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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0章 长渊要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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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0章 长渊要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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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面开裂的那一刻,郁岚清正好飞在低空,目之所及,几条裂纹自山顶蔓延向下。
    裂纹中隐隐带有火光,所到之处,魔焰似乎烧得更旺了,原本有些偃旗息鼓的魔物也仿佛受到鼓舞一般,重新振作起来,朝修士们扑咬上去。
    眼见裂纹就快要蔓延到人群脚下……
    郁岚清眸光一凛,同时挥出两道剑气,刚好稳稳托在身后两位来不及躲避的同门脚下。
    土豆的两只前爪,也一爪抓起一人,紧跟着郁岚清往天上飞。
    脚下这道裂纹上没有伤亡。
    可再远一些......
    阳光洒在归墟泽的废墟之上,昔日阴霾已散,泥沼中竟冒出了点点嫩绿新芽。风过处,不再有腐臭扑鼻,反带着一丝湿润泥土与初生草木的气息,仿佛大地正缓缓吐纳着久违的生机。远处村落炊烟袅袅,孩童笑声隐约传来??那是劫后余生的安宁。
    谢无妄靠在驿站窗边,指尖轻抚九转玉莲令,玉面温润如旧,却映出他眉宇间难以掩饰的倦意。那场命灯燃烧的代价远比预料沉重:右臂经脉枯竭,灵力运转滞涩如逆流之水;夜间常觉心口灼痛,似有余火未熄,在血脉深处悄然舔舐寿元。林疏月每日为他熬药,汤汁苦得连屋外野猫都绕道而行,可她从不曾抱怨一句。
    这日清晨,一只信鸦自北而来,羽翼漆黑如墨,爪上系着一枚青铜铃铛。林疏月接过它递来的竹筒,倒出一卷帛书,脸色骤变。
    “是陈槐传讯。”她声音微颤,“黑溪集……又有人病倒了。症状和之前一样,高烧、抽搐、吐黑沫,但这次发病更快,不到半日便已昏迷不醒。更奇怪的是,病人脖颈浮现的青纹,竟是莲花形状。”
    谢无妄缓缓抬头,目光沉静如古井:“莲花?不是蛛网?”
    “对。”林疏月将帛书递给他,“而且全村已有七人染病,包括两个曾服过‘辟邪汤’痊愈的人。陈槐说,他用你留下的方子试过三次,毫无作用。他还提到……有人在村口看见一个穿灰袍的身影,立于雾中,手中提着一盏残破灯笼,一闪即逝。”
    谢无妄闭目良久,终于开口:“那是‘引魂灯’。南疆秘术之一,专用于唤醒被压制的毒种。有人在重新激活‘辟邪汤’的原始配方,并加以改良。”
    “可你不是已经毁掉了炼毒源头?”林疏月难以置信,“归墟泽的邪殿化为齑粉,所有毒物尽焚,连沈明远的尸骨都被光焰净化,怎么可能还有人能复刻这种邪术?”
    “除非……”谢无妄睁开眼,眸光冷冽,“他们从未真正依赖那些坛坛罐罐。真正的源头,从来不在归墟泽。”
    林疏月心头一震:“你是说?”
    “是人心。”他低声道,“沈知白兄弟所图的,从来不是一时一地的控制,而是构建一套完整的信仰循环体系??恐惧滋生愿力,愿力滋养神明,神明再制造更多恐惧。只要这套逻辑存在,哪怕庙塌了、鼎碎了,也能在别处重建。”
    他站起身,动作虽缓却不容动摇:“我要回去。”
    “你现在这个样子!”林疏月猛地起身拦在他面前,“命灯刚熄,气血未复,连走路都会头晕,你还想再去拼命?你以为你是铁打的吗!”
    “我不是铁打的。”谢无妄看着她,眼神温柔却坚定,“但我若不去,下一个孩子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这不是医术之争,是信念之战。他们想让人相信只有‘神’能救世,而我要证明??凡人也能自救。”
    林疏月咬唇不语,泪水在眼眶打转。她知道劝不住他,就像当年劝不住师父一样。
    三日后,他们再度踏入黑溪集。
    村庄气氛诡异异常。原本热络的街巷冷冷清清,家家户户门窗紧闭,檐下悬挂红布条,上书“敬神避祸”四字。几个孩童蹲在墙角画符,口中喃喃念着:“拜神郎中,赐我安康。”见谢无妄走近,竟齐刷刷抬头,眼神空洞如傀儡。
    陈槐迎出来时满脸憔悴,胡子拉碴,眼中布满血丝。“谢师兄……你来了。”他声音沙哑,“我已经尽力了,真的尽力了……可这些人,宁愿等‘神医显灵’,也不肯让我施针用药。”
    “谁在背后煽动?”谢无妄问。
    “不知道。”陈槐摇头,“只听说最近每夜子时,村东老槐树下会响起铜铃声,随后便有人梦到‘白衣神医’降临,说唯有诚心祈祷才能免灾。醒来后,他们的病症就会加重一分,直到彻底崩溃。”
    谢无妄沉默片刻,忽道:“带我去看看病人。”
    病房设在祠堂偏殿,七名患者横卧草席,皆双目紧闭,呼吸微弱。他逐一查看,发现青纹确呈莲花状,花瓣五片,环绕喉结,宛如某种古老印记。
    他取出银针欲探识海,刚触及一人百会穴,那病人竟猛然睁眼,瞳孔全黑,毫无光泽,嘶声道:“你不该回来……神已选中新躯壳……轮回即将开启……”
    话音未落,其余六人同时坐起,齐声重复:“轮回即将开启!”
    谢无妄迅速退后,袖中滑出一道镇魂符贴于门框,金光一闪,众人顿时瘫软倒地。
    “这不是普通的中毒。”他面色凝重,“是‘魂契’。有人用秘法将死者的执念植入活人体内,形成集体幻觉与共感症状。一旦人数达到九十九,便可凝聚出‘伪神格’,重现沈知白当年的愿力体系。”
    林疏月倒吸一口凉气:“所以他们在刻意传播疾病,就是为了凑够人数?”
    “不止如此。”谢无妄望向窗外暮色中的老槐树,“那人还在模仿师父当年的足迹。灰袍、灯笼、午夜现身……他在扮演‘失踪的太素掌门’,让人们误以为是我师复活,借机重塑信仰。”
    陈槐震惊:“可你怎么会……”
    “因为我见过真正的师父最后一次现身。”谢无妄低声说,“二十年前那个雪夜,他抱着襁褓中的我来到山门前,留下玉令与医典,说了一句:‘若有一日世人不再信药,只信神,便让此子代我重开大道。’然后他就走入风雪,再也没有回来。”
    他顿了顿,声音微哑:“我一直以为他是牺牲了。但现在想来,或许他只是选择了另一种存在方式??成为传说,成为信念本身。而现在,有人亵渎了他的形象,利用人们对我的记忆,制造新的骗局。”
    林疏月握紧剑柄:“那我们就揭穿他。”
    当夜,子时将至。
    谢无妄独自一人走向村东老槐树。他穿着最朴素的青布长衫,未带任何兵器,手中仅提一盏纸灯笼,灯火昏黄,映照着他苍白的脸。
    风起,叶落如雨。
    远处钟声悠悠响起,一声、两声、三声……
    忽然,一道灰影自雾中浮现,披旧式太素门长老袍,手持断裂的青铜灯杆,面容隐藏在兜帽阴影之下。
    “你来了。”那身影开口,嗓音苍老而扭曲,像是刻意模仿某种记忆中的语气,“徒儿,你终于明白了么?唯有成神,方可救人。”
    谢无妄静静站着,灯笼微晃。
    “你说错了。”他缓缓道,“师父教我的最后一课,是不要做神,也不要信神。真正的医者,应当是一阵风,吹散迷雾;应当是一捧土,承载希望;应当是一盏灯,不是用来跪拜的,而是照亮别人回家的路。”
    那人冷笑:“可世人需要神!他们害怕死亡,害怕未知,需要一个可以哭泣、可以祈求的对象!你给不了他们安心,我却可以!”
    “那你告诉我。”谢无妄向前一步,目光如刃,“上个月饿死在山脚的那个老农,他曾三次敲响你的庙门,求一碗药汤,你给了吗?去年冬天冻毙的孤儿姐弟,他们在雪地里画着‘神医保佑’,你听见了吗?你所谓的‘神’,不过是把苦难包装成奇迹,把绝望美化为宿命!”
    他声音陡然拔高:“而我师所传之道,是教人识药、辨症、自救!是告诉他们??病不是天罚,死也不是注定!是可以抗争的!”
    话音落下,天地寂静。
    那灰袍人僵立原地,良久才发出一声怪笑:“天真!可笑!你以为揭露真相就能改变人心?告诉你吧,就在你说话的时候,又有三人开始发热,又有两家点燃香烛,又有五个孩子背诵祷词!恐惧不会因你说几句话就消失!”
    谢无妄却不怒,反而笑了。
    “你说得对。”他点头,“恐惧确实不会轻易消失。但它也会成长,会进化。从前人们怕鬼怪,如今怕瘟疫;从前跪拜石像,现在也会读医书。时代在走,人心也在变。”
    他举起手中灯笼,轻轻吹灭火焰。
    黑暗降临的一瞬,他低语:“所以我从来不指望一次胜利就能终结一切。我只是坚持做正确的事,哪怕只有一个人因此醒来。”
    随即,他并指如刀,划破掌心,鲜血滴落在地,绘成一道复杂符阵。与此同时,林疏月与陈槐分别从南北两侧跃出,各执镇魂铃与驱邪幡,齐声念咒。
    地面震动,九株逆生莲自四方破土而出,围成圆阵,花瓣绽放紫光。那灰袍人惊觉不对,欲逃却被光芒锁住身形。
    “你……你怎么可能提前布阵?!”他嘶吼。
    “因为你犯了个致命错误。”谢无妄冷冷道,“真正的太素掌门,从不用灯笼。因为他知道??真正的光,来自人心。”
    符阵启动,血光冲天。无数细小黑丝自村民体内抽出,汇聚空中,竟凝成一张模糊人脸??正是沈知白的轮廓!
    “原来如此。”谢无妄恍然,“你根本不是人,而是沈知白残留的愿念聚合体,借助他人躯壳重现世间。你无法独立行动,必须依附于信仰才能存活。”
    “不错!”那虚影狂笑,“只要还有人相信‘神医不死’,我就永远存在!你们杀不死信念!”
    “但我们能选择不信。”谢无妄合掌,低声吟诵:
    >“心灯不灭,万障皆虚;
    >仁术济世,何须称神?
    >今以吾血,洗尔妄魂??
    >太素归真,敕!”
    刹那间,九莲齐燃,紫焰腾空,将那虚影层层包裹。惨叫声中,人脸崩解,化作飞灰。
    灰袍人软倒在地,摘去面具,露出一张陌生面孔??是个年轻巫祝,双眼翻白,显然已被操控多时。
    “可怜。”谢无妄轻叹,“你也曾是想救人的人吧?只是走错了路。”
    翌日清晨,阳光洒满山村。
    村民们陆续走出家门,神情茫然却又轻松,仿佛卸下了某种无形重担。陈槐开始挨家登记病情,发放解毒丸;孩子们围着他蹦跳,问东问西。一位老妇拉着谢无妄的手,老泪纵横:“郎中啊,我们瞎了眼,信了假神……你能原谅我们吗?”
    “不必道歉。”他温和地说,“你们只是太想活下去了。这份渴望,不该被嘲笑,而应被引导。”
    临行前,一个小女孩追上来,塞给他一束野花,怯生生地说:“娘说,你是真的神仙,因为神仙才会愿意为我们受伤。”
    谢无妄蹲下身,摸了摸她的头:“我不是神仙。我是医生。医生的意思,就是??哪怕全世界都不信你,我也愿意为你多试一次。”
    马车再次启程。
    林疏月望着远去的村庄,忽然问:“你说,我们真的赢了吗?”
    谢无妄倚在车厢,望着天空流云,轻声道:“我不知道。也许明天又会出现新的‘神医’,也许某天人们还是会盲目崇拜。但只要还有人在质疑,在思考,在伸手帮助他人,那就说明火种未灭。”
    他握紧那枚九转玉莲令,低声说:“师父,我没能让您活着回来。但我答应您??只要我还活着一天,就不会让这片土地重回蒙昧。”
    风吹万里,草木低语。
    而在千里之外的某座荒山上,一座残破小庙静静矗立,门楣上刻着五个字:
    **“神医永生殿”。**
    庙中无人,唯有一盏油灯摇曳不熄,灯芯忽然“啪”地炸开一朵火花,映出墙上一幅褪色画像??画中人白衣胜雪,眉目如渊,赫然便是谢无妄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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