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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眼龙的“上”字还没喊出口,就看到对面那个叫赵铁柱的憨货,咧着一张大嘴,脚下猛地一蹬!
轰!
地面被他踩出一个浅痕!
整个人如同一头出笼的猛虎,朝着他直冲而来!
“找死!”
独眼龙狞笑一声,他最喜欢这种没脑子的莽夫。
他高高举起鬼头刀,对着赵铁柱的脑袋就劈了下去!
这一刀,势大力沉,带着呼啸的风声!
他已经能想象到对方脑浆迸裂的场面了!
可下一秒。
他脸上的狞笑,就彻底僵住了。
只见那个莽夫,在冲到他马前时,身子猛地一矮,手中的砍刀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
不砍人,反倒砍向了他的马腿!
“噗嗤!”
血光迸现!
战马发出一声凄厉的悲鸣,一条前腿被斩断!
巨大的惯性让独眼龙整个人都失去了平衡,连人带马朝着地上重重摔去!
“老大!”
旁边的山匪们都惊呆了。
可他们根本来不及反应。
就在赵铁柱动手的同一瞬间。
“嗖!”
一声尖锐的破空声响起!
队伍里最稳重的王青山,不知何时已经摘下了背上的长弓,弓如满月,箭似流星!
一个正要拔刀的山匪,脸上的惊愕还未散去,一支羽箭便精准地从他张大的嘴巴里射了进去,从后颈贯穿而出!
那山匪连哼都没能哼出来,身体晃了晃,直挺挺地从马背上栽了下去。
“草!有硬茬子!”
剩下的山匪终于反应过来,一个个怪叫着抽出兵刃。
可已经晚了。
赵春生和江德福两人,如同鬼魅一般,一左一右,已经贴近了他们的侧翼。
两把砍刀,带着军中最简单、最直接的杀人技法,挥了出去!
“噗!”
“啊!”
刀光闪过,血花四溅。
一个山匪的胳膊被当场卸了下来,另一个山匪的胸口被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
惨叫声,响彻山谷!
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前一秒还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黑虎洞山匪。
下一秒,就人仰马翻,死伤过半!
剩下的三个山匪,彻底吓傻了。
这他娘的是哪里的官兵?
这么强?!
砍瓜切菜一般!
完全就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他们平日里欺负欺负村民,仗着人多势众,自觉凶悍无比。
可今天,他们才终于明白,什么叫悍勇精兵!
什么叫专业!
他们哪里知道,这里的四个人都是边军中百中挑九的人物。
再加上充足的营养供应,和李万年根据他们每个人的情况分别制定的训练计划,就算是一般的边军精锐都比不过。
更别说他们这群欺弱怕强的山匪了。
“跑!快跑啊!”
一个尖嘴猴腮的山匪最先崩溃,他怪叫一声,也顾不上去看他那摔在地上不知死活的老大,猛地一拉马缰,调转马头就想往谷外逃。
另外两人也有样学样,魂飞魄散地催马狂奔。
他们现在只有一个念头。
逃!
离这几个杀神越远越好!
“想跑?”
赵铁柱刚刚一脚踩在还在地上挣扎的独眼龙胸口,直接踩得对方胸骨塌陷,口吐血沫。
他听到动静,抬起头,看到那三个逃窜的背影,嘴角咧开一抹残忍的弧度。
“逃?问过俺了吗?”
他看都懒得看自己腰间的砍刀,弯腰一把就抄起了独眼龙掉在地上的那把鬼头刀。
入手沉甸甸的,分量十足。
“嘿,家伙不错!”
赵铁柱掂了掂。
然后,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他腰背发力,手臂肌肉隆起,对着跑在最前面的那个尖嘴猴腮的山匪,猛地将手中的鬼头刀投掷了出去!
呼——!
沉重的鬼头刀在空中高速旋转,带起一阵令人牙酸的呼啸!
那个正拼命抽打马屁股的山匪,只觉得后心一凉。
他下意识地想要回头。
可迎接他的,是急剧放大的死亡阴影!
“噗嗤!”
鬼头刀以一种无可匹敌的狂暴姿态,狠狠地扎进了他的后心!
巨大的力量,甚至将他整个人都带得往前一扑,死死地钉在了马背上!
战马又往前冲了几步,才缓缓停下。
而那个山匪,就以一个诡异的姿势,挂在马背上,彻底没了声息。
“咕咚。”
剩下那两个亡命奔逃的山匪,听到身后的动静,回头看了一眼。
就这一眼,差点把他们的魂都吓飞了!
我的妈呀!
这还是人吗?
把十几斤重的鬼头刀当飞镖扔?
还他娘的扔得这么准!
两人吓得肝胆俱裂,再也不敢有半点侥幸心理,手里的马鞭抽得更疯了。
可他们快,有人比他们更快。
王青山面无表情,再次弯弓搭箭。
“嗖!嗖!”
两支羽箭,一前一后,精准地命中了最后两个山匪的后心。
两人身体一僵,从马背上滚落下来,抽搐了两下,便再也没了动静。
前后,不过一炷香的时间。
刚刚还气焰滔天的八个山匪,已经全部变成了冰冷的尸体。
整个山谷,死一般的安静。
风吹过,卷起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刺激着所有人的神经。
秦安和他身后那十几个手持锄头柴刀的青壮,一个个都石化了。
他们张着嘴,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眼前这如同修罗场的一幕,脑子里一片空白。
结束了?
这就……结束了?
那伙让他们提心吊胆,夜不能寐,如同噩梦一般存在的黑虎洞山匪,就这么没了?
他们手里的锄头,还紧紧握着。
可刚才,他们甚至连上前帮忙的勇气都没有。
不。
不是没有勇气。
是根本插不上手!
对方四个人,行云流水,配合默契,杀人就跟杀鸡一样简单利落。
那份从容,那份狠辣,是他们这些一辈子和木头、钢铁打交道的匠人,连想都不敢想的。
尤其是那个叫赵铁柱的壮汉。
刚刚还笑得憨厚,转眼间就变成了杀人不眨眼的凶神。
他走到那匹钉着尸体的马前,一脚踩着马鞍,单手“嘿”的一声,就把那柄鬼头刀给拔了出来。
刀身上沾满了温热的鲜血。
他看都没看,随手就在那死去的山匪身上擦了擦。
然后把刀往肩膀上一扛,迈着六亲不认的步子,朝秦安走了过来。
他身后的王青山、赵春生和江德福,也默默地收起了兵器,跟了上来。
四个人,身上都沾着血。
煞气冲天。
秦安身后的那些青壮,吓得“哗啦”一下,齐齐往后退了好几步,手里的农具都快握不住了。
秦安的脸色也有些发白,他活了这大半辈子,第一次感觉到,原来真正的军人,是如此的可怕。
赵铁柱走到秦安面前,咧嘴露出一口白牙。
他把扛在肩上的鬼头刀往地上一插。
“哐当!”
“老丈,现在清净了。”
他拍了拍手上的灰,用那双比铜铃还大的眼睛看着秦安,嗓门洪亮。
“这下,咱们可以好好聊聊了吧?”
秦安身后的青壮们,被赵铁柱的眼神一扫,吓得又往后缩了缩。
可秦安,却挺直了那有些佝偻的腰背。
他看了一眼满地的尸体,又看了一眼赵铁柱四人身上那还未散去的煞气。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对着赵铁柱四人,拱了拱手。
“几位军爷,大恩不言谢!”
“请!请入谷说话!”
他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嘶哑,却透着一股决断。
……
谷内最大的一间茅草顶的木房里。
油灯被点亮,驱散了屋内的昏暗。
赵铁柱四人就那么随意地坐着,他们身上的血迹还没干,兵器就放在手边,那股子生人勿近的气场,让端茶上水的几个匠人手都发抖。
秦安屏退了左右,亲自给四人倒上粗茶。
他看着赵铁柱,嘴唇翕动了好几次,才用颤抖的声音问出了那个最关心的问题。
“军爷,您……您刚才说,是秦家小姐,指点你们来的?”
“敢问……秦家如今……秦家小姐她……她还好吗?”
他浑浊的老眼里,满是忐忑和期盼。
这些年,他们虽然隐居在此,但也断断续续地听到过一些外面的消息。
他们知道秦家倒了。
听说是犯了滔天大罪,抄斩的抄斩,流放的流放,凄惨无比。
在听到消息时,秦安的心都揪着疼。
那是他们的大恩人啊!
赵铁柱端起茶碗,牛饮一样一口喝干,然后用袖子擦了擦嘴。
他看着秦安那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有些不解地挠了挠头。
“好着呢!咋不好了?”
他嗓门大,说话直。
“秦小姐现在是我们校尉大人的夫人,当今陛下亲自下的旨意赐的婚!”
“我们头儿宝贝着呢,谁敢让我们夫人受半点委屈?那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吗?”
“啥?”
秦安整个人都懵了,手里的茶杯“哐当”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赵铁柱,以为自己听错了。
秦家不是获罪了吗?
怎么……怎么还会被陛下下旨赐婚?
还是赐给一位校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有满肚子的疑问,可看着赵铁柱那张有些不解的憨脸,又把话咽了回去。
看样子,这人很多事情都不知道,问了也白问。
但只要知道秦公还有这么一支血脉安好,这就比什么都强了!
“好!好啊!”
秦安这位年过花甲,一辈子跟钢铁木头打交道的老匠人,此刻再也忍不住,捂着脸,老泪纵横。
他哭了一会儿,才慢慢平复下来,将当年的事情,诉苦一般地说了一遍。
从他们当年如何因为上官的贪污和疏忽,致使工程坍塌,被连累的判了流放。
再到秦墨兰的父亲如何冒着巨大的风险,买通官差,将他们这百十号人截下,安置在此地。
“秦家对我们,有再造之恩!”
秦安擦干眼泪,眼神里满是感激。
“我们这些人,都是戴罪之身,能在这里苟活,已经是天大的幸事。只是……”
他叹了口气,脸上露出愤恨和无奈。
“只是没想到,前些日子,我们这处山谷,被黑虎洞的那群畜生给发现了。”
“他们看中了我们的手艺,三番五次地上门,威逼利诱,想让我们上山给他们打造兵器,修缮山寨。”
“我们哪里想给这群不入流的畜生效力!可……可我们都是些手艺人,哪里是那群亡命徒的对手。”
今天若不是几位军爷出手,我们这些人,怕是……怕是就要遭难了!”
“真是多谢了。”
秦安再次道谢,赵铁柱摆摆手,道:
“老丈,谢什么谢,这是你们运气好,也是我们运气好。”
“要是我们晚来个一两天,你们多半已经被山匪强掳上山了,但我们找人的难度也会大大增加。”
“说不准能不能找到呢。”
说着,赵铁柱把手里的茶碗往桌上重重一放,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他清了清嗓子,努力学着李万年平时训话的模样,一字一句地说道:
“俺这次来,是奉了我家大人,北营校尉李万年的命令!”
“我家大人说了,请你们出山!”
“只要你们肯去北营,大人保证,待遇绝对到位。”
“管吃管住,顿顿有肉!这些都是最基础的。”
“最重要的是,让你们活得有尊严!活得像个人样!”
“再也不至于这般躲躲藏藏。”
活得有尊严。
活得像个人样。
简简单单几个字,却重重地砸在了秦安的心坎上。
他们是匠人,有一身傲人的手艺。
可如今,却空有一身本事,却无法尽情施展,还得躲躲藏藏。
这种日子,他们不想过,却又不得不过。
而如今,竟等来了一位边军校尉的招揽,甚至校尉夫人还是他们恩公的小姐。
秦安猛地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那身打了不少补丁的衣衫。
然后,在赵铁柱错愕的目光中,他郑重的拱手弯腰的一拜!
“大人!”
赵铁柱吓了一跳,赶紧起身去扶。
“老丈,你这是干啥!俺们头儿说了,要恭恭敬敬的把你们请过去,你这么大年纪还对我行这般大礼。”
“要是头知道了,非得把我吊起来打。”
总算是把秦安给扶起来,赵铁柱这才长舒了口气。
扶是被扶起来了,可秦安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已经满是泪水。
他就这么站着,将本来刚才要说,但被赵铁柱一扶,而没能及时说出口的话继续说出。
“军爷!请代我转告李大人!”
“秦家的大恩,我秦安没齿难忘!如今李大人既是秦家小姐的夫婿,那便是我等的新主!”
“我秦安,愿代百草谷上下一百三十二口人,对天起誓!”
“从今往后,我等之命,便是大人之命!我等之技,皆为大人所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
当秦安宣布这个消息时,整个百草谷都沸腾了。
是压抑不住的狂喜和欢呼!
“太好了,苦日子到头了!”
“再也不用提心吊胆地过日子了!”
“呜呜呜……我终于能让我家娃儿吃上一顿饱饭了!”
哭声,笑声,混杂在一起,在这片山谷里回荡。
赵铁柱看着这热闹的场面,心里也美滋滋的。
头儿交代的任务,办妥了!
不过,他也没忘了处理后续的事情。
等所有人情绪发泄的差不多后,他一嗓子吼了过去。
“行了,咱情绪也发泄的差不多了,该赶紧处理这些尸体了,年轻力壮的,都跟俺出来!”
他指着谷口的尸体。
“把这些杂碎的尸体,都给俺拖到后山去,挖个大坑埋了!别污了这地方!”
他又指着那几匹还活着的马和掉了一地的兵刃。
“这些,都是咱们的战利品!刀、马,都给俺收好了!回头带回北营,那都是钱!”
一番安排,井井有条。
处理完这些,赵铁柱又把赵春生叫了过来。
他从怀里掏出秦安写下的信,交到赵春生手里。
“春生,你小子马术最好,这事就交给你了!”
“你现在,立刻,马上!骑上马,火速赶回北营!”
“把这封信,亲手交到头儿手上!”
赵铁柱拍了拍他的肩膀,咧嘴笑道。
“告诉头儿,他要的能工巧匠,俺们给他找到了!让他等着咱们凯旋!”
“好。”
赵春生眼神发亮,重重点头。
他翻身上马,对着众人一抱拳,双腿一夹马腹,如同一支离弦之箭,朝着谷口外飞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