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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9章 追逐师尊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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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9章 追逐师尊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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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条腕带,是师尊的法宝。
    哪怕师尊意识无法回归,应当也有办法感知到这件属于他的法宝。
    师尊或许是察觉到了自己遇到危险,才会表现得这般焦急,非要离开芥子空间。
    不过郁岚清猜测,这法宝大抵不能像过去的双星剑一样,感知得那般清晰。
    担心师尊因焦急而影响他自身,郁岚清急忙解释:
    “师尊,弟子就在外面。我们现在在漠川山,局面已经得到控制,很快就能将魔焰驱逐回魔渊,您不必担心弟子。”
    “等封印重新凝结,弟子便回到......
    山道蜿蜒,晨雾未散。谢无妄与林疏月策马行至断魂崖下,回首望去,黑溪集已隐没在苍茫林海之中,唯有一缕炊烟如丝线般牵连着天地。风拂过耳畔,带着草木初醒的清气,也卷走了最后一丝血腥与腐朽的气息。
    “你说他真的死了吗?”林疏月忽然又问,声音比前几日多了几分不确定。
    谢无妄勒马停步,目光落在远处一座孤峰之上。那山形似倒悬之剑,正是当年沈知白闭关三载的“葬心洞”所在。传闻此地阴脉汇聚,百毒自生,唯有执念极深者方可久居。
    “魂魄不灭,怨念不绝。”他缓缓道,“沈知白修的是‘借愿成神’之道,靠的是万人恐惧供养一线残灵。如今愿力崩塌,但他并未彻底消亡??他的意识,或许已随血雾渗入地脉,蛰伏于某处暗渊。”
    林疏月冷笑:“那就让他藏一辈子。只要百姓不再信他那一套,他便永远只能做条见不得光的毒虫。”
    谢无妄摇头:“你不明白。恐惧从不会消失,只会转移。今日他们怕瘟疫,明日便可能怕天灾、怕战乱、怕亲人离散。只要有恐惧滋生,他就有机可乘。他不是神,也不是鬼,他是人心深处不愿面对黑暗时投下的影子。”
    林疏月沉默片刻,忽而低声道:“那你为何还要走?留下教他们识药辨毒,岂不更好?”
    “我能治一时之病,却治不了千年的愚。”谢无妄望着远方,“真正的医者,不该是救火的人,而是教会众人如何防患于未然。陈槐能接下这副担子,已是万幸。若我长久停留,反倒会让人们以为??非我不可。”
    他说这话时语气平静,却像一把钝刀割在人心上。林疏月知道,这是谢无妄一贯的坚持:不立神坛,不聚信仰,只做一盏微光,照见路即可。
    正说话间,忽听林中传来??之声。两人警觉回头,只见一只灰兔窜出草丛,惊惶奔逃。紧接着,一声凄厉啼哭划破寂静??
    “救命!郎中先生!求您回来啊!”
    一名妇人跌跌撞撞从林间冲出,怀中抱着一个七八岁男童,脸上满是泪痕与泥土。她一眼望见谢无妄,如见救星,扑通跪倒在地,膝盖砸进泥水里也不顾。
    “您刚走不到半日……村里又有孩子发病了!高烧不止,全身抽搐,嘴里吐黑沫……巫祝说这是‘逆神之罚’,要把孩子扔进枯井镇压邪气……可我认得那症状,和之前喝‘辟邪汤’的一模一样啊!”
    谢无妄立即下马,蹲身查看孩童。只见其双目翻白,唇角裂开,脖颈处浮现出蛛网状青纹,指尖冰冷如铁。他迅速翻开眼皮细察,瞳孔已有涣散之象。
    “不是复发。”他沉声说,“是新毒。而且……比赤鳞砂更烈。”
    林疏月拔出短刃,在孩童手臂轻轻划开一道小口,血液流出竟呈暗褐色,触空气后迅速凝结成胶状物。
    “血凝膏?”她脸色骤变,“这不是凡间药材,是南疆禁术‘傀儡引’中的主料!传说以死婴骨灰、怨妇经血炼制,服之者神智尽失,沦为行尸走肉……谁会用这种东西?”
    谢无妄眼神冷了下来:“沈知白虽败,但仍有党羽未除。有人想替他完成未竟之事??制造一批完全受控的‘病人’,再借‘治愈’之名,重建信仰体系。”
    妇人听得浑身发抖:“那……那我儿还有救吗?”
    谢无妄取出随身药囊,挑出三根银针,分别刺入孩童百会、风府、神庭三穴,又将一颗淡金色丹丸纳入其口中。片刻后,孩童呼吸渐稳,青纹稍退。
    “暂时压制住了。”他轻叹,“但这毒已侵入识海,若不在七日内找到解药本源,就算保住性命,也会变成痴呆之人。”
    “解药本源?”林疏月皱眉,“你是说,必须毁掉炼毒之地?”
    “不错。”谢无妄站起身,望向北面一片浓雾笼罩的沼泽,“那里,才是真正的源头。”
    那片沼泽名为“归墟泽”,古籍记载为“万毒归流之所”,终年瘴气弥漫,飞鸟不渡。相传数百年前曾有邪修在此设坛祭蛊,引来天雷焚山,自此寸草不生。如今看来,竟是被人重新启用。
    三人不敢耽搁,连夜折返。途经一处废弃驿站时,忽见墙角刻着一道暗记??半朵莲花,花心一点朱砂。
    林疏月瞳孔一缩:“这是……你师门的标记?”
    谢无妄凝视良久,终于点头:“二十年前,师父最后一次出巡,便是前往南荒查探异毒源头。他曾留信说:‘若见莲心红,即是我踪迹’。我一直以为他早已陨落,没想到……他来过这里。”
    声音微颤,显是触动旧情。林疏月从未见过他如此神色,一时竟不知该劝慰还是沉默。
    当夜,他们在驿站歇脚。篝火噼啪作响,映照着谢无妄侧脸的轮廓。他取出一本残旧医册,封面写着《太素医典?外篇》,正是当年师父所授。翻至一页,上面赫然绘有一种奇毒解法,旁批小字:
    >**“蚀心蛛卵,畏逆生莲露;然若已入魂络,则需‘燃命灯’引其出窍。”**
    林疏月凑近看罢,心头一震:“燃命灯?那是以施术者精血为油,寿元为焰,点燃三日三夜,方能照见潜藏之毒魂……极其凶险,稍有不慎便会反噬自身,致人疯癫或暴毙。”
    谢无妄合上书页,淡淡道:“所以师父当年,很可能就是为了救人,耗尽心血,最终失踪。”
    林疏月盯着他:“你打算用这法子救那孩子?”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他抬眼看向窗外漆黑的夜,“况且,我已经欠这个世界太多活下来的理由。”
    次日黎明,他们踏入归墟泽。
    泥沼泛着诡异绿光,腐臭气息扑面而来。每走一步,脚下都似有无数手指抓扯。空中飘浮着细小黑点,竟是成群毒蚊,嗡鸣如诵经咒。沿途所见骸骨累累,皆扭曲成跪拜姿态,仿佛临死仍在祈求宽恕。
    深入十里后,眼前豁然出现一座石构建筑,半陷于泥中,顶部覆满藤蔓。门楣上刻着八个古篆:
    >**“众生苦厄,唯神可渡。”**
    “又是他的手笔。”林疏月咬牙,“竟然把邪殿建在这种地方!”
    谢无妄却注意到门前石阶上有新鲜脚印,且排列整齐,显然是近日有人进出。他示意噤声,悄然绕至侧壁裂缝处窥探。
    殿内中央设有一座巨大铜鼎,鼎腹镂空,雕刻万千人脸,张口似在哀嚎。鼎下燃着幽蓝火焰,火中埋着数枚婴儿头骨。四周摆列数十陶瓮,瓮口封蜡,隐约可见里面浸泡着肢体残片。
    而在最深处的祭台上,盘坐着一人??身披褪色金袍,手持骨杖,面容枯槁如骷髅,双眼却闪烁着诡异红光。
    “是你……回来了。”那人忽然开口,声音沙哑如磨刀石,“我还以为,你会永远迷失在断魂崖底。”
    谢无妄缓缓走入,林疏月紧随其后,剑已出鞘三寸。
    “你是谁?”他问。
    那人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牙齿:“我是谁?我是第一个喝下‘辟邪汤’的人,也是最后一个记得真相的人。我叫沈明远??沈知白的兄长。”
    林疏月震惊:“你说什么?沈知白不是独子吗?”
    “世人只知道那个风光无限的‘神医’,却不知他有个被献祭的哥哥。”沈明远缓缓起身,拄杖前行,“三十年前,族中大疫,长老决定选一人承载所有病症,成为‘代罪之人’。他们选了我,把我关进地窖,每日喂食剧毒,说是‘净化血脉’。而弟弟,则被塑造成救世之神。”
    他掀开衣袖,整条手臂布满溃烂疤痕,皮肉翻卷如树瘤。“我在黑暗中活了十五年,直到某一天,我发现这些毒并不能杀死我,反而让我看清了许多事??比如,人的恐惧比毒更致命,信仰比药更有效。”
    谢无妄静静听着,忽然道:“所以你放任沈知白崛起,甚至助他布局?”
    “不错。”沈明远狞笑,“我教他写《毒经》,帮他设计愿力锁链,让他成为神。而我,则躲在幕后,享受真正的权力??操控神的人,才配称主宰。”
    “那你现在还想继续?”林疏月怒斥,“明明已经失败了!”
    “失败?”沈明远仰头狂笑,“你们拆了一座祠堂,烧了几卷竹简,就以为赢了?看看外面的世界吧!哪个村庄没有巫祝?哪场灾难不靠祈祷?只要人间一日不信自己,我就永远有土壤重生!”
    谢无妄忽然向前一步:“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你要绑架那些孩子?为什么要炼制傀儡引?”
    沈明远眯起眼:“因为旧方法太慢了。我要加速恐惧的传播??让父母亲手抛弃子女,让兄弟互相举报,让整个镇子陷入疯狂。然后,再由我‘现身’拯救,那时,他们的信仰才会纯粹到极致!”
    “纯粹的信仰?”谢无妄冷笑,“那是洗脑,是奴役,是把人变成牲畜!真正的医道,是让人站起来,而不是跪下去!”
    话音未落,他猛然挥手,三株逆生莲脱手飞出,直击铜鼎。莲瓣绽放紫光,瞬间照亮整个殿堂。那些浸泡在瓮中的残肢竟微微抽动,似有不甘苏醒。
    沈明远怒吼一声,骨杖重重顿地。刹那间,地面裂开,无数毒虫自泥中爬出,汇聚成一面人形黑影,扑向谢无妄。
    林疏月挥剑斩去,剑气纵横,却如斩烟雾,毫无效果。那黑影反手一抓,竟将她的剑震飞出去,钉入石壁。
    “这是‘怨念化身’。”谢无妄沉声道,“用千百死者不甘凝聚而成,物理攻击无效。”
    “那就试试这个!”他咬破指尖,以血为墨,在空中疾书一道符咒:
    >**“心光破暗,万障皆虚!”**
    符成即燃,化作一道金线贯入黑影胸口。那怪物发出凄厉嘶吼,身形扭曲溃散。
    沈明远踉跄后退,眼中首次浮现惧意:“你……你怎么会‘太素心印’?那是只有掌门才能掌握的秘术!”
    谢无妄冷冷看着他:“因为我就是这一代太素门唯一传人。二十年前,师父失踪那夜,将信物与记忆封入我的识海。直到今日,我才真正觉醒。”
    沈明远面色剧变:“不可能!掌门信物是九转玉莲令,你根本没有??”
    “有的。”谢无妄伸手入怀,取出一枚晶莹剔透的玉牌,上面雕着一朵盛开的莲花,花瓣层层旋转,宛如活物。
    “师父临走前,把它缝进了我的襁褓。”他低声说,“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
    沈明远瘫坐地上,喃喃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们费尽心机,终究还是败给了一个弃婴……”
    谢无妄不理他,转身走向铜鼎,取出其中一块婴儿头骨,轻轻擦拭。骨头上刻着一个小字:“安”。
    “这是我师父记录的编号。”他声音低沉,“每一个被用来炼毒的孩子,都被编号登记。这些人渣,连他们的罪都懒得隐瞒。”
    林疏月扶起昏迷的孩子,颤声问:“现在怎么办?”
    “毁掉这里。”谢无妄将逆生莲投入鼎中,又洒下一把金色粉末,“我要启动‘燃命灯’阵法,以我之血为引,照亮所有潜藏之毒魂,彻底净化这片土地。”
    “不行!”林疏月抓住他手腕,“你知道代价有多大!一旦点燃命灯,你至少折寿十年!若中途被打断,更是魂飞魄散!”
    谢无妄反握住她的手,轻轻一笑:“可如果我不做,下一个孩子就不会只是抽搐了。他们会变成武器,去伤害更多无辜的人。”
    他望向门外渐亮的天色:“太阳快出来了。有些黑暗,必须趁它还未醒来时清除。”
    林疏月泪水滑落,却终是松开了手。
    谢无妄盘膝坐下,割开掌心,鲜血滴落成阵。他默念咒文,体内真气缓缓燃烧。刹那间,一道金红色光芒自心口升起,如同朝阳初绽,照亮整座邪殿。
    光芒所及之处,陶瓮炸裂,残肢化灰;铜鼎崩解,黑火熄灭;就连沈明远的身体也开始龟裂,惨叫连连。
    “不??!我会回来的!只要还有人害怕死亡,我就一定会归来??!”
    最后一声咆哮淹没在光潮之中,邪殿轰然倒塌,归墟泽上空乌云裂开一道缝隙,阳光倾泻而下,驱散百年阴霾。
    三天后,谢无妄在驿站醒来,脸色苍白如纸,右臂肌肤干枯如老树皮??那是生命力流失的痕迹。
    林疏月守在一旁,眼眶通红:“你昏睡了整整四十八个时辰。外面……一切都结束了。沼泽开始长出新草,村里的孩子们也都醒了,毒素全清。”
    谢无妄勉强笑了笑:“那就好。”
    “你后悔吗?”她轻声问。
    “后悔什么?”
    “为了救陌生人,赔上自己的寿命。”
    他望着窗外初春的新绿,许久才说:“若人人只救亲朋,那谁来救天下?师父教我的第一课就是??医者无亲疏,唯有仁心。”
    马车再度启程时,天空湛蓝如洗。远处山峦起伏,仿佛巨龙卧眠。谢无妄倚在车厢中,手中握着那枚九转玉莲令,轻轻摩挲。
    林疏月坐在对面,忽然道:“你说……会不会有一天,我们也成了传说?就像那些古老医仙一样?”
    “也许会。”他微笑,“但我不在乎被人记住。我只希望,将来某个风雨交加的夜晚,若有郎中敲门求助,会有一户人家点亮灯火,说一句:‘请进来喝碗热茶。’”
    风吹帘动,马蹄轻踏,两道身影渐行渐远,融入苍茫天地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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