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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凡吸进一口气,整个背脊都绷紧了。
他不怕狼,真怕的是狼崽在窝里,那就意味着母狼父狼都在附近,而且不会退。
这时候往后爬是最坏的选择,狼会趁你暴露后背的时候扑上来,一口就咬后颈。
进洞也不是好主意,狭窄的地方对人并不利,可他脚伤在身,要真让狼群围在洞口外头耗着,他不见得撑得住。
他靠着石壁把身体角度调到最省力的位置,脚尖往外,背脊贴在石槽边缘,枪口对着洞口压低。
他不打算先开枪,第一是雨水进膛,再怎么护,炸火也会比平时大。
狭小空间里炸响能把耳朵震出血,第二是子弹在石洞里弹射不定,伤敌不假,很可能先伤自己第三条命。
陈凡得先低耗地把第一轮冲出来的狼打退,再用刀把卡进来的那一只制住,逼得它们意识到“这个窄口是送命口”,才可能逼退后续。
此时,洞里那声低吼又重了一些,紧接着洞口一团影子贴地游出来,那姿势不是试探,而是要绕他右侧的脚。
狼不会傻冲,它懂得找软肋。
陈凡动也不动,像石头一样,眼角却一直盯着洞口上沿。
不过,他等的不是这只,而是后面那只会从上沿跳出来的。
果然第二团影子从洞口上沿一抹,朝他侧头扑来。
陈凡左肘一抬,枪托顺势往上一格,顶住那狼的下颌,猎刀从右向左斜上,一寸半的角度,正扎进第一团影子伸出的爪子内侧。
那狼吃痛,猛地往后一抽,刀刃没追,它退了半尺,立刻兀自嚎起来,洞里“嚯”的一声重吼压住了幼崽的叫声,母狼怒了。
陈凡不用看也知道,第三只要来了。
接着他把枪口很轻很轻地往左一带,保持下巴和肩窝的夹角,目光去扫那团将要落下来的影子的喉结。
狼一落地必会收身,他要的是它刚要发力的那刹那。
那影子果然落下,泥水把它浇成一团灰色的影,眼里却是青光一闪。
陈凡扣扳机,但不是长点,而是一发。
“碰”的声浪把他耳朵里所有的细细密密瞬间吸空,又把一切砸回他的脑壳里。
那影子带着温热的水雾和血腥在两尺外倾倒,爪尖还在痉挛。
第一声枪响就是示威。
紧跟着,陈凡没等第二团影子反应过来,左脚一蹬,腰一拧,猎刀前探,送进第一只狼的肩窝!
那畜生发出一声短促而凄厉的嚎叫,退进去的时候撞到了里面的同类,洞里立刻乱了。
陈凡借势把眼前的尸体往左一提,堆在洞口,形成一个简陋的“卡子”。
再往后就是比谁心更黑了。
雨水从他额角顺着眉骨一直流到下巴,血水混着泥。
右脚踝像烧起来一样,他硬是把痛当成一根绳子,勒住自己的心跳,勒住手腕上每一寸要颤的肌肉。
洞里呼吸声起伏,高低错落,有急有缓,说明不止三只,它们分头在洞里定位,想找他视线看不到的角度。
他本可以再往后退半尺,用枪管去探洞,可他不退,这是他在跟狼赌。
他在赌狼性里的那点“对突然死去的同伴的恐惧”能压住它们一瞬,而那一瞬,是人能把局势拉回来的唯一可能!
“来吧。”他低声说了两个字,鼻音里带着雨味和血气。
那声音不是挑衅,是在格斗之前给对手一个“你要上就别憋着”的台阶。
人和狼在这个时候都一样,要的就是那口气。
洞口那具狼身的影子忽然被一股力往里拉断了一寸,眼见着就要被拖进去。
陈凡眼角看准了那条拉的腿,猎刀斜着扎进去,钝背先到,把对方硬生生敲了一下。
里面那只狼吃痛撒爪,尸体又弹了回来。
几乎同时,从他正前方洞内低矮处,一串绿光晃了一下。
那不是眼睛,是水珠反光!
陈凡的心往下一沉,几乎不带犹豫地把枪口往下压半寸,又是一发。
砰!
这回他感觉不到耳朵有什么响,仿佛所有声音都被雨水吞了。
但从洞里传出来的动静告诉他,这一发压住了一条要从地面贴身钻出来的小狼。
母狼怒得更厉害了,洞里空气都变得刺鼻,像是有人把一把铁锉子插进了他肺里。
陈凡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
右足风险太大,洞口脱不开,那就让狼做选择。
看这群畜生是要孩子,还是要自己的命!
他咬牙把刀背换了个角度,用枪托继续卡住上沿,左手空出来,从挎袋里摸出一枚信号弹。
这种小东西他平时是拿来给后队打方位的,雨天点火肯定难,这会儿也顾不得那么多。
陈凡用牙把帽盖咬开,手指拨,火石在雨里擦出的火苗弱得像蚂蚁点了一个灯芯,但在洞口那一抹黑里,它光足够“脏”。
他不是想点亮,而是想让里面那条正要扑上来的狼在瞬间失明。
火花一闪,洞里果然猛地一缩。
那一缩比任何陷阱都有效!
接着,陈凡手腕一翻,猎刀前探,刺到一团柔软,立刻收,改切为剖,横着一抹,把那团刚一动就被亮光刺激得条件反射抬头的东西从鼻梁处划出一道深口子。
狼的惨嚎和雨声撞在一起,像两个人在他耳朵两边同时砸了一拳。
不过,这样让陈凡的眼前反而更清了。
洞里终于不再往外扑,低嚎声带起一串古怪的节律,像是在召集。
陈凡知道它们在用“退守”的语调和幼崽对话,提醒它们缩在窝里别动。
因此不乘势追击,而是很稳地用枪托把那具尸体往洞里又压了一尺,把洞口塞得更实,逼得里面想出就得把尸体往外拖!
那就必须得露头。
“再来一次。”此时,陈凡的腮帮子绷得疼,嘴唇都没血色。
这话,是对自己说,也像对洞里的狼说。
这一次拖尸体的是一条大个的公狼,它更沉更稳,力气足。
尸体被拖出来半尺,洞口露出一对比雨夜还阴冷的眼。
陈凡不等它适应外面的光就动了,猎刀从下往上,走一个不合常理的斜线。
这条斜线是他前世在山里跟着老猎户学来的“剔喉”,平时用来对付野猪之类厚皮的东西。
用在狼身上并不常见,但这会儿是最合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