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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喜提贵人之赏识
凉州卫援军的抵达,让苏武山堡上下都是劫后余生的欣喜。
在大军抵达之前,堡内的虚张声势虽说还都是由堡内唯一有小旗官身的崔虎头下令,但基本上都是由朱二郎在主持了。崔虎头就像是朱二郎的参谋长一样传达命令、监督执行。
之所以身份转变的如此迅速,除了朱三哥给二郎留下的祖荫,更多的便是二郎再次醒来后的表现。
勇武过人就不再提了,鞑靼人的尸首就是最好的证明。
指挥若定就得好好的说道一番了,判断出鞑靼人的情况后,便就开始筹措虚张声势,于此同时也分出一部分人赶紧张罗补充守城器械,以备鞑靼人狗急跳墙,而后便又选出十余精壮由崔八娃带队,从堡墙上乘吊篮来在城下,一边收集箭矢一边还得收割鞑靼人没有带走的尸首,这些可都是妥妥的军功啊!
这边组织好,朱二郎又转头为受伤的堡军开始诊治。头一遭便是将所有的伤者都集中到百户衙署,紧接着就让六婶他们支起八口大锅,将库存还来不及贩卖的粗布全部裁成布条、煮了又煮,堡内所有的烈酒也全都集中起来,手把手教着堡内的妇孺如何清创、怎么包扎、哪样缝合。还有那些中了鞑靼人箭矢的伤员,二郎却也不敢让别人动手,都是亲自上手、小心翼翼的取出箭镞。
这头才弄好,鞑靼人的侦骑就又抵近,二郎则是老套路,只要鞑靼人抵近就带头唱那歪曲,城上城下来回跑,妥妥的苏武山堡小旋风的人设。
属实说也就是大半天的功夫,在二郎这一番骚操作下,苏武山堡哪还有才历战阵的样子,全堡上下就没有一个闲人,即便是那些年迈的老人和年幼的孩童也都安排往来送递粮食和物资,别管脚程如何,反正大家伙都得动起来,如此还真就没有人再想鞑靼人是否还会攻城、苏武山堡还能不能守住的事了。
待鞑靼人全部退到三岔河西岸,柴总兵的援军抵近后,朱二郎便就张罗打开堡门,接着就准备前往大军中报告战况,原本苏武山堡内炖煮的肉食,现如今在朱二郎的授意下,大半也都送到了大军中助饷了。
柴国柱率援军抵达苏武山堡后,便就没有着急渡河驱赶鞑靼人。一是因为此时天已经黑了,再领军冒进搞不好会着了鞑靼人的道。现如今,黑夜对于任何一支军队来说都是不友好的,镇番卫城毕竟是卫所驻地,鞑靼人再怎么说也不会星夜攻城的。
另一方面也是到目前为止,前方发来的战报上都说镇番卫城已经抵住鞑靼人的强攻,且守备得法,并无大碍,抵抗到明天没有什么大问题。大军已经在侧,鞑靼人即便是要抢攻也得防备着大军断其后路。所以也就不急着非要星夜渡河了。
再有就是属实是不得以的原由了。甘肃镇的明军此时对阵鞑靼骑兵已经是力有不逮了,野地浪战根本就不是对手,此番柴国柱虽然可以称得上是料敌先机,但根本的目的也只是将鞑靼人驱逐出长城,至于说将入寇的鞑靼人聚而歼之,这就完全属于是梦话了。既然不想硬碰硬的打,那就完全没有必要逼迫太急,不远不近的叼着才是正经。
由此,鞑靼人全部撤到三岔河西岸后,明军派出了近百人的夜不收,便也就依着三岔河渡口扎下营盘。
明军来在三岔河渡口,却见苏武山堡上依旧是竖立着明军旗号当真很是惊奇,任谁也没有料到,这个早已经败坏的镇番卫所属的一个小小的百户所能抗住鞑靼人的进攻,没有陷落。
此番银定部入寇甘肃镇,从突破长城到如今虽然满打满算也就只有四天时间,但破坏属实是不小。南边本来作为藩屏的黑山关是千户所驻地,可是都被鞑靼一鼓而下,纷纷陷落。
若不是柴总兵早就派夜不收侦缉到鞑靼大队的动向,提早准备,在野猪湾堡堵住了鞑靼人,没准野猪湾堡、双城堡、永宁堡都要受鞑靼人的蹂躏。
再说苏武山堡这头,先是被围一半天,真刀真枪抵抗的时间满打满算也只有一天半,但就看才开始正经打扫的战场,便就知道苏武山堡的抵抗有多激烈了。
援军大军扎好营盘后,柴国柱得知了苏武山堡守军前来拜见,还送来不少肉食和粗粮窝头助饷,便就召见了苏武山堡驻守官佐——大明右军都督府陕西行都司镇番卫中军千户所分驻苏武山百户所“准”镇抚官(待袭职)朱识铎、苏武山百户所小旗官崔虎头二人。
属实说,当真是讽刺啊!苏武山百户所的本职百户官不在堡内,而镇番卫中军千户所的分驻镇抚却在,这样的事,即便是老军武柴国柱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柴国柱很是仔细的询问了一番苏武山堡自银定部入寇以来的情况,在得知苏武山堡竟然抵抗住了鞑靼人一个不满编的百人队和二百余奴隶的进攻后,也是很惊奇,便就带着随扈进入堡内实地查探。
朱二郎则是一路跟随讲说,虽然很是恭敬但却一点都不像其他卫所底层官佐见到副总兵级高级将官一般的畏首畏尾,也不待柴国柱问,自打抵近堡墙就开始详细的分说,堡内人口、青壮情形、兵甲配置、防守过程、后勤粮秣,有条有理的处处都没有遗漏。
还别说,朱二郎这一番嘴炮还真就让柴国柱记住了这个身着还算牢靠的铁甲、腰佩尚可称得上可用的腰刀、虽说身板还算健硕但也勉强能够算作青壮的半大孩子。
来在东堡墙上,虽然鞑靼人的尸首和战时杂乱的军械都已经收拾停当,但堡墙上根根火把的火光照射下,堡墙上的血渍依旧没有清洗干净,守堡的不易还是被柴国柱看在眼里。
但听说朱二郎手持步槊与鞑靼人捉对、阵斩七员鞑靼骑兵和十名鞑靼奴隶时,柴国柱便停住了脚步。待又听闻朱二郎凭一把硬步弓便就打散鞑靼人的佯攻又遏制了主攻攻势后,柴国柱便就对朱二郎起了考教一番的心思,倒不是不信二郎所述,而是真心的想看看这个孩子的成色了。
于是便就让崔虎头将二郎用的硬步弓取来,对着二郎说道:“小朱镇抚,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你看堡外那处火堆,距这城头也得有三十丈了,你射上三箭让本将瞧瞧。”
朱二郎见此,心中还真就是很欢喜,于是便就恭敬的从柴国柱手中接过硬步弓和崔八娃递上的三支雁翎箭也不细瞄抬手就是连珠箭射出,前两支着实是精彩的紧,可是再射第三支时,也不知是怎么地,二郎才一用力,这硬步弓便就从中间“咔吧”一声给挣断了。得亏头两支箭精准无误的命中火堆,要不然这人可就丢大喽。
柴国柱看到这一幕也是很尴尬,也没有安慰朱二郎,而是索回其手中的残弓,借着火光仔细的看了看断裂处,心中已有盘算。却又抬头看着二郎说:“咱军中也有几个好手,与你这大枪捉对一番,怎样?”
本是征询,可朱二郎却也不怯场,转头就让崔八娃去找那杆步槊。柴国柱一看这孩子可以啊!他麾下的随扈都是跟随他多年的老行伍了,一想起朱二郎这年岁,还就有些担心起二郎能不能扛得住了。心中虽是担忧,但面上却啥也看不出来,对着身后跟随自己出生入死多年的堂弟、现任凉州卫指挥同知的柴国权说道:“国权,你跟小朱镇抚玩几把,注意分寸。”
朱二郎和柴同知也不含糊,二郎依旧是持步槊、操八极六合大枪的套路,柴同知这边则是持刀盾、演甘肃边军近身搏杀的把式。也不待谁说开始,朱二郎便就抢攻而来,柴同知则是微微一笑便也就欺身而上,老少二人便就打在一处,捉对起来。
才过两招,柴同知脸上的笑容就不见了,随之而来的便是久历军伍的杀气、煞气迸发出来,柴国柱一看,咦?国权这怎么还当真了呢?!
可接下来,柴国柱也就不淡定了。只见朱二郎这套大枪打眼一看似乎都是花架子,但仔细再瞅却都是招招要命的真把式。两人数番争斗,虽然看着平分秋色,但柴国权这头除了刚开始抢攻了两招外,便就只能招架防守了,如若不是多年久历战阵的经验撑着,落败也就是在眼前了。
可就在朱二郎再次出枪后,柴国权举盾才格挡这刁钻的角度,就听又是“咔嚓”一声,朱二郎那杆步槊竟然又从中间两断了。
属实是尴尬了。
柴国权也着实是个爽快人,丢掉手中的刀盾,却又欺身上前,舞起太祖长拳就要干翻二郎,二郎也不含糊,丢掉手中的槊杆,出掌托枪挡开突进的拳锋,逮住柴国权的空档,便是一记定心肘就将柴国权给顶退了五步。也得亏二郎收了力道,要不然柴同知得飞出去!
柴国权站住身形,在一看胸前的护心镜上就已有一个明显的凹痕了,当即便哈哈大笑,对着众人便说道:“这小崽子行!枪出如龙、枪枪要命,脱枪为拳、拳拳到肉啊!好苗子!不过你这拳法虽有脱枪为拳的意思,却不是六合拳,打哪里学的?”
还不待二郎答应,柴国柱说道:“成天的就目着那些小道,捉对厮杀哪个还管你用的哪路拳法,能杀人就行!”,转身来在朱二郎身前,仔细的打量眼前这个半大的娃子,就跟老丈母娘看女婿一般、越看越爱,说道:“不错,这般武艺阵前吃不了亏!就是这身披挂属实的不堪用。”,说着伸手就揪住朱二郎的甲裙,一用力,便就听“刺啦”一声,就见甲裙已经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
扔掉手中的半拉甲裙,回头说道:“国权,你这就回营,给小朱镇抚张罗些好家伙,待会让他自己去挑。”,转头又对朱二郎说:“你接着讲,看完咱们一道回营。”
接着朱二郎便就继续讲说,只不过这回柴国柱不单单只是听,有些朱二郎安排欠妥的地方都会一一指正、仔细分说,那耳提面命的架势连一旁的崔虎头都看的分明了。
再回到大营、来在中军大帐,柴国权已经准备好了一应的武备兵甲,排列整齐,柴国柱一进帐也是被这几乎铺满了大帐的物件给晃了眼,心道‘老三啊,你这爱才的劲又拦不住了,你这是把咱家库里的好物件都给整来了!’,心中虽是腹诽,却也没有什么舍不得。
朱二郎二次入营,崔虎头却是没有跟来,毕竟堡内还有诸多事情得一一安排,跟着过来就只有崔八娃一人,却也着实是抄上了。
这番说是让朱二郎挑拣,可真正当家做主的却是柴国权,即便是柴国柱都只能在一旁大眼瞪小眼的看着,毕竟人家柴同知管着后勤粮秣,又是行伍的行家里手,在这甲胄好坏、兵刃优良方面还真就比柴国柱有发言权。
先是挑长兵刃,柴国权直接拿出一杆长兵,是制作精良的大槊,槊锋长一尺五寸,如八棱短剑一般,锋面在帐内烛光的映衬下闪着幽蓝的光,就如同催了剧毒的匕首一样;槊尾却也不是圆头,而是长有三寸的八瓣头的流星锤,亦是由精钢打造;槊杆却也是金属的材料,也不知是用什么制成的,散发出黄铜的亮光。
就见柴国权握住槊杆前后一扭,槊杆竟从中间分开,一柄长槊便分作两柄短茅,说道:“娃子,这柄槊,你三叔我可是珍藏了有十年了。咱亲侄子讨要,咱都没舍得。这槊头槊尾都是用乌兹钢打制的,绝对的削铁如泥,就你身上这副破烂甲,一扎一个窟窿、一划一道口子。槊柄是用黄铜掺着百炼钢打制的,虽不如篦杆有韧性,但用槊讲求的就是大开大合,军阵对垒也没有私底下较艺那么多花哨,枪花舞的再漂亮也不如照着命门怼来的实在。中段的开合的机关咱是不喜欢,今后你自己个看着用,分开当短枪和长锤使也绝对好用。”
说完就将长槊又何在一起推在了朱二郎怀中,紧接着便就转身又拿出两张大弓,说道:“娃子,刚才你射箭时,咱就看出以你的力道军中制式的弓箭不合你的力,这两张弓都是铜胎铁背弓,这张步弓得有二石半的力道,这张骑弓差点也有二石出头,弓弦都是用鹿的腿脚筋杂糅进细密的钢丝做的,你小子试试力道一准能开,三叔这双眼睛错不了!”
说完又是将两张大弓推入二郎怀中,便转身又挑出一副正宗的精良波斯锁子甲、一套黑底金边牛皮衬的精良山文甲,最后又拿出一个红底黑边怒目金刚的面甲一股脑都塞到了二郎怀中。完事便就将二郎推到一边,拉过崔八娃,说道:“二郎老爹死了,咱充个大辈做三叔。你爹可还活着,岁数也比咱小,你就叫咱三大爷就行,你小子使什么兵刃,三大爷也给你置办套像样的,以后随扈二郎左右,不能薄了咱西宁柴家的面子!”
说完便就拉着崔八娃又开始挑家伙什,弄得满帐的将佐官弁尴尬的不要不要的。正所谓宝马配好鞍、宝刀赠英雄,你柴大同知送人家娃娃兵械甲胄就算了,这怎么三言两语就认作亲戚了呢!着实弄得大伙不知所谓。
待柴国权给崔八娃也挑好一身装备,便有兵弁将二郎和八娃兄弟二人引导一旁的帐内,淘换掉身上的破甲烂袍,换上这崭新的披挂,再引入中军大帐,大伙一看,妥妥的两个少年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