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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屋刚开门不到十分钟，李伟就冲进来了。
“哎？小伟，今天不是早班吗？”
“我跟师傅换班了。”
“出什么事了？满头大汗的。”
“媛媛跳楼了！”
燕子捂住了张得大大的嘴。
“谁是媛媛？你前女友？昨天来的那个？”小莲是三连问。
“是的。”
“死了吗？”燕子放下手忙问。
“从她家五楼跳下的。”李伟摇摇头。
“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中午。”
“你想去看看她？”
“我想让小莲跟着我去。”李伟点点头说。
“干嘛要我跟着去？”
“小伟是怕那家人趁此机会找各种籍口为难他。他嘴笨。你去能帮他摆脱一些麻烦，还可以向那家人表明态度。”
“哦。好。我尽量赶在十一点前回来送单。”
“不用着急，先去看看情况再说。”
看着李伟心急火燎的开着车，一路上不停的按着喇叭，巴不得一秒就到。小莲心里几分难过。
“是谁告诉你的？”
“是她表妹。昨天都忙乱成一团，今早才想起来给我打电话。”
“你还爱着她？”
“三年的感情。”
“如果她们家让你娶她呢？”
“不可能。感情在并不等于爱情还在。”李伟意识到什么，扭头握住了小莲的手，“我现在的心里只有你！”
小莲舒了口气，笑了。
进入病房，两人都不忍直视。双腿被厚厚的石膏包裹，右手缠着厚厚绷带。右额头包扎纱布，右脸上淤青严重到整张脸都变形。见到李伟，眼泪扑簌簌直流。李伟一步就跨了过去，蹲在了床头，握住了左手。
“媛媛，你怎么那么傻。好好活着慢慢改变不好吗？”
“小伟！”
小莲把鲜花放到了床头柜上，两箱牛奶放到了床尾。见一对中年夫妇呆呆看着小伟，显然没想到李伟会来看望。
“拒绝不嫁那人的方法有很多，干嘛非要选择跳楼呢？”
“没有你的日子我活着没意思。”
“活着才能看见阳光，等到幸福。你傻呀。”
“你是爱我的，对吧？要不然你不会来看我。小伟，我们和好吧？我一定做个听话的妻子。”
“对对，我们也不拿彩礼阻拦你们了。你们就挑个日子把婚事办了吧？啊？”中年妇女眼前一亮，马上凑到了李伟跟前。
“阿姨，我只是以一个朋友的身份来看看媛媛。鼓励她好好活下去，没有别的意思。”
“你能来看媛媛，说明你心里还有媛媛。以前都是阿姨不好。现在阿姨绝不拦着你们了。这样，就用原来定的日子和酒席。咱欢欢喜喜把事办了。”
“阿姨。你误会了。我和媛媛早已经分手了。我现在已经有了女朋友。和媛媛结婚是不可能的事。”
“一看就是个乡下土包子。她哪里配得上你？咱家媛媛可是名牌大学毕业的本科生。小伟，可别被那些想攀高枝的阿谀奉承蒙瞎了眼。”
“阿姨，请你尊重我和我女朋友。我很早就说清楚了，我们两家再无瓜葛。我来看看媛媛也不过是朋友一场而已。”
“小伟，你怎么不懂事呢？乡下女人只知道脸朝黄土背朝天的，什么品位也没有，更别说人品了。你要想清楚，咱陈家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以后你也别当公交司机了。让你陈叔帮你挪到市政府小车班好了。那可都是大领导，吃香喝辣的多有面子。工资津贴什么的都要比现在高得多。我们每月再贴补你几千块钱，请个小保姆，足够你们两小口子过好日子的了。”
“阿姨，你说谁没品位呢？”小莲憋不住了。“你们的品味不就是钱和权吗？亏你们还是知识分子，竟然还那么封建的逼自己的女儿嫁一个毫不认识的男人，就为了钱。不知道法律赋予婚姻自由吗？你们当法律是儿戏，可以自由买卖婚姻？你女儿好的时候，疯狂的要钱要车要房子。现在成废人了，想起李伟当接盘侠了。你们这做父母的也做得太省心了吧？”
“你个乡巴佬，这儿没你说话的权利！我们一直当李伟是我们陈家的女婿，从来就没有改变过。你个乡巴佬插什么足？你有这个资格和这个脸吗？”
“你们现在有什么资格又有什么脸来要求李伟娶你们家女儿做妻子？你们不是只要钱吗？爱女心切的你们现在好了，不仅要出钱治疗女儿，还要贴着辛苦来伺候女儿一辈子！这就是你们不尊重儿女意愿，不尊重婚姻而买卖婚姻的下场！活该！李伟，我们走！”小莲拉起李伟，不由分说走出了病房。
“当初让你不要再要房子车子再加钱，你偏不听。要不然哪来今天这么多倒霉事？”
“我那还不是为了媛媛着想吗？万一离了婚不还有这些钱和房子车子做保障做依托吗？”
“现在都保障都依托了吧？得躺床上一辈子了！这下全部鸡飞蛋打了！”
“媛媛，你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那么不懂事呀。好好听妈的话现在要什么有什么的不好吗？哎呀，我们老陈家是撞了什么邪了，这么倒霉呀！我也不活了.......”
本来还想着回去再劝劝媛媛的李伟听到这些后缩回了脚步。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走吧，有这样的父母是儿女的噩梦。可怜媛媛了。”小莲也叹了口气。
“幸好师傅事先交代我把你带上一起来。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他们，只怕脱不了身了。”
“是师傅让你来的？”
“我师傅偷偷去过咖啡屋，说你是个能干又泼辣的女孩子，肯定能帮我应付各种场面。”
“你师傅去过咖啡屋？”
“是啊。什么时候去的我也不知道。他就说我这次找对人了。对了，他还见过小茹了，说还不错，就是话少了些。不过，他儿子是个话痨，应该能互补。”
“你师傅真这么说的？”
“是的。怎么啦？那么高兴？”
“没什么。快走吧。一会儿外单就多了。”
“咦，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燕子一转身就看见了刚进来的李伟和小莲，“怎么样了？伤得重不重？”
“听她爸爸说，得躺床上一辈子。”
“这么惨！媛媛真可怜！有勇气跳楼没勇气活下去反抗。怎么这么傻？”
“燕子姐，你不知道，他们还让李伟娶媛媛呢！说什么就原来的日子和酒席，一分彩礼都不要了，还倒给钱，还说把李伟调到市政府小车班呢。”
“不会吧？人好好的时候狮子大开口，人废了就和蔼可亲了？”小倩立马嚷嚷了起来，“这都是什么心肠的父母，竟然还好意思开口让李伟当接盘侠来替他们照顾伺候女儿？真是良心喂了狗！”
“肯定是小莲帮你脱的身吧？”燕子笑道。
“是的。”李伟不好意思挠挠头，“那种场面我还真是应付不来。”
广通驾校练车场，苏文靠着路灯杆望着场内。唐杰的哥哥亲自当教练。教练车就这么停停走走转了两圈后，两人下车互换了位置。一启动就熄火的反复了近十分钟，才见车子动了，比蜗牛还慢十分的走了不到五米，突然一下子冲了出去，紧接着一个急刹，连车屁股都高高翘起重重落地。苏文乐得哈哈大笑。当年他学开车时，一脚油门下去把花台都抬起了老高老高。第一次上路转弯时直接转到了人行道上，把路人吓到瘫坐，半天起不来。
车终于能平稳的在笔直路上行驶了。但转弯还是不行，不是转的太急就是转的太大，转了几圈后停在了苏文面前。梅子是满头大汗，连头发都湿了。
“算是非常不错的了。下午再来吧。我现在得先去处理点事。”唐杰大哥扬扬手机。
“大哥，一块吃个午饭吧？”
“不了，有事呢。下午两点以后再来吧。”大哥说着急匆匆走了。
苏文掏出湿纸巾替梅子抹脸擦汗，“其实不难学的。不要紧张就好。”
“能不紧张吗？那么大个物件。我脚都软了。”梅子还喘着粗气。
“休息一下也好。仔细回想大哥教的每一个步骤。尽量不要紧张。就像高考那样，越紧张越简单的题都不会做了。”
梅子接连做了两个深呼吸，平静了下来。“是不能太紧张。可不紧张又做不到，老是怕它飞了出去。”
“就像我跟你学做菜一样，不是盐多就是酱油多。第一次嘛都有个紧张的过程。多来几次就好了。走吧，吃午饭去。就在周围看看有什么好吃的。”苏文边说边很自然的搂着梅子出了驾校。
“农家小院？哎，梅子，就在这吧？这平日里猪心肺也就只能在乡下吃到。”
“我喜欢爆炒猪心。胖头做得最好吃了。没想到这旮旯犄角也有这道菜。不知这家的味道怎么样。”梅子看了看门口招牌上的招牌菜说道。
“就这家。走。”
当看到爆炒猪心端上来时，梅子脸色微变。马上拿起筷子尝了一口之后，脸色大变。立时拉开椅子冲进了厨房。苏文刚愣过神，梅子就已经揪着耳朵拖出个系着蓝色围裙的胖男人。苏文见过的，在梅子手机被抢的那天晚上。没猜错，这胖子就是柚子的丈夫胖头。
“知道我想问什么吗？”梅子气得脸都红了，死揪着耳朵不放。
“她，她是我一徒弟。孤儿寡母的不容易，平日里没事就过来帮帮忙。”
梅子回头看了眼厨房，没人走出来，“帮忙？你以为我会相信吗？那么光明正大的干嘛躲里面不出来？”
“梅子，松手！耳朵快掉了！”胖头疼得直咧嘴。
梅子松了手，狠狠拍了胖头后脑勺一巴掌，“老实交代，多久了？“
胖头喘了口气，微微跺跺脚，“没多久。”
“没多久是多久？”
“也，也就半年。”
“胖头！柚子哪里不好了，你要这么对她？”
“我知道柚子很好。我，我就是可怜她们母女生活不易。”
“可怜到床上就容易了？”
周围一片哄笑声。胖头实在尴尬的紧。
“也就那么几次。梅子，你千万不要告诉柚子，她会把我饭店点火烧了的。”
“既然你知道后果，为什么还要背叛她？”
“我，我......”胖头嗫嗫半天就一个我字。
“躲在里面就完事了吗？滚出来！”
不一会儿，门里扭扭捏捏出来个长相清秀，极为清瘦的女人。梅子上前给了两记耳刮子，“你明知道他有老婆还要和他发生关系。怎么，嫌这店又破又小了？想当大饭店老板娘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只是一不小心......”
“一不小心？这种事还有一不小心的吗？我看你就是存心想破坏人家家庭好坐享其成！没安好心！胖头，你自己说说，该怎么办？”
“梅子，只要你不告诉柚子，我立马断绝关系，再不往来！我发誓！真的，梅子，你要相信我。”
“那你这小老板娘呢？”
“对不起，我错了。再不敢了。我以后绝对不会再去打扰他了。”
“绝对个屁！我告诉你，要是还有往来，我就让你孤儿寡母喝西北风都没得喝！”
“知道了。”女人瞅了瞅胖头一眼，捂着脸哭着进厨房去了。
“还不快滚回去？”
“哦。我这就走。”胖头走了两步又回来，“我的包和车钥匙还在里面呢。”
“在哪儿？我去拿！”
“在灶台边的冰箱上。”
在梅子出来前又听到了一声响亮的耳光。
苏文和梅子只得出来重新找了家餐馆草草吃了午饭。
“你会告诉柚子吗？”
“不会。但我会告诉胖头的父母。两位老人可喜欢柚子了。当初柚子嫌胖头太胖，不想嫁。是两位老人三番五次的带着胖头上门说尽了无数好话才嫁过来的。何况又给他们生了个孙子，更是对柚子宠的不得了。”
“胖头能猜到你会告诉他父母吗？”
“肯定能。但总比告诉柚子好。柚子真会一把火烧了他的饭点。”
“柚子知道会离婚吗？”
“说不好。柚子跟我不一样。她把两位老人照顾得服服帖帖的。在家里，胖头说百句还不如她一句。仿佛胖头是女婿，柚子是亲生女儿一般。所以，只用告诉他父母就可以搞定胖头。老头子要是气急了，说不定会没收了胖头的饭店经营权。”
“胖头看上去憨态可掬的模样，没想到也会出轨。”
“我相信胖头当初是真的出于怜悯来帮着孤儿寡母的。十有八九是那女人故作可怜楚楚模样引诱胖头上了钩。”
“那女人模样倒是楚楚可怜的。”
“你也想怜惜怜惜？”
“说翻天了也不会。”
“哼。谅你也不敢。”梅子哼了一声，借了他的手机，拨了柚子家的座机号码，问了柚子不在家后，真的把胖头出轨的事告诉了他的父母。
刚走进练车场，一人就从背后跳到了前面。“嗨！”
是唐杰。白色t恤，浅蓝色休闲裤，白色英伦皮鞋，刮了胡须，理了发。和昨晚简直判若两人。
“嗬，你不怕你老婆怀疑你出轨?”苏文笑了。
“我老婆说了，我早该如此装扮了，成天油滋滋的让她全身腻得慌，送人都没人要的。我老婆还说了，自家男人回头率高是妻子的一种自豪与荣耀。才不会怀疑呢。”
“唐杰，你老婆肯定也是个性情人。”
“梅子，你还真说对了。我老婆当年倒追的我。说让我一辈子娶不了别的女人。”
“改天让我认识认识，可以吗？”
“当然可以，你又不是男人。”
梅子笑的灿烂如阳，苏文的心又在荡漾。
“哎？你来做什么？”
“我哥说他下午有事，让我过来教教梅子。我以前常来客串教练的。”唐杰招招手，一辆教练车驶了过来。“梅子，我一定让你旅途愉快！”
“能像你哥那样耐心点吗？”
“我比他有耐心多了。请君入瓮。”
“瓮你个头！”苏文笑骂。
每当车子从苏文面前驶过时，总能听到梅子的笑声，还能听到歌声。那是《两只老虎》。是当年和老疙瘩三人一起出门游玩时经常唱的歌。转弯差不多了，就是倒车还不行。看着车屁股左扭扭右扭扭，像个醉汉，苏文笑个不停。这时，手机响铃。是姐姐苏琳打过来的。
“爸爸住院了。”
“不是一直好好的吗？怎么就住院了？感冒了？”
“今天是省人民医院院长程叔叔退休前的最后一天班。吃过午饭爸就过去陪了。正说话的时候突然倒下去了。是心梗。幸好是在医院，抢救及时。”
“知道了。我马上过来。”
“能带梅子过来吗？”
“为什么？”
“今天中午吃饭时我发现你姐夫还再和那个小女人通电话，我就发了火，和他吵了一架。爸也在场，大概是受到刺激了。你带着梅子来，让爸爸见你身边有女人，他的心情就会好很多。”
“我知道了。就来。”
给唐杰打了电话，在场内欢快游弋的车子马上停到了面前。
“严不严重？”唐杰跳下车就问。
“姐说抢救过来了。”
“哦。没事就好。走走走，赶紧去看看。”
“走！”苏文容不得梅子有任何其他想法，直接搂着上了车。
“来啦。梅子，你好啊！好久不见了。”
“琳姐姐？你？是苏文的姐姐？”
“我不是告诉过你我叫苏琳吗？”
“我哪会想到是同一个苏字。”
“现在知道不就行了？”
“文文。”爸爸在床上轻声呼唤。
“爸，别动。好好躺着。程叔叔说要静养。”
“你女朋友吗？”
“来，梅子。见过我爸爸。”
“苏伯伯好！”
“梅子，这名字好听。认识文文多久了？我怎么一直没见过你？”
“没多久。”
“我家文文一向话少，很沉闷的。”
“没有啊。伯父，大概是您太严厉了，在您面前不敢说话吧。”
“我严厉吗？琳琳？”
“就是对儿子要求多了些。”苏琳笑了笑。
“伯父。和儿子说话不能老以长辈口气的。”
“那我应该怎么说？”
“得和儿子做朋友。不要一开口就你爸爸我什么的。而是以你我相称。比如儿子说工作很累，您可以告诉他当年您累的时候是怎么释放压力的。把缓解压力时的一些趣闻轶事说给他听。既拉近了距离也替儿子缓解了压力。”
“你懂得很多。”
“也不是我懂。我朋友燕子的公公婆婆就是这么和儿子相处的。有时候她婆婆还会和燕子合伙戏弄父子三人呢。当然，父子三人也会合伙来戏弄婆媳二人。家庭氛围好，对儿孙的教育也有好处的。”
趁着梅子和父亲聊天的功夫，苏文凑到姐姐跟前问姐夫怎么没来。话音刚落，就见姐夫进来了。不等站稳，就一把拽出了病房。
“不是说和那小女人断绝来往了吗？怎么又通上电话了？”
“我怎么知道她会在那个时候打电话过来。一开口就哭哭啼啼地说被朋友骗了两万块钱。帮她租的房子还是和男人合租的。而且广州的天气炎热。说她想回来。我自己还没来得及回应呢，你姐就听见了。”
“你也是的，干嘛不把她的号码拉进黑名单，让她打不进来。”
“这我还真没想到。只是把号码删除就完事了。我这就拉进黑名单。”姐夫边说边掏出了手机。
“姐夫。女人一向很敏感。只要电话能打通，肯定怀疑你贼心不死。一会去跟姐姐认个错。趁着这会儿她心情不错，不会怎么追究你的。梅子在里面把爸爸哄得开心着呢。”
“梅子来啦。难怪。你姐一直就想着梅子做她的弟媳妇呢。”
“她怎么想的我可管不着，也管不了。快进去吧。”
姐夫进去，唐杰出来了。
“我说文文，你就把梅子收了吧。有她在，你爸一准活一百岁。”
“别让她听见了，搞不好朋友都没得做。”
“怎么，你不喜欢她？”
“这和我喜欢她没有关系。她现在挺排斥婚姻，有可能还排斥男女之间那种事。”
“你是说等她走出上一段婚姻阴影？”
“是的。”苏文第一次承认自己爱上了梅子。尤其这几天的单独相处。他知道了她的遭遇，见证了她的喜怒哀乐，也知晓了她对生活的积极心态，洞察她的一鼻一息。“我有时间等。”
“兄弟支持你！不过你也花了十二年时间才走出来，该不会也等她十二年吧？”
“我能等，不急。”
“可我急呀，不能把我儿子等成老大难了。”
“我生十一个儿子组建足球队。”
“想都别想！”
“你说了不算！”
“你就说了算？”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