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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血淋闹剧终收场
要说这还真就是无巧不成书,正馋这崔家大姑娘的身子,却就见小院的门被一道倩影给推开,接着便就听到“二郎,给你送点热水洗洗身子”的如银铃般的声音传来。
可紧接着就“哎呀”一声,接着便是娇嗔道:“真不知道羞,你咋连衣服都不穿啊!”,再一看,虽然嘴上说不知羞,可这高挑的倩影却是一点都不拿自己当外人,拎着个大水桶就大步走进院中,不是别人,还正是崔家大丫头,崔二娘。
可别说这崔家人起名奇怪,大姑娘叫二娘、二小子叫八宝,这也属实不奇怪,崔虎头和六婶一共有八个孩子,三女五男,可这苏武山堡地处边塞、兵祸连年,养大的就剩下二娘和八宝了。
二娘进院,也就嘴上娇嗔了那么两句,接着便就一点都不见外,进到里屋便就将一通热水都倒入盆中,又出屋从院中的小井里打上一桶井水,拎到屋内就小心的兑了起来。将水兑好,便就洗出一块手巾,再出屋就来在二郎身前,哪里有什么避讳,便就给二郎擦起身子来。
可再看二郎,刚才自己个的时候还要谋夺了人家姑娘的身子,可人家姑娘真来在面前时,却比个大姑娘还扭捏,一手挡在胸前,一手便就要接过手巾自己擦。
二娘可属实真不见外,因为常年干活略显粗糙的嫩手便就打在二郎伸过来的爪子上,抄起手巾便就给二郎擦背,嘴上却也不饶人,娇嗔道:“呦,这怎地还知道害臊了,小时候你的尿布都是姑奶奶给你换的,那时候也没见你知道躲啊!”
这才是正儿八经的降维打击呢!
也就在这郎情妾意的当口,就听见院门口崔八娃那公鸭嗓吵闹了起来,“呦,这都不背人啦!娘,您赶紧过来看看啊!大姐这都给人家擦上背了!”,边说还边调笑着故作丑态的将半个脑袋从院门中挤进来,样子着实是滑稽的很。
“再胡沁!我待会就撕烂你的臭嘴!”,二娘那是惯孩子的人嘛!手上的动作不仅没停,看都没看八宝就回怼了回去。
此时二郎也借着这当口转过身来,一把就抓住了二娘的手,也不着急抢夺毛巾了,而是赶紧调整到撩妹状态、渣男属性立马点满加持、登时运起花言巧语神功,强撑起一对桃花眼、全力展现出含情脉脉的好似迷人的眼神,看着二娘,说道:“等鞑子退了,我就娶你”。
这下可坏了,天不怕地不怕的二娘听到二郎这别别扭扭的情话,差点没当场瘫软在地,得亏是军户出身,这硬桥硬马的功夫还有那么一星半点,如若不然还就真得倒在二郎那坚实的胸膛上了。不过这没倒、却也是再也招架不住了,一下子抽出了快要被二郎握化了的双手,将手巾一把丢在二郎的胸口,满面桃花的又娇嗔了一句“讨厌死了”,便就向躲避大灰狼的小白兔一般跑出院去。
这正是青天阵前英豪泪、月下院中女多情,如若不是这边塞之地,又怎能显得儿女情长是多么的不易呢!
次日天还未亮,朱识铎、朱二郎便就将一身甲胄穿戴妥帖,将满满的一袋雁翎箭紧紧的拴在腰间,带好那两张大弓,拿起那杆长槊,便走出院门,来在百户衙署门前,连同崔八娃在内二十一名堡军均已是兵甲齐整、准备就绪。
二郎接过崔八娃手中的缰绳,将两张大弓和长槊在马上挂好,便拽着缰绳头前而行。二十二人一路往堡门而来,沿途无人送行,这是堡内特有的规矩——不送子侄上阵、只迎兄弟凯旋。
送就是终,不吉利;迎便是至,求平安。
出来堡门,二十二骑便纷纷上马,八娃便就掌起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一面号旗,竖长的番旗蓝底通体,上有红日黄月重叠,黄月中间是一个篆体的明字,图案下方用宋体绣着“皇明镇番卫中军千户镇抚朱”十二个字,这面号旗说是堡内几户嘉靖年间的老军婆娘连夜绣出来的。
按说朱二郎只是个还未袭职的千户所从六品镇抚,打出旗号便是僭越了,可此番柴国柱所领的援军却是由凉州副总兵所辖的营兵和凉州卫、庄浪卫、永昌卫、山丹卫所组成的援军,镇番卫所部除了被围在镇番卫城的便都是被鞑靼人歼灭了,独留苏武山堡一撮残兵,这回去救援镇番卫城,打出这个旗号虽是不合时宜,但多少也是给各路诸侯看看,镇番卫还有人在,还没死绝。
二郎等来在明军大营,却也不进去,而是在离营门五十丈处肃立静候。
天光大亮,大营内才是传出整备军伍的声音,待营门打开,作为先锋的甘肃镇营兵鱼贯而出,先头千余骑兵出营整备妥当便直奔三岔河渡口,踏着浮桥便向对岸开进。
前军过河之后,中军才堪堪出营,为首的将佐官弁出营就看到了营外的二十二骑,柴国柱、柴国权兄弟就在头前,自然也看到了朱二郎这一行人,也看到了崔八娃手中迎风猎猎作响的旗号。柴国权的脸色还真就不怎么好看,柴国柱却是面无表情,就听见柴国权声音不大的对柴国柱说道:“这回子事办的不差,这镇番卫里的老人还是不肯低头啊!”
柴国柱却不以为意的答道:“最后的倔强罢了,此番镇番卫已再难回天了,吴唯忠那个老东西昨天已经死在镇番卫城头了,张守义、廖正文也早死在长城上了,六坝堡吴前军的那个前军千户也被团灭了,剩下的那些个镇番卫的老东西还有谁敢与我柴家扎刺,镇番卫这回咱们是吃定了!”
兄弟二人的嘀咕旁人无从得知,中军继续向三岔河渡口推进,便有一骑奔出大队来在朱二郎近前,大声传令到:“总镇有令,朱镇抚所部随中军行动!”,说完便就打马回归队列。
朱二郎等二十二骑得到命令才敢向中军大队靠拢,待归入中军,那杆小小的镇抚号旗也就淹没在了大军旗号之中了。
援军大军渡河的速度还是很快的。期间鞑靼人也组织过千人队的规模前来袭扰,但因为前军在大军开动前便已经渡河,有效的屏蔽了鞑靼人对大军的骚扰,所以渡河还是很顺利的。
可大军渡河之后,向前推进却是不顺了起来。鞑靼人方面分出了两个千人队阻断了大军的前路,双方虽然没有正式接阵,但两军中间双方的夜不收和游骑却是打的火热。
兴许是昨天夜里精锐的夜不收都渡河屏蔽敌军游骑,到了白天需要修整,现在两军阵前明军的夜不收明显是被鞑靼人的游骑压制的很厉害。可两边的大军又似乎都不愿开打,这就直接导致明军推进的速度越来越缓慢。
明军援军着不着急一看便知,但朱二郎等人却是愈发的烦躁起来。三岔河渡口距镇番卫城仅有十余里,即便是现在都已经能看见镇番卫城的城垣轮廓了,可是援军大队竟然被鞑靼人两个千人队给硬生生的挡住了,怎么能不让人着急呢!
朱二郎等人就在中军左近,他们的躁动自然都被柴国柱、柴国权兄弟看在眼中,随即柴国柱便让随扈将朱二郎招到身前,也不待朱二郎礼数周全,柴国柱便很是严肃的说道:“怎么了?不耐烦了吗?”
“叔父,侄儿……”,朱二郎才一开口,就被柴国柱喝止,“大军阵前,哪个是你叔父,称官职!”
二郎也是知道自己失言,赶忙收拾心情,挺直腰板大声回到:“总镇,卑职属实有些烦躁了!”
看朱二郎这般,柴国柱心里真是喜欢的紧,语气便也和缓下来,说道:“两军阵前,最忌讳的就是躁动,为将的烦躁,下面的兵弁就会跟着烦躁,一躁动就会军心动摇,这一点你还要多看多学。让八宝带着你的兵过来,就在我身侧,好好的用心看!”
“看到右翼的鞑靼游骑了吗?明显要比左翼的精锐,这边的骚扰也很是激烈,如果两军接阵,这边就是鞑靼大队骑兵的突击方向。”
“看到刚才鞑靼大队右军的移动了吗?这是因为那边的地形往纵深逐渐低洼,不利于鞑靼大队展开冲锋,这才会向右移动的,咱们大军再向前推进五十丈就会让鞑靼人更难受,鞑靼人的右军必定会再次转移,这就是咱们推进的机会了。”
“看到大军左翼刚才出现的百人队了吗?那是鞑靼人在从大军侧翼找漏洞,这时候切记不得随意调整阵型。要记住,两军对垒不是想冲击就能冲击的,传令、调整队列都需要时间,所以这个时候不能着急,以小队骑兵伴随着敌军移动就好,什么时候对方停步了,那么对方的正面就是咱们大军的漏洞,这时候就要及时调整。”
柴国柱随时都在向朱二郎讲解两军阵前的情况,有时说的很细,有时就只是让朱二郎自己看。两军就这么摩擦、试探耗了差不多快两个时辰,柴国权便从前军催马来在柴国柱身前,说道:“总镇,时候差不多了,鞑靼人右军开始动了。”
柴国柱抬头看了看日头,转头对朱二郎说道:“朱镇抚,饿不饿?”
“回总镇,饿了!”,朱二郎回答的中气十足,一点饥饿的样子也没有啊!
“饿了也没得吃!你饿,敌人也饿,双方对垒到此时就看谁能扛得住这口气!你现在带着你的人跟着柴同知,全力突击鞑靼右翼阵前的游骑,务必要将鞑靼人的游骑击溃,为大军推进创造时机,等你击溃了鞑靼人右翼的游骑,咱让你吃个够。出发!”
“得令!”
就在两军相互纠缠了一个上午后,明军援军方面突然组织了五百余精锐骑兵,冲出大阵开始全力驱散鞑靼人右翼的游骑,五百明军骑兵先是以密集阵型冲击鞑靼人的散兵,在快抵达鞑靼人大军弓箭射程范围内时,又突然分散,将原本已经冲散的鞑靼游骑分割包围了起来,以多打少的局面就形成了。
可鞑靼人这边的大队却没有动静,因为在明军五百精骑的后面,已经有一个明军步兵方阵缓步的推了过来。在这五百明军精骑中,有一员黑甲的骑兵很是出挑,马上骑射的功夫很是了得,每每射出一箭,必定有一个鞑靼骑兵落马,眼瞅着近二百余鞑靼游骑被不断的纠缠消灭,鞑靼人的大队终于动了,不过他们没有向前,而是缓缓的向后退去。
此时明军援军便不再像之前那般受阻,鞑靼人退一里,明军就向前推进一里。就这么,一方不断后退,一方不断的向前。双方就像是有了默契一般,鞑靼人在损失掉右翼的二百余游骑后,便就撤回全部的游骑,不断的后退。明军这边也是一般,不再派夜不收袭扰试探,双方就这么保持着安全距离,一个退、一个进。
待明军援军抵达镇番卫城城下时,鞑靼人也开始了全面的退却,明军也没有继续追,因为日头又开始落了。
万历三十五年四月二十,进犯大明甘肃镇的鞑靼银定部被甘肃镇凉州副总兵柴国柱率所部逼退出长城,自此自四月十三日始至二十日终的此番鞑靼入寇算是彻底结束了。
此役,鞑靼银定部兵分两路。主力约三万余由银定部酋首那图巴亚亲领,于十三日自凉州卫杂木口关、河东铺堡、大河驿方面进犯。鏖战三日,被凉州卫所部抵御在长城防线、未能破关。十七日拂晓无功而返。
偏师约二万余,由银定部酋首长子贺孙图耳率领,自镇番卫六坝堡、昌宁堡两个方向进犯。十三日先后攻破六坝堡、昌宁堡,突破长城防线。十四日围困镇番卫城,攻破黑山关、青松铺。十六日夜贺孙图耳所部被柴国柱率援军堵截在野猪湾堡。十九日傍晚柴国柱所部抵达镇番卫城城下解围。二十日晌午贺孙图耳所部被逼退、出长城防线。
此役,镇番卫所部阵殴卫所正兵三千二百四十三员、军余三千六百二十一员,镇番卫指挥使吴唯忠,指挥同知李世春、张守义,指挥佥事廖正文,千户彭峰、吴前军、周晖、刘四五、李源等总旗以上官佐三十九人战死,六坝堡、昌宁堡、黑山关、青松铺近万余军户妇孺、牛马羊近六千余匹只被掠去。镇番卫所部仅存卫所官佐正兵二百五十七员、军余四百三十六员,近乎全军覆没。
柴国柱所部援军与鞑靼人交战十余场,阵斩鞑靼正兵四百二十四级、鞑靼辅兵一千二百三十一级。
另有镇番卫中军千户所所辖苏武山百户堡上下一心、积极备战,全力抵御鞑靼大军。该部由镇番卫中军千户所镇抚官朱识铎、苏武山百户所小旗官崔虎头带领,在苏武山堡防守战中英勇无畏、上下用命,确保苏武山堡不失,并阵斩鞑靼正兵二十四级、鞑靼辅兵七十二级。后镇抚官朱识铎、后补小旗官崔八宝率苏武山堡所部二十一员参加救援镇番卫城之战,镇抚官朱识铎勇武过人,在救援镇番卫城之战中阵斩鞑靼正兵一十七员、后补小旗官崔八宝阵斩鞑靼正兵二员,所部共阵斩鞑靼正兵二十四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