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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心里还是觉得美滋滋的，悄悄又抿了一下。
院子里火光微黄，陈其年一边盛饭一边打趣：“你们巡逻队先喝起来，等会儿忙完我跟黑三一起去打酒！”
黑三头也不抬，“早去，今儿凡哥说了，酒钱都报账，喝痛快了再歇！”
陈四喜揽着赵雨，“叔，咱俩来比划比划，谁先喝倒谁认怂！”
“不行，四狗子你得罚酒三杯，上次你没帮我拿鞋垫，落了我一屁股灰。”赵雨一脸认真。
“切！那是你自己掉的……”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院中乐作一团。
这时陈小暖显得格外安静，她扒拉着陈凡的手臂，眼圈微微红，压了许久的委屈涌上来。
“哥，你能不能也像以前那样天天回来……”她声音很轻，仿佛怕被别人听见。
“炭疽病那会儿，你一直不在，黑三叔也忙，有时候我也会帮钱伯伯他们。”
陈凡怔了怔，轻轻揉了揉她后脑勺，“以后回来了，不给你们受委屈。”
“你要骗人！”小暖眨眨眼，生怕惹陈凡不开心，赶紧憋回一笑，“可今天你一定要陪我。”
“行，今儿全陪你。”
院子里人越来越多，知青社几个女孩子瞅着陈凡，白落珠端着盘炒豆角递过来，语气恬淡却有一点狡黠：“陈凡同志，今晚主持人必须你来。”
塔莉亚则坐在霜妞身边，逗她学俄罗斯歌，“乌拉拉啦，来，霜妞跟我喊，乌——拉——啦！”
小丫头音调飘上天，惹得周围一片笑。
这工夫，陈小暖悄悄端起一小盅酒，盯着院中灯火和人影，眼珠一转，把酿好的杏花村小烧呡了一口。
嗓子辣辣的，心里却又是一种欢喜，贴着陈凡不肯撒手。
“哥，你喝，这个甜……”陈小暖力气不大，硬要陈凡喝她杯里的酒。
陈凡忍不住哭笑不得，正要推开，就见小丫头醉眼蒙眬，脸蛋红扑扑的。
“这谁给的酒？”陈凡纳闷，扭头问道。
赵雨一脸无辜地耸肩，“我哪能干那事，不会是四狗子吧？”
四狗子两手一摊：“冤枉啊凡哥，不是我，肯定是赵雨，她没事儿老爱逗小暖，关键喝酒这事还就得找她……”
知青们都哄笑，李小莲一边拍手一边说：“小暖都敢喝酒了，陈哥你要不要罚个游戏？”
陈凡拿起架子鼓的锤子“敲”了敲赵雨的脑袋，“行了，闹归闹，这事儿不能惯，赵雨，罚你五十个俯卧撑！”
“哎哟！陈哥我……哎，算了，我认。”
赵雨跳起来，嘴里却连声应承，还做了个鬼脸，边做俯卧撑边嘴里念叨。
“这都成巡逻队传统节目了，凡哥太狠心了，谁家这种‘哥’啊……”
小暖在旁边扑哧一笑，抱着陈凡脖子不撒手，“哥，我都说了是甜酒，不是烈的……”
陈其年盛饭过来，帮灌一勺粥，“小暖啊，记得小时候喝米汤就醉，现在还惦记酒。”
黑三提着坛酒回来，巡逻队大声起哄：“今晚不醉不归！”“来，陈哥先喝一个！”
陈凡看看大家，先举了一杯杏酒，环视众人：“谢谢大家，今儿新家新院，大家一起吃好喝好，明天围墙一早全齐，咱以后一起守山守地，谁出力，谁有功！”
一群人举杯呼啦啦喝下，众生喧哗，灶头火不断，大锅饭翻腾着香气铺满整个小院。
夜色渐深，院里越发热闹。
钱忠、邓先各自举杯，白落珠言语之间带着股不服输的劲头，和塔莉亚比着舀凉拌面吃。
陈佳杰笑得腼腆，只顾着给大家添菜添饭；四狗子和赵雨还在用“酒瓶吹牛”，赌谁喝得多。
灵萱则在一边默默收拾，偶尔抬头望一眼陈凡。
月光下，她柔和的侧影像一团静默的火焰，把这个夜晚熨贴得格外温馨。
陈凡抱着陈小暖，她一会儿仗着酒劲要他讲故事，一会儿问他山里好玩不好玩，不多时就醉熏熏地歪倒在他肩膀上。
“哥，你回来最好了，以后不许走了……”
“傻丫头，哥还能跑哪儿去。”
围坐的人彼此依偎，院子边灯火里，酒杯碰撞，玩笑打闹，云蒸霞蔚。
灰灰跟阿宝钻来钻去，把磨盘营后山的初夏夜点缀得热闹非凡。
喝到后半夜，不知谁先醉倒，不知谁在梦里还跟别人“拼酒”。
陈凡安置好小暖，又带着投来的棉被，把几个醉猫抱进屋里。
黑三迷糊中念叨：“明天围墙我领头干，保准一个碗口大的洞都没有！”
塔莉亚大声嚷嚷：“以后谁都不许欺负我们家陈哥，不然我揍他！”
霜妞摇着陈凡胳膊，“哥，明天我也起早挖菜地！”
灵萱低声说。
“你们先休息，这么乱，我看不下去，我先去把把院子打扫好。”
四狗子抱着树桩打起呼噜。
月亮高高挂在院墙外，灯光昏黄、喧哗渐息。
陈凡披衣坐在院子台阶上，看着一屋一院人，心头的疲惫渐渐化作一种平静。
不过，此刻的灵萱显得有点儿格格不入，这么多东西，她一个人要先收好，然后再打扫。
这就跟此刻宁静的大家很不协调。
“明天再弄吧。”陈凡开口道。“明天大家伙儿跟着一起，你一个人怎么搞？”
灵萱小声回答道：“没事，东西多，我就慢慢来，总能解决啊。”
“你这刚回来就被你堂舅找上山打了一场，哎，你说找谁不行？干嘛非要找你们？”
“从姜家沟回来，还不够累啊？”
“不说了，你先去休息吧，别管，我不累。”
陈凡笑了：“姜家沟，你也在啊。”
“行了，听我的，去睡觉。”
“你要不去，我站起来，就是扛着你去，信不信？”
灵萱翻了个很大的白眼。
“你要扛，扛你媳妇儿去！你敢过来，我就喊非礼啊！”
陈凡切了一声，随后直接起身，走近。
“你……你你你。”灵萱顿时有点慌了。
陈凡看着她问：“你去不去？”
“这是最后一问，不去的话，我可就动手了。”
说着，陈凡还真卷起了袖子。
“好好好！”灵萱还是有点底线的，他这么闹，真被人看到咋整？
真是的，也不知道是心大还是怎么。
“我投降，我现在去，你别碰我啊。”