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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1章 绝不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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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1章 绝不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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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剑尊大义。”昌河老祖眼中满是动容,哪怕辈分高出许多,这时也主动对着长渊剑尊拱手施了一礼。
    青云宗宗主等人也纷纷投去感激的目光。
    进入裂隙危险无比,这一去很有可能就是九死一生,但长渊却义无反顾,主动接过了这一项重责。
    在这一刻,先前有关长渊剑尊的那些传闻他们彻底抛在脑后,无论怎么说,至少在漠川山出事的这些日子里,长渊剑尊的所作所为无可置喙。
    他依旧是那个五十多年前,镇守魔渊封印,守护修真界的英雄!
    山风穿过荒庙的破窗,吹得那盏油灯忽明忽暗。火光在斑驳墙面上跳跃,仿佛有生命般爬过画像的眉梢,最终停在谢无妄唇角那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上。
    与此同时,归墟泽边缘的一片密林深处,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悄然立于枯枝之上,双耳微动,琥珀色的眼瞳倒映着远方天际翻涌的云层。它静静凝望良久,忽然纵身跃下,落地无声,化作一名素衣女子,青丝垂肩,额间一点朱砂如血。
    她缓步前行,足尖轻点地面,竟不惊起半片落叶。直至一处断崖前才停下脚步,崖下深谷雾气缭绕,隐约可见一座被藤蔓缠绕的石碑,碑文早已模糊不清,唯有一道裂痕自顶端蜿蜒而下,如同命运划下的伤疤。
    “二十年了……”女子低语,声音清冷如泉,“你终究还是走上了这条路。”
    她从袖中取出一枚玉簪,通体莹白,尾端雕着一朵九瓣莲。轻轻一划,指尖渗出血珠,滴落在石碑裂缝之中。刹那间,整块石碑泛起幽蓝微光,一道古老咒文缓缓浮现:
    >**“若魂归位,令启轮回;医者执灯,逆命而行。”**
    女子闭目,低声呢喃:“沈知白以愿力为引,借信众之惧重生执念,虽形灭而意不散。如今邪念再起,非药可治,唯心证方可破妄。谢无妄……你可还撑得住?”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一声凄厉鸦鸣。她猛然睁眼,只见天边乌云骤聚,一道赤红闪电劈开苍穹,竟在空中勾勒出一张巨大人脸??正是沈知白生前模样,嘴角含笑,眼神却冰冷无情。
    “他在凝聚新的‘神格’。”女子蹙眉,“虽未成形,但已有雏形。若让他再度掌控百人以上的共感意识,便可撕裂现实与幻境的界限,真正实现‘伪神降世’。”
    她转身欲走,忽觉脚下一沉。低头看去,泥土中竟伸出一只枯手,死死扣住她的踝骨!那手皮肉尽腐,仅剩白骨,却力大无穷。紧接着,更多残肢破土而出,扭曲纠缠,拼凑成一个佝偻人影,披着残破太素门袍,胸口插着半截断剑,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片漆黑空洞。
    “师兄……回来吧……”那身影发出沙哑低语,声如锈铁摩擦,“众生苦,需神救。你不该毁掉一切……你不该否定我……”
    女子神色骤冷,手中玉簪疾刺而出,直贯其额心。“你不是我师兄。”她一字一顿,“你是执念所化,是人心之毒结出的恶果。今日,我便替他清理门户。”
    玉簪爆发出璀璨白光,那黑影惨叫一声,瞬间崩解为灰烬随风而散。然而就在光芒消退之际,空气中回荡起一阵轻笑,缥缈无根,却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师妹啊……”那声音悠悠响起,“你以为斩得了影,就能断得了根么?只要还有人病痛、死亡、恐惧……我就永远不会消失。我只是……换个名字,换张脸,再次归来罢了。”
    女子伫立原地,指尖微微颤抖。她知道他说的是真的。
    信仰可以被摧毁,庙宇可以被焚毁,甚至连灵魂都可以湮灭。但只要人间仍有苦难,就一定会有人渴望救赎,而有渴望的地方,就会滋生虚假的神明。
    她抬头望向天空,喃喃道:“无妄,接下来的路,只能靠你自己了。这一次,连我也无法再替你挡下所有劫难。”
    ***
    马车行至半途,突遇暴雨倾盆。
    雨水如注,砸在车顶噼啪作响,天地间一片混沌。林疏月掀开车帘,见谢无妄靠在角落闭目养神,脸色比来时更加苍白,呼吸浅促,右手五指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
    她心头一紧,急忙探手搭脉,只觉其气血紊乱,经络堵塞尤甚,分明已是强弩之末。
    “你还撑什么?”她压低声音,带着怒意,“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偷偷压制反噬?昨晚启动符阵时,你的血根本不止流了一盏的量!你这是拿命在烧!”
    谢无妄缓缓睁开眼,笑了笑:“没事,习惯了。”
    “习惯?”林疏月几乎要落下泪来,“你每次都说‘没事’,可你看看你自己!右臂已经不能动了吧?夜里是不是疼得睡不着?你瞒得了别人,瞒不了我!”
    他沉默片刻,终于抬起左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腕:“疏月,如果我不做这些事,谁来做?陈槐只是个普通医者,他救不了那么多人。村民愚昧,是因为他们没见过更好的选择。如果我们都不站出来,那这个世界,岂不是真的要回到靠磕头求活的日子?”
    林疏月咬唇,泪水滑落:“可我不想看你死……我不想要一个天下敬仰的神医,我只想你要活着,平平安安地活着……哪怕隐居山林,种药采草,一辈子不出这辆马车,我都愿意。”
    谢无妄怔住,望着她许久,终是叹了口气,将她轻轻拥入怀中。
    “对不起。”他低声说,“但我不能停下。这不是责任,是我活着的意义。就像你说的,师父偏心,当年选了我继承玉令,不是因为我天赋最高,而是因为我最固执??明明知道会输,还是要试一次。”
    外头雷声滚滚,一道闪电照亮车厢,映出两人相依的身影。
    就在此时,马突然嘶鸣一声,猛地停住。
    车夫惊呼:“有人拦路!”
    林疏月迅速抽出长剑,推开车门跳下。雨幕之中,站着一个瘦小身影,浑身湿透,蜷缩在泥水中,怀里紧紧抱着什么东西。
    “郎……郎中大人……”那人颤声道,“救救她……求您救救她……”
    林疏月走近一看,竟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背上背着一个小女孩,约莫七八岁年纪,面色青紫,脖颈处赫然浮现出莲花状青纹,且花瓣已绽开六片,比黑溪集患者更为严重。
    “她什么时候发病的?”谢无妄也下了车,不顾风雨扶住少女探查。
    “三天前……开始发烧,昨天吐黑沫,今早……今早就变成这样了……”少年泣不成声,“我们是从北岭逃出来的,村里人都说她是‘神选之躯’,要把她供起来做法事……可我知道不对劲,她是我的妹妹啊!她怎么会是神?她连饭都吃不饱……”
    谢无妄眉头紧锁:“病情进展太快,绝非自然感染。这是人为加速的‘魂契’植入,而且手法更精妙,几乎没有排斥反应……说明施术者已经掌握了稳定传输愿念的技术。”
    林疏月变色:“难道……黑溪集的事只是一个开始?他们在别处也在试验?”
    “不止。”谢无妄沉声道,“他们是想批量制造‘容器’,让足够多的人同时进入深度共感状态,从而在某个特定时刻引爆集体意识,重塑沈知白的意志实体。”
    少年抬起头,眼中充满绝望与恳求:“郎中大人,您一定要救她……她才八岁……她还没看过春天的花……”
    谢无妄看着那孩子小小的脸庞,忽然想起二十年前那个雪夜,师父抱着襁褓中的自己站在山门前的画面。那时他也这么小,也是被人从死亡边缘抢回来的。
    他缓缓点头:“我会救她。”
    随即转向林疏月:“准备‘醒神汤’三倍剂量,加一味‘断梦草’。我要用‘逆溯针法’强行切断她识海中的连接链,哪怕只有三成把握,也要试。”
    “可你现在身体……”
    “没时间了。”他打断她,“再拖半个时辰,她的意识就会彻底被吞噬。到时候就算救回性命,也只剩一副空壳。”
    林疏月咬牙,终是点头:“我陪你疯到底。”
    雨越下越大。
    车内燃起一盏油灯,谢无妄盘膝而坐,银针排列掌心,每一根都浸染着他指尖的血迹。他闭目凝神,运起残存灵力,引导自身识念缓缓侵入少女识海。
    眼前景象骤变。
    他置身于一片灰白色空间,脚下是无数交织的丝线,每一条都连向远方某个人影。中央矗立一座巨大祭坛,上面悬浮着一颗跳动的心脏,表面布满裂痕,却仍散发着诡异光芒。心脏周围跪拜着成千上万模糊人影,口中齐诵:“神医永生,赐我安康……”
    而在祭坛顶端,坐着一个人。
    白衣胜雪,面容与谢无妄一般无二,只是眼神空洞,嘴角挂着不属于人类的微笑。
    “欢迎回家。”那“谢无妄”开口,声音却是沈知白的,“你终于来了。我一直等你,等你成为我。”
    “我不是你。”谢无妄冷冷道,“我也永远不会是你。”
    “哦?”对方轻笑,“那你告诉我,为何你的脸,成了新的神像?为何人们不再喊我,而是呼唤你的名字?因为你比我更‘像’神??慈悲、坚韧、甘愿牺牲。你说你不信神?可你做的事,正是神才会做的。”
    谢无妄不答,手中凝聚一道金光,直冲祭坛而去。
    轰然巨响!
    祭坛崩裂一角,那些丝线剧烈震颤,部分人影发出痛苦哀嚎。但很快,更多的丝线补上缺口,甚至变得更密集。
    “没用的。”那伪神冷笑,“你越是挣扎,信仰就越强。你每救一人,他们就越觉得你是神迹;你每牺牲一分,他们的依赖就越深。你正在亲手铸造新的枷锁。”
    谢无妄沉默片刻,忽然笑了。
    “你说得对。”他点头,“我确实无法阻止人们把我当成神。但我可以告诉他们真相。”
    他抬起手,掌心血光绽放,竟在虚空中写下一行大字:
    >**“我不是神。我只是不想看见你们死去。”**
    那一瞬,某些丝线开始动摇。
    紧接着,他又写:
    >**“药能治病,但不能替你活下去。活下去的勇气,得你自己找。”**
    又是一阵波动。
    越来越多的人影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清明。
    伪神怒吼:“住口!你不能瓦解信仰!没有神,他们怎么面对死亡?!”
    “那就学会面对。”谢无妄平静地说,“人生来就会痛,会病,会死。但这不代表我们要跪着等它降临。站起来,哪怕摇晃,也是向前。”
    他双手合十,最后一道血符打出,直击心脏核心。
    “今日,我以太素弟子之名,宣告??”
    >**“医道不拜神,只救人。”**
    轰!!!
    整个识海炸裂。
    无数光影破碎,哀嚎四起,那颗心脏剧烈抽搐后轰然爆碎,化作漫天灰烬。
    谢无妄猛地睁开眼,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backward倒下。
    林疏月急忙扶住他,发现他右臂皮肤竟已呈现灰败之色,经脉尽数断裂,再无法修复。
    “你……你做了什么?”她声音发抖。
    “切断了连接。”他虚弱一笑,“她醒了……你看。”
    少女睫毛轻颤,缓缓睁眼,第一句话竟是:“哥哥……下雨了吗?我想看花。”
    少年嚎啕大哭,将妹妹紧紧搂入怀中。
    谢无妄望着窗外雨幕,喃喃道:“这场雨……总会停的。”
    数日后,北岭村疫病平息。消息传开,各地陆续有类似病例上报,皆因服用改良版“辟邪汤”引发变异。谢无妄虽重创未愈,仍坚持口述新方,由林疏月与陈槐分赴各地救治。
    然而,民间关于“白衣神医显灵”的传言却愈演愈烈。不少村庄自发立碑塑像,更有甚者,在山巅修建庙宇,供奉谢无妄画像,每日香火不断。
    有人问陈槐:“谢师兄知道吗?”
    陈槐苦笑:“他知道。但他只说了一句??‘只要他们还记得喝药比磕头有用,就够了。’”
    春去秋来,三年光阴如水流逝。
    归墟泽畔,新建了一座学堂,名为“太素讲舍”。不分贵贱,不论出身,凡愿学者皆可入学,课程唯有两门:**辨药识症**与**人心之病**。
    讲舍中央立着一块石碑,无名无款,只刻着一句话:
    >**“真正的医者,不在庙堂,不在传说,而在每一个愿意伸手的人心中。”**
    某日清晨,一位老农送来一封信,说是有个白衣女子托他转交。
    林疏月拆开一看,纸上仅有一行字:
    >**“他在北方出现了。这次,他自称‘新生之神’,说你才是旧时代的残影。”**
    她握信的手微微发抖,转身看向屋内。
    谢无妄正坐在轮椅上,右臂空荡荡地垂在一旁,左手指尖摩挲着那枚九转玉莲令。窗外阳光洒在他脸上,安静而平和。
    她走过去,把信递给他。
    他看完,轻轻折好,放入怀中。
    “又要走了?”她问。
    他抬头看她,眼里依旧有光。
    “嗯。”他说,“这次,咱们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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