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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红的头皮一阵阵发麻。
她确实暗中向钱掌柜透露过凝香阁的库存习惯和乔婉的采购节奏,却没料到乔婉如此轻易就化解了危机,还反手就将钱掌柜置于死地。
“红姨,我们该怎么办?”
江临瑟瑟发抖,已经后悔走了这一步损招。
林清红瞪了他一眼,在心中暗骂他无能,非但不能帮到自己,还只会拖后腿。
“临儿,你先回去,由我再想想办法。”
“好……”
江临失魂落魄,也看出了林清红眼中的嫌弃,更后悔与她厮混了。
江临则吓得称病不敢出门,生怕来福把自己供出去。
当晚。
乔婉回来了。
江临和林清红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万幸的是,乔婉并没有找他们的晦气,甚至不曾说过一句指责的话。
渐渐的,江临和林清红也放下了心头大石。
只要乔婉没有证据,他们就能逃过一劫,大不了以后陷害她时,做得更隐秘就是了。
不料,就在他们松了口气时,乔婉竟在第二天开始清算。
江临和林清红一前一后被“请”来了。
他们对视一眼,心中七上八下,尤其是江临,面色苍白,眼神躲闪。
乔婉坐着,慢悠悠地喝茶,竟久久一句话都不说。
这种沉默的威压,比任何疾言厉色都更令人恐惧。
终于,林清红先受不住了,腿一软跪倒在地,声音发颤道:“不知夫人有何吩咐,清红愿为夫人当牛做马。”
江临见状,也赶紧跟着跪下,声音干涩:“娘,儿子近日一直闭门读书,并未……”
“并未惹是生非?”乔婉打断他,嘴角勾起了一抹冷冷的笑,“江淮断手残废,江澈逐出家门,江沁被捕入狱。”
“这侯府里,并未惹是生非的,可不就剩下你们了吗?”
她每说一桩,江临和林清红的脸色就白一分,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
“娘,那些事都与儿子无关啊!”江临急忙撇清。
“与你无关?”乔婉冷笑,一步步走近,眼中带着慑人的光芒,“那你小厮来福偷窃凝香阁库房,勾结锦馥轩,险些让我的铺子毁于一旦,这也与你无关吗?”
江临吓得魂飞魄散,连连磕头:“娘,定是来福那狗奴才自己贪财,儿子真不知情啊!”
直至现在,江临还在抱有侥幸心理。
林清红也赶紧磕头:“夫人,我终日侍奉老夫人,足不出户,实在不知外间之事啊,定是有人诬陷。”
“哦?你也不知?”
乔婉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都颤了几下。
“那为何来福赌债缠身时,有人瞧见你身边的春杏,偷偷摸摸给他塞过银子?”
“林清红,你拿着侯府的月例,去贴补一个偷窃主家、吃里扒外的奴才,究竟是何居心?”
林清红瞬间面无人色,她自以为做得隐秘的。
“夫人……我……我只是看他可怜……”
她试图辩解,声音虚弱。
“可怜?”乔婉声音陡然拔高,不给她丝毫面子,“我看你是巴不得这侯府鸡犬不宁,巴不得我凝香阁垮掉吧?”
“你们一个纵容包庇,一个出谋划策,如今证据确凿,还想狡辩?”
江临和林清红顿时哑口无言了。
乔婉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抖成筛糠的二人,又问:“你们说,这笔账该怎么算?”
江临和林清红早已吓破了胆,只知道拼命磕头。
“夫人饶命,我们知错了,求你高抬贵手,饶我们一命吧。”
“对对,我也知道错了。”
乔婉冷冷一笑,将一壶水缓缓浇到了两人的头上。
但被如此羞辱,两人也愣是一声不敢吭。
“我可以饶了你们,但我心头的恶气,难平。”
林清红心头一跳,又生出了一丝不祥的预兆,额头也冒出了薄薄冷汗。
江临也慌了,总觉得乔婉不可能放过他们。
这时,乔婉对翠儿使了个眼色。
翠儿会意,让人端上来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两支粗大的毛笔和一盆乌黑粘稠的墨汁,还有一面小铜锣。
“侯府容不下心术不正之徒,但我心善,暂且不将你们送官。”
乔婉顿了顿,看似退了一步,却让江临和林清红的心都提了起来,仿佛头上悬着的大刀随时都可能砍下。
“娘,你这是何意?”
江临喉头发紧。
“你们自己动手,在他脸上写‘窃家’,在她脸上写‘祸府’。”
“然后拿着这锣,从侯府走出去,一边敲锣,一边大声告诉所有人,你们是如何吃里扒外的。”
“若有一点不实,或是有半句埋怨,我便将你们一同送官。”
不仅送官,他们也可以滚出侯府了。
“什么!”
江临和林清红猛地抬头,脸上血色尽失,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惊恐和羞辱。
这招太毒了,比任何肉体惩罚都更可怕。
“娘,士可杀不可辱,你不能这么对我!”江临惨叫起来。
“谁说不能了?”乔婉笑了,仿佛在看一个小傻子,“江临,你太天真了,你不知道侯府是谁做主吗?”
江临顿时哑口了,不得不低下了头。
“娘,你换个法子惩罚我吧,打板子也行,禁足也行,我都绝无怨言。”
江临一边喊,一边流泪,额头很快一片青紫。
林清红更是哭得几乎晕厥过去,哭得也更凄厉,一遍遍喊着她错了,以后再也不敢找乔婉的麻烦了。
“侯府和林家的脸面,早在你们吃里扒外时,就被你们自己丢尽了。”
乔婉的声音冰冷如铁,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
“现在知道要脸了?晚了。”
“要么照做,要么我现在就让人绑了你们,连同这些证据,直接送去京兆尹衙门。”
路,只有两条。
乔婉心善,让他们自己选。
此时,巨大的恐惧终于压垮了两人最后一丝挣扎。
江临眼中一片死灰,颤抖着伸出手,拿起那支沉重的毛笔,笔尖探入粘稠恶臭的墨汁中时,他的手抖得几乎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