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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临咬着牙,脸上肌肉扭曲,屈辱地在林清红光洁的左脸上,写下了“祸府”二字。
墨汁肮脏粘腻,顺着脸颊流下,带来一阵阵反胃的感觉。
林清红也只能绝望地拿起另一支笔,在江临俊逸的脸上,歪歪扭扭地写下了“窃家”二字。
每写一笔,都像是在凌迟彼此的自尊。
“还有‘硕鼠’和‘蠹虫’。”乔婉的声音如同催命符。
两人屈辱地对视一眼,眼中都是绝望。
但也只能咬咬牙,在彼此的脸上,将剩下的二字补完了。
“噗!”
翠儿没忍住,笑了出来,然后将那面铜锣递了过去。
江临屈辱地拿起那面小铜锣和锣槌。
“翠儿,你带几个得力的婆子跟着,护送三公子和林姑娘游街,若他们有半分不实或隐瞒,你知道该怎么做。”
“是,夫人!”
翠儿应声,眼神里带着一丝痛快。
江临和林清红如同行尸走肉般,被推出了侯府。
人群顿时哗然。
嗤笑声和议论声此起彼伏,从四面八方涌来。
江临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敲响了手中的铜锣。
“哐——”
锣声刺耳。
他睁开眼,目光空洞,声音嘶哑而麻木地喊道:“我……江临……是窃家硕鼠……我不孝不悌,纵仆行窃,损害家族颜面……”
旁边的林清红更是羞愤欲死,哭喊着:“我乃林氏……是祸府蠹虫……心思恶毒……”
“哐——”
又是一声锣响。
两人一边敲锣,一边重复着那些自辱的言辞,在京城的大街上踉跄前行。
消息像风一样传开,越来越多的百姓从四面八方涌来围观。
“天呐,侯府又有新戏看了?”
“脸上写的什么?”
“那不是侯爷的姘头吗?成了蠹虫了?”
“呸!不要脸的东西!活该!”
“砸死他们!”
烂菜叶、臭鸡蛋、石子、甚至泼来的泔水……
纷纷砸向二人。
江临和林清红抱头躲闪,却避无可避,很快就被砸得满身污秽,臭不可闻。
他们脸上的墨迹被汗水、泪水和污物晕开,更加丑陋不堪。
周围的哄笑不断,将他们的脊梁骨都碾碎了。
很快,得到消息的江屹川和林清红的娘家人火急火燎地赶来。
看到这场景,简直气得七窍生烟。
“孽畜,我打死你个丢人现眼的东西!”
江屹川暴怒上前,对着江临就是一顿拳打脚踢,丝毫不再顾忌这是在大街上。
他只觉得自己的脸面被这两个东西彻底丢尽了,恨不得当场打死他们。
卢氏更是尖酸刻薄,直接上手狠狠拧着林清红的胳膊,骂声刺耳:“丧门星,我们林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你怎么不去死?”
两人被人又打又骂,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此事也成了京城的一桩奇闻,足够百姓们谈论大半年了。
御书房。
桌上摆了厚厚的一叠奏折。
圣上看着跪在下方的江屹川,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江屹川,你真是让朕大开眼界啊。”
“自太祖开国,勋贵之家,从未出过如此荒唐透顶、丢尽颜面之事,你这镇北侯当得可真是称职!”
江屹川伏在地上,浑身发抖,冷汗早已湿透重衣。
“臣罪该万死!’
“臣无能,臣教子无方、治家不严,请陛下降罪!”
除了磕头请罪,江屹川已说不出别的话,每一次额头触碰冰冷的地砖时,都伴随着深深的耻辱和对乔婉的怨恨。
“降罪?朕看你这爵位也不必留了,直接夺爵削职,回家种地去算了。”圣上显然是气极了。
“陛下开恩啊!”
江屹川吓得魂飞魄散,声音凄厉道:“臣一定严加管教,肃清门风,求陛下再给臣一次机会吧。”
“看在……看在臣祖上微末军功的份上……”
他只能抬出祖辈。
圣上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
最终,不知圣上说了什么,只知江屹川几乎是爬出御书房的,差点吓尿了。
屈辱挥之不去。
回到侯府,江屹川所有的怒火、羞愤、不甘,全都转化为对乔婉的滔天恨意。
一定是她!
一定是那个毒妇毁了侯府的颜面!
直至此刻,江屹川还只在乎自己的面子,根本没把江临和林清红当一回事。
他不顾下人的阻拦,双目赤红地冲进栖梧苑。
“乔婉,你这毒妇,你给我滚出来!”
江屹川踹开房门,指着乔婉嘶吼道:“是不是你逼江临和清红去游街的?你是不是疯了?”
乔婉正在内室看书,闻言缓缓放下书卷,神情淡漠地看着状若疯魔的江屹川。
“侯爷又在说什么疯话?他们做了何事,与我何关?”
“你还不认?”江屹川气得口不择言,“若不是你威逼胁迫,他们怎会做出那等自绝于人的事?”
“侯府,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乔婉站起身,走到他面前,目光平静却带着巨大的压力。
“侯爷若有证据,大可拿出来。若无证据,便是构陷嫡妻,我可以敲鸣冤鼓的。”
“好好好,我这就把他们叫来,看你还如何狡辩!”
很快,脸上伤痕未消、精神萎靡的江临和林清红被带了过来。
他们看到暴怒的江屹川和冷静的乔婉时,吓得发抖。
“临儿,你说实话,是不是你娘逼你们去游街的?”江屹川指着乔婉,目眦欲裂。
江临看了乔婉一眼,想起她手中掌握的那些能彻底毁掉他的把柄,吓得一个哆嗦,连忙低下头。
“不是娘逼的,是我自愿的。”
林清红更是瑟瑟发抖,哭都不敢哭,跟着附和道:“是……是我们自愿的……与夫人无关……”
“你们这两个没骨头的废物!”
江屹川简直要气疯了,又对他们一顿拳打脚踢,完全不顾及父子情分或往日情意。
江临抱头鼠窜,身上挨了好几下重击,疼得惨叫。
林清红更是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头发被扯散,脸颊瞬间红肿起来。
“侯爷息怒啊。”
下人们慌忙劝阻,却不敢真的去拦盛怒中的侯爷。
江屹川打红了眼,尤其是对林清红,觉得一切都是这个祸水引起的,扯着她的头发就往外拖:“我打死你个丧门寡,自从你来了就没好事,还不如淹死了清净!”
他竟真拖着哭喊挣扎的林清红,一路往荷花池方向去。
江临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想跟上,却被江屹川回头一个狰狞的眼神和怒吼吓住:“滚!不然连你一起弄死!”
江临抖了一下,心底最后一点勇气也消失了。
极致的恐惧压倒了一切。
此刻,江临非但没有上前,反而猛地转身,推开身后阻拦的下人,像丧家之犬一样,头也不回地逃出了栖梧苑。
而被江屹川死死拽住的林清红,已是气息微弱,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和绝望,徒劳地蹬动着双腿,发出破碎的呜咽声。
幸好,刚走到一半,江屹川便力竭了,喘着松开了手。
林清红死里逃生。
在丫鬟的搀扶下,跑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