袍一拂，带着嵩山派人马，愤然离去。
一场惊天风波，终于在最后关头，因陈实的机敏与勇气，以及外力介入，暂告平息。但所有人都知道，嵩山与华山，乃至整个正道的裂痕，已无法弥补。
华山派众人，带着劫后余生的疲惫与悲愤，返回驿馆。岳不群看着脸色苍白却目光坚定的陈实，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满是欣慰与复杂：“此次，多亏你了。回去之后，剑气冲霄堂后阁，随时为你开放。”
陈实躬身一礼，并未多言。他体内紫气流转，修复着伤势，心中却无多少喜悦，只有对前路更深的认知。江湖，从来不是非黑即白，力量与智慧，缺一不可。
数日后，华山派重返华山。山门依旧，但每个人心中都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
陈实立于朝阳峰顶，体内那缕紫气愈发凝实，与山间云雾交融。他回想嵩山种种，剑法、医术、人心、谋略…种种感悟涌上心头。他知道，自己的路，才刚刚开始。左冷禅不会罢休，江湖风波将更剧。但他已不再是那个初来乍到的迷茫护工。
医者仁心，可济世；武者之剑，可护道。紫霞初升，其道大光。前路漫漫，吾将上下而求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